男子說完就走了。

孟回和忘塵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懷疑。

本就是這么一點事兒，怎么這么麻煩呢？這東西很難解釋么？

“不如回去找那絡腮胡，直接給錢可比這街上接連碰壁要體面的多?！?

孟回有幾分抱怨。

忘塵長嘆了一口氣，他確實也有些后悔了，不過卻沒同意孟回的話，不過卻也不是因為磨不開臉：“那絡腮胡和咱們的交易并不愉快，咱們再回去問，八成會死咬著要血液了，這血是不能隨便給的。再者說，掏錢買消息，哪里不能買，找那人干嘛?！?

忘塵說著，便掏出了一兩銀子，在大街上沖著四方喊道：“一兩銀子一個問題！先到先得！”

哪里的人都喜歡銀子，新禹城的百姓再民風不同也不會不喜歡銀子。

“我來！”

不過時，忘塵身邊便為了一群人。

忘塵說了問題，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生怕是被別人搶了去。

雖然說的亂，但大致意思都還是相差不多的，所以倒也能聽個明白。

聽完答案，孟回和忘塵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索。

血液，是鐵血戰盟的通用貨幣。

修行者要用獸靈火鍛體也需要用血液做通用貨幣。

而讓這血液貨幣流通到普通人中的原因則是，普通人也可以用血液在鐵血聯盟里換取一些東西，而除了這些修行界特有的東西之外，還有一個對普通人有致命吸引的。

那就是從參與血液貿易的普通人里，定時抽取一個人進行獸靈火焰鍛體。

當然也需要付賬，同時也是自愿的。

而火焰鍛體的好處，據說是可以提升資質，讓其有修行的能力。

這是一次蛻變的機會。

當然，效果如此強大，自然是有風險的，而且是高風險的。

一般選中的人里，十個能有一個成功的。

失敗的人，有的直接死了，有的火毒噬體每天受著折磨，有的則是改變了體質，雖然沒能修行，但身體便的比普通人強大的多。

因為這樣的高失敗率和強大的效果，所以，這個致命的吸引力里的致命，是實實在在的致命。

當然，除了這個問題，忘塵也順帶了解了黑衣人抬棺的事情。

那里面的人確實是活人，而且是之前說過的，被鐵血戰盟選中愿意進行獸靈火焰鍛體的人。

而這樣的儀式，取的是一個“向死而生”的意思。

這事情對忘塵來講是很震撼的。

他能理解普通人追求蛻變而付出生命的瘋狂選擇。

但他面對這樣的事情卻總覺得有一種悲意，他沒資格替這些選擇的人悲傷，但這情緒的出現他是不可控的，他只能抑制。

而對于鐵血戰盟，他也做不到像普通人那樣的認可贊揚。

對普通人來講，鐵血戰盟給普通人了希望，讓他們擁有了打破枷鎖的可能。

可忘塵不是十分贊同鐵血戰盟這種高風險的行為，但是當然，他也同樣清楚，這依舊是他沒有資格去質疑去改變的事情。

可正式這種不贊同卻不能改變的糾結情緒，讓忘塵對著鐵血戰盟的情感也變得復雜了起來。

他有些害怕呆在這新禹城，有些害怕看到這些用血來換取明天的努力奮斗的人們。

可他又想要深入了解這里面的事情，他甚至去想著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貓膩，因為那樣他便可以大膽的去說這是不對，便可以去改變，雖然他見得能改變。

這想法是有些陰暗自私的，可他依舊希望這是真的。

“你趕緊恢復，休息好了我們直接去榷場吧。”

孟回此時的狀態也不是很好，他也覺得這場交易有些怪怪的，卻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

不過他卻沒有忘塵那么糾結，他心里更多的還是想著兩人修行的事兒。

所以當他聽了忘塵的話又看了看忘塵那并不開心的表情，忍不住開口勸了勸忘塵：“這世界自然是不可能完全按著我們的想法的運作的。這里的百姓不覺得那是錯的，那鐵血戰盟做的事情雖然讓人別扭，卻也不算是惡行，我覺得我們可以不必想那么多，這交易的存在或許有他自己存在的合理性的?！?

忘塵點了點頭，勉強露出了幾分笑意。

“走吧，先回去。”

忘塵說完，摟了孟回一把，然后便先離開了。

為什么下山之后，笑的越來越勉強了呢？

忘塵說不上來。

兩人第二天便離開了新禹城。

新禹城繼續往西，不過幾十里，便是地圖上榷場的位置。

以兩人的速度，放開了不過十數分鐘的事情。

入眼的第一感覺，也是失望的。

榷場是在一片不那么荒蕪的荒原上的。

榷場也沒有忘塵預想中的熙熙攘攘，不過比著新禹城里的人數，也不算少了。

也沒有忘塵想象中那么繁華，它的外圍只有一圈柵欄，也不像是什么正經工匠做的，就像是頑童隨便從路邊掉落的枝椏里選了幾個，隨手插入地里，玩過家家般的搭了個景兒。

內里則是一個個的帳篷，帳篷口對著人走多形成的土路，帳篷里則是推著貨物還有個人的生活用品。

街道有四條，只有東西的，沒有南北的，四條平行街道中間根本沒有岔口，只能一條街走到頭，然后才能去往下一條街。

忘塵和孟回隨便選了一條街走了一陣，然后便沒了興致。

無非就是些生活用品和手工藝品，不同是兩國的東西風格不同，側重不同。

不過卻也不是完全什么發現都沒有。

比如大虞的人，都喜歡穿華服。

忘塵是從大虞的商販身上發現這一點，因為大虞的商販不論買的東西多少好壞，身后的帳篷是干凈還是臟，他們身上的服飾都是華美的，干凈的。

而且這一路逛過來，發現這里穿華服的人比洛城里見過的還要多的多。

這么一推算，自然是得出了之前那個結論。

但也自然也維持不了忘塵的興趣。

“好了，這榷場也就這樣了，不過你不是說這里的修行者比較多么？怎么出來路上遇見的那個，也沒見到什么修行者?。俊?

孟回搖了搖頭：“我也是書上看到，就說新禹城附近有榷場，有鐵血戰盟，有大量金丹期前的修士，至于怎么找到他們聚集的地方，我卻是也不清楚的。”

太難了。

修行者一個個都是躲貓貓大師么？

忘塵第一次對自己的修行者身份感到了懷疑？

我雖然菜，可好歹也是其中一員啊，怎么要找的都找不到呢？

“嗷~~~”

正當忘塵自嘲的時候，數道震耳的狼吼聲自榷場南部的荒原上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