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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將軍之寵妻
  • 兮莫含
  • 4495字
  • 2020-04-12 00:00:00

“這可怎么辦呢?”她也開了口,面上十分為難。有些話縱是她心里想著,但也絕不能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于是,她向自己的庶妹小葉氏遞了個眼色。

那小葉氏是個沒主意的人,一向都聽她姐姐的話,讓干什么就干什么。這會兒見姐姐給她遞眼色,心下一思量,立即明白這眼色是什么意思,于是開口道:“大小姐說得沒錯,這二小姐活著回來,咱們家的確是……欺君呀!”

她刻意強調了“活著”,和“欺君”,句句說進白家人的心坎里。

白興言惡狠狠地瞪著這個給他白家帶來欺君之禍的女兒,“才回家就惹下這等禍事,我白家留你何用?”

白驚鴻立即上前一步,擋在白鶴染身前,“父親不要這樣,二妹妹怎么說也是條活生生的性命,雖然釀成大禍,可驚鴻還是想求求父親,就留她一命吧!”

小葉氏也再次接到大夫人的眼色,于是跟著道:“二小姐的確可憐,可事到如今,除了老爺說的法子,咱們白家真的無路可走啊!”

白興言一怔,他說的法子?他說什么法子了?

邊上,管家白福提醒他:“方才老爺說留著二小姐沒用,怕是被大小姐和葉姨娘誤以為您是要除掉她了。”

白興言皺了眉,除掉白鶴染?

耳邊,小葉氏的聲音又傳了來:“大小姐,我知道你心疼妹妹,妾身也心疼二小姐。可眼下是要保全白家全族人的性命啊!如果二小姐不去給十殿下陪葬,那你的祖母、你的父親母親、你的兄長弟妹,所有人都得死!”

白驚鴻大哭,“可她是我的妹妹呀!”

白興言眼睛一亮,是了,陪葬!只要這個女兒死了,白家的欺君之罪自然也就解了。

他面色緩合下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葉秦說得對,只有讓阿染為十殿下陪葬,白家才能避過這一場劫難。”他轉向老太太,“母親,兒子也是為了我們全家人的性命著想,此事需借咱們白家的密酒一用。”

白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看看白興言,再看看白鶴染,她知道,這個孫女她保不住了。

“你搬出全族人性命,我攔不住你,只是興言,我勸你在做決定之前,再問問自己的心,問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殺了親生女兒。”

“兒子的心始終是向著咱們文國公府的,向著白家全族的。”白興言說得十分堅定,也很是大義凜然,頗有幾分為了全家人犧牲我一個的自豪感。

白鶴染心頭暗笑,面上也換了一副同那白興言一般無二的大義之態,她開口附和道:“同父親一樣,我的心也是向著文國公府和白家全族的,所以用我一命換全家平安,我愿意。”

眾人好一陣驚訝,卻見白鶴染又走了幾步,竟走到了二夫人葉氏和還紅著眼圈含著淚的白驚鴻跟前,“阿染要去給十殿下陪葬了,以后只能請母親多多照顧父親和祖母,大姐姐也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子,畢竟從今往后咱們白家就只剩下你一個嫡女了。還有今兒個沒能趕回來的大哥哥,他是嫡子,將來是要繼承文國公爵位的,他才是白家今后的希望和指望,母親一定為他選個好姑娘娶進門,開枝散葉,延續咱們白家的血脈,讓咱們白家的血脈能夠生生不息,綿延不絕。”

一番話出口,重點強調著繼承爵位和綿延白家的血脈,聽起來沒什么毛病,是個懂事的女兒該說的話。可人們聽著這話心里就是很不舒服,甚至葉氏的臉色都微微變了。

什么開枝散葉延續血脈,那大小姐和大少爺根本就不是白家血脈呀!如果爵位交到大少爺手上,那白家成了什么?世襲的爵位這樣子傳下去,到最后還跟白家有什么關系?

可眼下的白家就是照著這個方向去發展的,也是照著這個方向去培養的那兩個孩子。讓大少爺白浩宸繼承爵位的話,白興言以前也不是沒說過,雖然人們心里也不樂意,但白興言總能用他是為了白家好的理由將她們心里的不滿壓制下去。

可眼下當這件事情由白鶴染的口中再次被提起,味道就全變了。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宣判白家的死刑,一字一句都在提醒在白家人,根本就沒有血脈的延續,而是在不久的將來,血脈盡斷。

人們很郁悶,老夫人更是覺得這是白家的恥辱,看向葉氏與白驚鴻的目光里就帶了掩不去的仇恨。

葉氏心驚,冷冷地看了白鶴染一眼,就想說點什么扳回這一局。

卻在這時,街巷上有喧嘩聲傳了來——“好消息!大好消息!十皇子沒死!十皇子又回來了!”

