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大城熱鬧啊。”
“是是是。快進城吧我要餓死了!”
“誒你看顧呆子都沒講話。”
“顧情都要餓趴了!”
“不可能!顧呆子那像你,他可…”
“餓。速進。”
“成成成,一個個猴急!”
“還不是你!把干糧全吃了!”
城外三人一驢,風塵仆仆,衣衫襤褸,其中有兩人眼神渙散,餓的魂不守舍,剛進城便在門口的小攤桌上一爬,有氣無力地說著。
“老板,來碗…面。”
“唉這才餓多久就,說話就有氣無力的,老板三碗雞蛋面,再來一碗素面,給我驢子吃。”
“好嘞,客官你等著,我這雖是小攤,但這面在這宜城可是一絕。”
何易安笑道:“那感情好啊。”
待到面上來后,沈清霞那是埋頭苦干,只顧得上吃了,而顧情卻是邊吃邊問道:“太安靜了。”
何易安頭也不抬,吸溜一口面,回應:“什么太安靜?”
“路上。”
何易安笑而不語。
沈清霞則是不管那么多,三兩下便把一碗面吃完,滿足地喝了口湯:“好吃,還有管那么多干嘛,沒動靜不更好,說不定是人力財力有限,沒閑工夫對付我們了?”
何易安卻是一笑:“顧情你接觸過,你說說那人。”
“不知。”
何易安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傻呆呆地看著顧情。
沈清霞看著這場面大笑,“何易安,你也有今天!”
“顧呆子啊,顧呆子你是真的呆啊。就你這笨腦袋咋活到今天的。”
“不知。”
“哈哈哈。”沈清霞笑得更歡了,一旁吃面的人看了看這“女瘋子”,搖了搖頭接著吃面。
沈清霞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馬上漲紅了臉,乖乖喝湯,不再出聲。
何易安緩過神來,無奈道:“依我看,在這城中暫時時安全的,待到我們出城,往凌城方向趕去的路上,才會有所動作了,而且還是大動作。”
“哦哦靠你們了。”沈清霞喝著湯道。
“成。”
何易安叫道:“成毛啊,保守估計一個靈的高手,你擋得住?”
“擋不住。”
“那還成?”
“不成。”
“……”
凌城內,原先那位請了蕭川和顧情的人正坐在一大廳中,細品茶。一旁還有兩人同坐于旁,而兩旁則是仆人站成排服侍。
“先生。好大手筆請了我還不夠,還請了另一位啊。”語氣之中不滿的情緒沒有絲毫掩飾。
那被稱作先生的人,沒有絲毫生氣,依舊微笑著:“恩,別誤會,你們兩位相互有個伴,路途不會無聊。”
“無聊?”那人一撩頭發,嘴角翹起一個大弧度,眼神緊盯著先生,“從這去那宜城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我倒是覺得,先生這是小瞧了我啊!一個地榜都未上,一個還只是在人境逗留,兩個小輩罷了,我一個還不夠?”
那先生依舊不惱:“炎魔的名頭響可不是吹出來的,你的實力收拾兩小輩確實足矣,我叫上另一位徐先生,不過是防后招罷了,你怎知,影衛在哪?”
聽罷那炎魔則是不再囂張:“那沈老頭敢把影衛支出去?那他自己的性命不擔憂?”
“沈老頭,誰說得準呢?上等的好茶,喝點?”
“何易安,你瞎轉悠啥呢?不嫌累啊。”沈清霞氣喘吁吁地在后邊跟著,“你不累,我累了,要不休息會。”
何易安頭也不回:“現在不瞎轉悠,到時候閻王殿里,那你可以好好轉悠了。”
沈清霞沒有話講了,轉頭看向一旁的顧情道:“那你呢?你要準備什么嗎?”
顧情點點頭。
“那你要準備什么?”
“遺書。”
“喂喂你們別開玩笑了,不是很危險對吧?”
何易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回頭看著沈清霞:“是真的很危險,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就看你父親有沒有給你留后手了。”
“這算什么賭博?”
