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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白鶴染點點頭,“留下她,就是為了讓她回去給主子報信。”沒人報信,那一場花瓣沐的戲,她不是白演了。

迎春覺得,二小姐的心思,深不可測。

錦榮院到時,白花顏已經(jīng)先她們一步被抓了過來,正跪在前廳哭,一邊哭一邊大喊:“不是我偷的,我沒偷東西,這些都是白鶴染那個小賤人送給我的!”

老夫人大怒,指著白花顏氣得直咳,好不容易緩過來,立即大聲道:“混賬東西,白鶴染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小賤人又是在罵誰?”

邊上陪著的小葉氏趕緊替女兒打圓場:“老夫人,五小姐是因為太委屈,這才口不擇言,老夫人千萬不要怪罪于她,您有喉疾,自己也要保重身子啊!”說完,趕緊小聲告訴白花顏,“要叫二姐姐,小賤人什么的,萬不能再提了。”

白花顏心下不甘,可是在老夫人面前又不敢造次,只得憋憋屈屈地磕頭認錯,可還是堅決地為自己辯解:“東西真的不是我偷的,祖母一定要為孫女做主啊!”

老夫人一抬頭,正看到白鶴染帶著迎春走進屋來,穿著一身藕荷色長裙,頭發(fā)在腦后隨意攏著,臉色不似剛回府時那樣慘白,只是實在過于瘦弱,整個人看上去楚楚可憐。

老夫人里不好受,這個曾經(jīng)她最疼愛的孫女實在受了太多苦,好不容易回來了,卻還是被人精心算計。她雖被稱一聲老夫人,可自從兒子娶了葉氏進門,對她這個娘就越來越不看重了。她的地位都岌岌可危,又如何保護得了她的阿染?

白鶴染走到正廳中間,正對上老夫人那關(guān)愛中透著無力的目光,硬冷的心腸便有了一絲柔軟。

她沖著老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然后將臉轉(zhuǎn)向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面上掛著的楚楚可憐便更甚了幾分。

白花顏恨她恨得咬牙,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白鶴染跳腳大罵:“賤人!明明是你自己送給我的衣裳,轉(zhuǎn)頭卻又污告說是我偷的,現(xiàn)在你就當著大家的說說,這衣裳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鶴染面露慌張,向后退了一步,很害怕白花顏的樣子,口中卻道:“那些是我全部的衣裳了,我現(xiàn)在連出門都要穿祖母剛給的,怎么可能全都送給你?”她話音打顫,帶著哭腔,“祖母,我不知道東西是五妹妹拿的,要早知道是這樣我絕對不會聲張,一定會顧及五妹妹和母親的名聲的。畢竟五妹妹是母親從小親自調(diào)教出來的,總不能讓人說咱們白家的主母教出來一個偷東西的賊,那太丟臉了。”

可憐的小表情下,是一個綿里藏刀的靈魂,一番話出來,拐著彎兒的把白花顏和葉氏都給罵了個痛快,就連老夫人都再次驚訝于這個孫女的轉(zhuǎn)變。

大小姐白驚鴻也在場,別人都驚于白鶴染的話,卻只有她在焦急地想著眼下這個狀況必須要趕快解決,再拖下去不但對白花顏沒有幫助,還能讓白鶴染把罪多往她母親頭上扣去幾分。

在憎恨白鶴染的同時,她也氣白花顏做事不長腦子,貪得無厭,早晚會壞事。

心里再氣,也得想辦法,可眼下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白驚鴻咬咬牙,上前幾步,拉著白花顏一起跪了下來。

老夫人心中不快,沉聲問她:“驚鴻,你這又是在干什么?”

白驚鴻貌美傾城的臉上掛著深深的懊悔和內(nèi)疚,眼淚就在眼眶里含著,要掉不掉的模樣,任誰看了都要生出無限憐憫。

老夫人心下嘆息,語氣還是松軟了幾分,“驚鴻有什么話站起來說吧!”

“不,驚鴻有錯。”她將地上的衣物拿起一件,“這些衣裳是驚鴻親自為二妹妹準備的,當時只一心想著二妹妹可憐,好不容易回來了,就應該把最好的東西全都給她。心里有了這層思慮,便忘了規(guī)制,結(jié)果就把這些于禮不合的衣裳送到了二妹妹房里。事后反應過來,怕好心辦了壞事害了二妹妹,這才讓五妹趕緊去將衣裳都要回來。”

老夫人聽著白驚鴻的解釋,心里卻是明白得很。白驚鴻明面上是在給五丫頭解圍,實則卻是在為葉氏開脫。衣裳是她準備的?哼,這種貴重得文國公府女眷根本都沒資格穿的衣料,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