人們皆是驚了……

白興言不信,立即派了下人出去打聽,可心里卻明白,根本不會有人敢拿十殿下的事情開玩笑。說是沒死,那肯定就是沒死了。

打聽消息的下人很快就回來了,只一句:“十殿下安然無恙,即刻進京。”

白興言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再投向白鶴染,就多了一層復雜之色。

老太太周氏趕緊提醒他:“既然十殿下也還活著,那這件事歸根到底也就是個誤會,解釋清楚也就罷了,你沒有理由再處死阿染。”

老太太的話聽得白驚鴻皺起了眉,十殿下還活著的消息讓她興奮得心都快要跳出來,可她也不能讓白鶴染繼續活著,這座文國公府里,不可以有任何人分享她嫡女的榮耀。

于是輕輕開口問白興言道:“可是父親親口同皇上提起的要結冥婚?”

白興言不知她是何意,但還是點了頭:“的確是為父親口提起的。”

白驚鴻的面上就蒙了一層憂色,“明明還活著的女兒父親卻說已經死了,皇上會不會認為父親別有用心?父親可要提前備好說詞,以免皇上對罪下來說咱們文國公府蓄意攀附皇親。”

大葉氏眼珠一轉,也配合著道:“驚鴻說得沒錯,皇子活著是皇家的喜事,但我們白家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一個欺君之罪。”

老太太的心又沉了下去,她看看白鶴染,微微嘆息搖頭。這個孫女,她終究是保不住的。

京城里氣氛大變,喪事變喜事,城內白幡迅速撤掉,換上了喜慶的紅色,就連原本不敢言笑的百姓都重新開懷起來,并紛紛趕往城門,等著迎接十皇子回京。

白家人聽著府門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看著白興言已經步步向白鶴染走去,他們聽到白興言說:“阿染,你是為了保全白家而死的,你放心,你死之后我會將你母女二人的牌位全都供奉在白家祠堂,認你是我白家嫡女,她是我白家正室。”

說話間,手握成拳,繼而成爪。

人們知道,國公爺這是要將親生女兒給掐死了。

可白鶴染卻并沒有將死的覺悟,她甚至還在笑著,只是那看似天真純凈的笑容里,卻滲透著死亡般凜冽的氣息。正走向她的白興言不知道為什么,竟在這樣的笑容下心生俱意,連腳下都絆了一步。

他心一橫,胳膊已然抬了起來,就準備先把人掐死再說。可就在這時,府門外一個尖銳獨特的嗓音傳了來——“圣旨到!文國公府二小姐白鶴染接旨!”

她一愣,“接旨?”

很快地就有個小太監帶著幾個大太監走進府門,白興言“呀”了一聲趕緊上前,“這不是江公公嗎?皇上這是下了什么旨,竟勞江公公親自來了。”

江越今年不大,十六歲,是天和帝的貼身太監。這會兒看著笑臉相迎的白興言,再掃了眼一府的白帳幡,不由得冷哼道:“家里辦喪事,國公爺笑得到是挺燦爛啊!”

白興言心里頭咯噔一聲,再次想到那所謂的欺君之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做答。

江越到也不為難他,不等回答就繼續說道:“殿下消息靈通,人還未回京就已經聽說了這邊的事。適才派人送來消息,說這門婚事既然已經定了,那就作數,死了都得娶的姑娘,活著就更跑不了了。”他說到這兒清咳了兩下,揚起聲道:“傳皇上口諭,文國公府二小姐白鶴染賢良淑德,溫婉端儀,與朕第十子先結冥婚之緣,又承死而復生之份,姻緣天定,可為佳偶。今朕賜婚于二人,待女子及笄,是為尊王府正妃。愿你二人琴瑟和鳴,進退同當。欽此!”

一聲欽此,拐了十八道彎,調子跟唱歌似的。

白鶴染平地打了個哆嗦,多看了江越幾眼。畢竟前世今生頭一回見著太監,還是挺新鮮的。

江越瞅瞅四周眾人的打扮,再瞅瞅對面唯一一個與眾不同的小姑娘,便知十有八九就是白鶴染本人了,可對方只顧著看自己也沒個應話,于是趕緊出言提醒:“二小姐,還愣著干什么?接旨謝恩啊!”

白鶴染搖頭,“接不了。我就快要死了,受不起皇上和十殿下的美意,還請公公跟殿下說一聲,讓他另擇佳人吧!”