“你怕什么,大不了你就先騎布加提威龍溜嘛。”
沈清霞緊咬著牙,先前的輕松幾乎讓她忘記了死亡的威脅,這一路上可是提著腦袋在前行,而不是在游山玩水。
而一旁的顧情開口了,一向不主動說話的他,只是淡淡吐了句:“給我三天準備。”話還是少得可憐。而后三天,顧情便是盤坐于客房之中,除了基本的起居飲食,便沒再動過。
沈清霞自然不解,何易安則解釋他是在推演和改善他的劍招,說罷便又出門去街上,嘴里還喃喃著:md什么狗屁天才,明明就是怪物,是妖孽。
而何易安在外面轉悠了一天,隨后也在客房在折騰著什么,本就多話的何易安,在這兩天里,說的話卻是不超過十句。整天神情嚴肅,折騰著他那細小的銀針,冷汗直冒,眼中夾雜著些許血絲。
而沈清霞卻只能干著急,無力,無力這是她唯一的感覺,這兩天的等待,她什么也干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們一些細微的事,端茶倒水,和盡量不去打擾他們。
第四天的早上,顧情慢慢睜開眼,輕吐了一口氣,氣息更為鋒銳。而一旁的何易安則是在昨天晚上完工,好好的睡上了一覺,現在打著哈哈,也是剛醒不久,不過精神也算飽滿。而當中精神最不佳的,卻是沈清霞,干著急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行吧出發吧,不知道會在哪兒堵著我們,越卻是快到城里越是不能放松警惕,喂跟你說呢沈清霞。”何易安戳了下沈清霞的額頭,沈清霞則捂著額頭不滿的嘟起了嘴。
何易安卻是笑了:“這才對頭,走出發了。別一副咱死定了的表情。”隨后嘴角越來越大,最后張狂的笑了起來,“說不定揚名立萬,就看今朝!”
晴朗的天空,艷陽高照,幾朵潔白的云一路向山邊飄去,過了山頭便被高聳的山擋住,看不見其去向了。而沈清霞、何易安、顧情三人此時也已經到了山腳下。
何易安突然轉頭看向坐在布加尼威龍上的沈清霞說道:“坐穩了。”
“這山雖高,但并非陡峭啊,難不成這路泥濘難走?”
何易安并未回話,抬頭往山頂處望去,就這么盯著了一小段時間。
“這山有名字么?”
“不知。”
“哼,不管它有沒有名字,過了今天,我都得叫它改名!顧情你說…如何?”
“好。”
“走上山頂去!”隨后豪邁的笑聲便是在山腳蕩開。
山頂上,一上身赤裸的糙大漢,盤坐于地啃著果子,一旁的紅把赤刀直插于地,刀身露出的約有3尺長,銀光閃爍。
“哼,還算下面的有膽,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們有什么本事。”
這便是那自然便是那靈境高手,炎魔——于丹。
狂妄的他在接到消息后便趕往此地等著,沒有絲毫想要隱藏自己的想法,到不如說將氣息散發在這山中。
而何易安和顧情在山腳下便是察覺到了這鋪面而來的危險。
于丹只是吃了兩口果子就丟棄置一旁,“嘖,不好吃沒點意思,希望這兩個小輩別也如此無趣才好。”說罷背靠于樹,咧嘴笑著抬頭看天。
天上云朵還未飄遠,于丹抬著的頭也是放了下。
“你們這兩小輩,還真是讓我等的好苦啊。希望你們的本事,能值得我等那么久!可別還抗不住我等的時間!”狂,狂妄。作為靈榜上的高手,于丹確實有狂妄的資格。
何易安聽罷冷笑一聲,比嘴上功夫,那讓他服氣的,這江湖之上可沒幾號。或許實力在他之上的大有人在,但嘴上功夫?哼哼,能讓他心服口服的,不過二人已。
“那哪敢讓前輩久等,江湖上誰不知您老前輩的名號,靈榜末尾炎魔啊。我們馬上就上來了,看來與江湖上流傳的故事一般,耐心不足啊。您放心我們的小伎倆還是夠您老喝上幾盞的。倒是您小心點,別一不小心在我兩這小輩上吃了鱉,嘿,那傳出去可是丟人啊,說不定靈榜位置又要掉。等等一不小心真掉到了最尾巴那可不好。”
“好大的口氣!”那于丹聽罷也是有些氣憤,“你小子口氣倒不小,年紀輕輕嘴毒得狠!希望你的實力能比的上你這嘴上功夫半分強!你們兩個小輩,我先讓你們一招!免得外人道我欺負兩小輩!”