唯一能拿得出來這種東西的,就只有當今太后的親侄女,葉氏。

她問白驚鴻:“既然是要拿回來,何不光明正大的去?要偷偷摸摸走小路,還脫了袍子裹著?”說著又剜了白花顏一眼,“一個女兒家,竟然脫了外袍在外頭行走,不知廉恥。”

白花顏被老夫人罵怕了,低著頭不敢吱聲,只扯著白驚鴻的衣角小聲相求:“大姐姐一定要救我。”

白驚鴻此刻厭煩極了這個白花顏,可面上又不能表露出來,還得繼續(xù)為對方開脫:“五妹妹之所以如此做,應該是怕連累到我。畢竟用了這些料子裁剪衣裳,追究起來是大罪。”她沖著老夫人磕了個頭,“請祖母饒了五妹妹,責罰驚鴻吧!所有的罪過驚鴻一人承擔,這都是我該受的。”

說著,俯在地上嗚咽起來。

她這一哭,老夫人的心情立即煩躁起來。

這白驚鴻是白興言的心頭寶,更是葉氏手里的一張王牌,還是太后娘娘最喜歡的一個后輩。三年前白鶴染離府,她心頭不快說了驚鴻幾句,她就是這樣委屈的哭,事后她的哥哥白浩宸進宮去給太后請安,把事情給說了出去,老太后立即派出貼身宮女帶了一馬車的賞賜來到白府,說給白驚鴻壓驚。

壓什么驚,那分明就是在打她這張老臉。

可打了又能如何?她不過就是個國公府的老夫人,還能跟太后去講理?

現(xiàn)在白驚鴻又在哭了,老夫人強壓著心頭火,又忍不住咳了一陣,到底還是給了白驚鴻這個顏面,只說了句:“罷了,你也是無心的,起來吧!”

白驚鴻謝了又謝,見老夫人也沒想再追究白花顏,總算松了口氣。

白鶴染看著這一幕,心里也算是把這府里的關(guān)系又理順了些。老夫人是疼愛她的,但對于白驚鴻卻有著明顯的忌憚。看來葉氏這些年在府里把腳跟站得很穩(wěn),而且宮里的老太后也必然給她們母女撐過腰。

白家老太太這是被斗怕了。

她走上前幾步,低下身俯在老夫人腿邊,一雙手向老夫人握了去,輕聲開口:“祖母待我的心意,阿染都明白。您放心,阿染不會吃虧,也不會讓祖母受氣。您是咱們府上的老夫人,是后宅最最尊貴的人物,任何人都不該欺壓到您的頭上,否則……”她將聲音揚了起來,“對老夫人不敬,就是不尊長,就是不孝。不賢不孝子孫,是要被世人唾罵的。”

白驚鴻的臉色愈發(fā)的難看起來,卻還是陪著笑道:“二妹妹說得極是。”

白鶴染滿意地點點頭,起了身,又問了句:“母親怎么沒來呢?”

白驚鴻趕緊解釋:“母親半夜里驚聞二妹妹出了意外,傷心過度,雖然二妹妹平安回來了,但母親的病卻是落了下,這會兒正在休息。”

“這樣啊!”白鶴染感嘆,“家里親人都是頂好的,母親更是時時處處為子女們著想。自己都在病著,還不忘差貼身的嬤嬤給我送去沐浴用的花瓣,全都是珍奇品種,我還從來沒有用過那樣好的東西。”

白驚鴻本想寒暄一句這都是應該的,可白鶴染緊跟著的一番話,卻差點兒沒把她的魂兒給嚇出來……

“那來送花瓣的王嬤嬤從前是侍候過我母親的,后來又照顧過我,情深義重,是個念舊的好人。她好心提醒我花瓣不能用,那些花本身沒有問題,但是放在一起再遇了熱就會產(chǎn)生毒素,會讓人奇癢無比,最終把自己給抓死。我嚇壞了,多虧王嬤嬤提醒,不然祖母怕是又要見不到阿染了。”

她一邊說一邊假意垂淚,袖子快速地在臉上抹了一把,再繼續(xù)道:“能調(diào)教出這樣忠心護主的嬤嬤,可見她如今的主子是多么心善之人啊!”

話一出口,正廳里頭剎時安靜了。

人人都聽得出這話里有毛病,既然是好主子養(yǎng)出了好下人,那么好主子又為何送有毒的花瓣去給二小姐?