“恩?”江越沒明白,“這是怎么個話?”

白鶴染為他解惑:“本來以為我死了,于是我父親就跟皇上提了場冥婚,可沒想到我還活著,這可就是欺君大罪了。為免白氏一族受牽連,我父親正準備處死我。”

說完,還往白興言的手爪子上瞄了一眼,咧咧嘴,做了個很是害怕的表情。

江越當場就急了,嗷地一嗓子喊了開——“你說什么?”然后伸手指著白鶴染,卻是問白興言道:“文國公,你要處死她?”

白興言這會兒卻又改主意了,既然下了這么一道圣諭,那就說明皇上并沒有打算追究白家欺君之罪。非但沒有追究,反而還要促成這樁親事,這樣一來這白鶴染就有了利用價值。能跟皇上最寵愛的十皇子結親,對他們文國公府來說是件大好事。

于是矢口否認,“怎么會有那樣荒謬之事,是阿染誤會了。”

白鶴染扭頭問他,“不殺我了?”

白興言皺皺眉,心下起了厭煩,沒接這話,只催促她:“還不快快接旨謝恩!”

“哦,你說不殺就不殺啊?”白鶴染不樂意了,剛剛還要掐死她的,這會兒說不殺就不殺了?哪那么容易。

“你什么意思?”白興言惱怒。

她卻聳聳肩,輕哼了一聲,“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自己是死是活說了不算,這成親嫁人還說了不算,心里挺不舒服的,所以就想說了算一回。”她看看對面的江越,撇嘴道:“多謝十殿下厚愛,但我不認識他,不嫁!”

“大膽!”白興言驚得差點兒沒一巴掌拍死這個女兒,“沒規則的東西,這是圣旨,豈容你說不嫁就不嫁?”

白家眾人也聽得陣陣心驚,一個個看傻子一樣地看著白鶴染,心里合計著是不是在外頭養了幾年把這位二小姐給養傻了?

白鶴染是打定了主意語不驚人死不休,人們這一輪震驚還沒過去呢,就聽她又道:“誰愛嫁誰嫁,我要是真死了那我管不了,但只要還活著,就誰也別想左右我的婚事。”

說話間,一道冰冷的目光刺向白興言,只一眼就驚得白興言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那種這個女兒跟從前不一樣了的感受又襲上心來。這一刻白鶴染帶給他的不僅僅是陌生,竟還有那么一絲難掩的懼意。

再回過神時,剛還站在身邊的白鶴染竟然已經走了,就一個人穿著帶冰碴兒的大袍子往宅園里晃悠,就像個幽魂。

他心下懼意更甚。

為了打消那種莫名奇妙的恐懼,他索性指著白鶴染越走越遠的背影破口大罵——“沒教養的東西,不識好歹的小畜生!”

白花顏也跟著來了句:“有爹生沒娘養的小賤人!”

誰知這一罵到把那江越罵急眼了,嗷地一嗓子就尖叫起來:“大膽!竟敢辱罵尊王妃?你們白家人是瘋了不成?”

白興言趕緊嚇一哆嗦,趕緊解釋:“公公,她抗旨……”

“那也是殿下跟王妃兩個人的事,你們跟著咋唬什么?”

白家人都聽糊涂了,這人還沒娶回去呢,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就成王妃了?就開始護短了?

白興言掏心挖肺地勸:“這樣的女子十殿下不能娶啊!”

江越臉色更不好看了,“國公爺,什么時候十殿下的婚事輪到您做主了?皇家的事那是皇上說了算,能娶誰不能娶誰這話也只有皇上才能說,您這話又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文國公府還要做了皇上的主?”

白興言這會兒簡直里外不是人,一邊緊著道歉一邊抬手擦汗,同時又給葉氏遞眼色,示意她趕緊出面解圍。

這葉氏是當朝太后的親外甥女,自幼就常常被召進宮陪伴太后,所以對宮里的人和事要比白興言明白得多。就比如這江越,雖是個太監,但卻是皇上的近侍太監,整日里端茶倒水全程陪著,指不定什么時候不經意的溜出一句話,就能要了人的命。所以這種人是萬萬不好得罪的。

于是她走上前,堆起笑臉對江越道:“公公言重了,今日家里先是遭逢突變,后又情況反轉,這弄得悲喜交加的,老爺一時半會兒還沒回過神來。若話里有偏差,還望公公多多海涵。”說完,又覺得力度不太夠,于是多補了句:“不知太后娘娘近日身子可好?最近家里事情多,有些日子沒進宮去探望她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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