何易安也不客套,高呼道:“好!那前輩可接好了!”飛針在手指間祭出。
而顧情則是前沖至離于丹不過一尺距離,一劍刺出。
銀針比那劍氣快上一分,氣勢卻還不如與顧情一戰來得兇猛。
于丹用手一撥針便悉數彈開。
“你小子和我玩過家家呢?”
而緊接其后的則是顧情氣勢如虹的一劍。
于丹咧嘴一笑,站起身迅速抽出插入土的大刀擋置身前。以刀身硬接下顧情一劍,人不退刀不抖。
顧情一擊未成,也不急于一時,抽身后退。
“這小子倒是有氣勢多了,不過這還遠遠不夠。那么到我了?”
于丹提刀看向何易安。
“先把煩人的小屁孩解決了,再來和你這個耍劍的小子玩。”
隨后腳猛地一用力強有力的風便是讓地上的小草向周遭散去,不過一個呼吸,于丹便已來到15米外揮刀斬向何易安。
何易安自然不會任由刀刃斬在身上,只見何易安后撤一步,而后十指捏住刀身,多年練的功,使得何易安指力超群。死死捏住了刀身。
于丹有些意外,他已經使用了六成力,“哼,你小子還有點本事。”隨后只見于丹粗壯的小臂青筋暴起,刀順勢前推速度飛快,眨眼已經接近何易安的臉。
何易安上身猛地向后靠,指尖與腳尖同時用力,飛速彈開一段距離后,腳后跟用力穩住中心,重新起身。
隨后便又是銀針祭出,何易安對飛針的技巧已是如火純青,短短三秒內,十幾根飛針悉數出手,分別攻向不同的穴位,若是擊中任意一處,短時間內于丹的行動便會有所不便。而于丹揮舞著大刀不好格擋,自然會選擇躲避。而一旁的顧情哪里會給他機會,在何易安飛針出手時,他便已經在于丹附近了。而此時便是已經一劍刺出,劍氣更是肆意的橫行,一點寒芒只指于丹眉心。此劍之威若是斬上,別管你什么石頭體質,一招便可將頭蓋骨消去,即便是于丹這靈榜高手,若是挨上了,那只怕也只能飲恨而去。就算是那學有所成的金剛不壞之身,也得吃上不少苦頭。
于丹在此境地竟是冷哼一聲,隨后刀隨身便動了起來。重達百斤的大刀,卻是極速的揮舞起來,如同游蛇一般靈活,如同火的猛烈迅速。
流炎舞刀,這是于丹自創的刀法。以靈動迅猛為主要基調。很難想象一個性格大大咧咧的,竟會創出這等攻守兼備的靈動刀法。
而于丹此時竟已經將何易安的所有銀針擊飛,一刀斬向顧情刺來的劍上,只見那原本銀白的刀身,此時變的通紅,刀身滾燙無比。
劍與刀碰撞在一起,沒有磨出火花,卻只見顧情的劍從被斬處開始碎裂,碎片飛濺,顧情反應也不慢,連忙用劍氣將碎片彈開,同時左手抓住還算劍刃,猛烈地向于丹刺去。與此同時何易安手中的針也是接連出手。速度比起原先更快了幾分。何易安先前引用的藥物正緩緩發力。
于丹平靜地呼了一口氣,游刃有余地將所有飛針彈開,隨后一陣刀氣席卷,將近身的顧情硬生生逼開。
此時方才見顧情拿劍柄的右手隱隱顫抖,露出的地方盡是血紅,幾縷鮮血隨著劍柄緩緩流下。
此時靈境高手的恐怖已經顯露出來。
而在何易安顧情于丹戰成一團時,沈清霞則躲在一旁干著急。她甚至都不能去看,因為靠的太進會被波及,而當那個時候,連顧情何易安都無暇脫身。現在她只能時不時地扒拉下樹皮,跺跺腳根。
“想必你就是沈小姐吧。”一位素衣著裝的男子緩緩走來。
沈清霞心中一驚,轉身便要走。
那男子卻緩緩開口道:“沈小姐莫走,我想請你跟我來。”
“說的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要殺我!”