白驚鴻被她堵在當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扭轉(zhuǎn)這個局勢。

跟著白鶴染同來的迎春這時才明白,原來那王嬤嬤送來的花瓣竟是要害死二小姐。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心頭緊張漸漸升起。

在文國公府十年了,后宅內(nèi)斗見得太多,但卻從未見過像二小姐這般大張旗鼓奮起反抗的。二小姐才剛回來,雖然性子變了許多,但是,真的能夠扳得倒背景深厚的二夫人嗎?

白鶴染卻完全不緊張,這是她設的局,一個結(jié)束還有一個,權(quán)當敲山震虎,讓那些曾經(jīng)殘害過原主的人都知道,她白鶴染,回來報仇了。

“大姐姐在想什么?”見沒人吱聲,白鶴染勾勾唇角朝著白驚鴻問去,“是不是在想,到底該把送花瓣的罪名安給誰?沒關(guān)系,不管是誰,我如今既然還活著,就不會過于終究,更可況母親她還病著……”

這話就是直指二夫人了,但白驚鴻也不是白給的腦子,她選擇性的聽不明白這些話,只含糊地回了句:“這些都是一時疏忽。”

白鶴染笑了,“疏忽嗎?好,那不管是不是疏忽,忠心的王嬤嬤都該獎賞的,對吧?”

她刻意強調(diào)“忠心”二字,聽得白驚鴻直泛惡心。多諷刺的一句忠心,早就說叛過主的奴才不能要,母親卻偏偏一直留用著,現(xiàn)在果然出事了。

老夫人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下也是無奈。她心里偏向著白鶴染,可又忌憚著葉氏母女,好不容易前面一樁偷衣服的事算是平息了,這又整了一出花瓣浴來,這個孫女是鐵了心要給自己討公道了。

事到如今,她是想避也避不過,無奈,只好順著白鶴染劃的道道往下走,“恩,的確該賞。來人,去將那個王嬤嬤叫來。”

老夫人一句話,立即有下人小跑著出去。迎春看了看面上含笑的二小姐,突然想起二小姐之前說過就是要留下含香讓她去報信的。她一直不知報的是什么信,眼下終于明白了,同樣的話二小姐定是跟含香也說過,這會兒怕是二夫人早已經(jīng)知道王嬤嬤的事情,老太太要見的人,此刻八成非死即傷。

迎春料得沒錯,王嬤嬤被帶來時,已經(jīng)被打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

白鶴染幾乎笑出聲來,她通過含香的嘴告了這老貨一狀,葉氏果然不能容忍這樣的奴才再活下去。怕是錦榮院的人再晚到一會兒,這老貨就一命嗚呼了。

帶來的人是這般模樣,連老夫人也吃了一驚。但她畢竟久居深宅,只稍微一想,便將這里面的彎彎練練猜了個十之七八。

不由得深深地向白鶴染看去,心里只琢磨著在洛城的這三年,這個孫女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竟可以有這樣的轉(zhuǎn)變?不但性子變得凌厲,就連頭腦都如此聰慧,這對白家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白鶴染走上前去,站到王嬤嬤面前,也不問對方為何傷成這樣,只巧巧地俯了俯身,很是真誠地道了句:“阿染多謝王嬤嬤救命之恩。”

那老婆子狠白鶴染狠得牙癢癢,要不是傷勢太重動彈不得,她一定撲上去打死這位二小姐。明明她什么都沒說,二夫人卻執(zhí)意相信是她告了密,一心要打死她。要不是老夫人這邊來得快……

她收起思量,再不理白鶴染,只顧著跟白驚鴻哭求:“大小姐,求大小姐救救老奴,老奴沒有背叛二夫人,老奴真的什么都沒說過呀!”

白驚鴻心知要壞事,此事若再不解決掉,她的母親定脫不了干系。雖說老夫人也不敢對母親做什么,但母親一向以端莊寬容示人,她絕不能容忍這個老貨壞了母親的名聲。

白驚鴻的主意飛速地打了起來,很快便開了口道:“王嬤嬤定是老糊涂了,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母親從來都是為二妹妹多著想一些,心疼她還來不及,你救了二妹妹,該記你一功。”

說是該記一功,但王嬤嬤這一身傷總也得有個出處。白驚鴻話音又起,“但你知道為何挨這一頓打嗎?因為你陽奉陰違,背著母親換了籃子里的花瓣,意圖加害二小姐,這就是死罪!”

她說到這里,又沖著老夫人跪了下來,“祖母明鑒,多年前府上就常聽聞這王嬤嬤奴大欺主,二妹妹在她手里沒少挨欺負。我母親收下她,本意是想要好好調(diào)教,讓她改過自新。可是萬沒想到,二妹妹這才剛回來,她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到是慶幸她在關(guān)鍵時刻良心發(fā)現(xiàn)懸崖勒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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