“不,沈小姐這等事我可不敢,沈小姐若是不肯跟我走,我現在也沒辦法,但是沈小姐。”那中年男子柔和地講著,卻讓沈清霞不寒而栗。
“你若是要跑,那我也只好攔著了。”
沈清霞無奈,搭起話來:“你是不是跟前面那人一伙的。”
“是。”那人也不掩瞞。
突然那男子微微一笑,略帶歉意的開口:“不好意思,沈小姐忘自我介紹了,我姓徐,名字不重要,是……”
“沒必要了,徐客卿,你還是離去吧。”突然一道本不屬于在場的聲音傳來,鏗鏘有力。
“誰?”這聲音卻是令得沈清霞大驚,因為這聲音仿佛就在離她不過一尺的地方傳來。
“沈家的暗衛,果真與你一同來的。”那徐客卿倒是發話了。
“哼。”那暗衛從樹上跳下,隨后護在沈清霞前頭。“徐客卿,我想你還是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吧。”這時沈清霞也看見這暗衛的相貌。
一張馬臉,五官端正,留著些許胡渣,頭發不過五厘米長,結實的身軀即便身穿衣物也可看出。個子硬是比不算矮的沈清霞高出兩個頭。
“前輩如何稱呼啊。”那徐客卿略微作輯。
“不走么?”那暗衛沒回答,卻是反問一句。
“不走。我若是走了,前輩不又要躲在暗處了?”
那暗衛冷哼一聲:“怎的你是覺得打得贏我?”
“前輩習武多日,進入靈境已是久居,晚輩我自當不敢狂妄,我只是在此拖延一二罷了。”
隨即回應徐客卿的便是一陣呼嘯的拳風。
“前輩心急了。”
“別耍嘴皮子了,你不也防的吃力?”
兩人在沈清霞前你來我往,沒有花架子,如同站樁,拳腳卻是忙活,短短幾秒,呼嘯的拳風幾乎把周遭的樹葉卷下,而還未成長的小樹,也是東倒西歪。可見那暗衛的攻勢之猛。
而那徐客卿也非是軟柿子,硬是將那暗衛的猛烈攻勢盡數擋下。
這邊僵持不下,而顧情何易安那邊,幾乎呈現一邊倒的趨勢。
何易安與顧情的攻勢,被于丹悉數擋下,何易安喘著粗氣,險些被斬到,刀氣在他的右腿上劃過一道痕,不過比較要緊的還是顧情,緊握著劍柄的右手滿是血液,止不住的顫抖著,左手抓著的劍刃也是將他的掌心割出一個不小的口子。每當于丹防住二人的攻勢后,便開始順勢反擊,使得二人有夠嗆的。現在局勢已如同天平一般,向于丹傾斜。
“啊,和你們打竟然完全讓我的筋骨活動開了,真是值得稱贊。”于丹將刀抗在肩上,看著眼前的二人,咧嘴笑著。
何易安沒有回話,轉頭看向身旁的顧情道:“如何?”
顧情卻是淡淡地笑了笑將左手的劍刃朝于丹丟了去。算是給了何易安答復。
何易安見此也是放聲大笑了起來,道:“晚上,定要同你好好喝上一杯!”
“好!”隨后二人便是調整狀態,站直身,向前挪步。
于丹則就站立于原地,等著。
何易安與顧情二人,都不像之前那般迅速,只是緩步向前,而于丹也沒有任何動作,就看著二人一點點向自己接近。
幾個呼吸后二人便離于丹不過一米之距離,而此時二人的速度也是飛增,于丹則再次耍起了大刀,將攻擊一一化解,而這次卻沒有將顧情擊退,于丹眉頭一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對勁。而一旁的何易安卻不給他多想的機會,飛針不斷祭出,已是不知丟出了多少了。
而于丹依舊將飛針一一化解,此時何易安卻是雙指夾針,向于丹腦門襲去,而旁邊顧情,卻是比那何易安更快一步,劍氣銳利,直逼于丹右側。這次攻擊是左右夾擊,兩面開弓。氣勢全然不比先前弱。
而于丹這次便不能再那么“悠閑”,連忙側過刀身,將顧情刺過來的碎劍刃抵住,隨后一個向后,與二人拉開一段距離的同時,卯足力將刀身一甩,成功逼退顧情,隨后順勢將刀身甩過另一側猛地拍打了在何易安的肚子上。
何易安強忍疼痛,硬將銀針推出,銀針精準地扎入于丹左眼,于丹疼的悶哼一聲,左眼受了不小的傷,即便是靈境的身軀,往后妄想恢復,那便是難了。
不過何易安也不好受,雖然他在第一時間便是收腹泄力,卻還是受到不小的傷害五臟六腑受到的沖擊不小,身體斜飛出去幾米,飛出的何易安只覺得喉頭一甜,隨后猛地一口鮮血噴出,而后倒地。而腰部在著地時猛烈地撞上了地上的石子。何易安此時是想起身也難了。
而于丹本不該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但卻傻站在原地,大刀豎直插入地面,雙手撐在刀柄,大口地喘著氣。
倒在地上的何易安用他那有些迷糊的眼睛看著,卻是笑了笑,艱難的吐出幾字:“顧情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晚上…有沒有酒喝…就看你的了。”
顧情聽到后,也不多說,點了點頭。
于丹站立于原地吐出一口濁氣,惡狠狠道:“竟然用毒,怪不得,什么時候下的,剛開始那幾針?”
何易安已經連話也說不出,只擺出一副笑臉。
顧情卻是替何易安回了話:“全部。”
“哼你們夠狠!但單單這樣,想殺我?還有后招都使出來吧,到時候可就沒機會了。”
顧情閉眼,猛吸一口氣,隨后竟是將手中緊握的劍柄一丟,而后閉著眼雙指劍氣浮現緩緩將一旁粗壯的樹枝斬斷一節。隨后劍氣在樹枝上蔓延,將其削出尖,沒有尖銳的劍,怎的使得出氣勢與一往無前的感覺。
而于丹沒有選擇干擾顧情,而是將體內之毒排出體外,他沒有想到體內之毒竟如此繁多,現在想來,怕不是真的每根針上都有毒,飛針出手時,通過氣體傳來。微量不易察覺,最后積少成多。
現在排出的毒氣不過十分之一二,所幸因為微量,對于丹的影響不算大,而他仍能發揮出七成左右的實力。正當他接著將毒氣排出時,一道凌厲的劍氣卻是讓他寒顫,他看向顧情,他依舊閉著眼,直立站著,掌心的鮮血染紅了木枝,煞氣十足。木枝上的氣勢越發恐怖。終于于丹變了臉色,撐著的雙手握緊了刀,飛速向前顧情沖去。可不能讓他再蓄勢了,于丹這么想著。不過他卻是想錯了,這非是蓄勢,只是顧情在領悟,領悟的越深,氣勢自然越強。
“另一邊好像要決出勝負,徐客卿,貌似是我們這邊更勝一籌呢?”
“結果未出,現在下論為時過早了吧。”
而倒在地上的何易安并未失去意識,現在他已經無力說話,只能暗自想到:真是他娘的妖孽。
隨后顧情平淡地睜開眼,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平靜的如同湖水一般。而隨即劍氣肆虐,周遭的樹木竟全撕裂開來,于丹尚未觸及,便已被震得皮膚皸裂,滾燙的鮮血盡數流出,手更是無力提刀。而那把殺人不沾血的寶刀,卻是比顧情原先的劍,下場更為慘烈。
隨著一聲巨響,狂風卷襲,地動山搖,此招已過。而于丹卻已變成一個血人,飛出十幾米外,撞倒了兩棵樹才勉強停下,血肉模糊的嵌在損壞不堪的樹干上。已經沒了氣息。這一劍,恐怖至極,早已經達到了靈境的威力,這一劍之威,遠勝于丹!
“徐客卿,還不走?”那暗衛冷哼一聲,表現的尤為平靜,仿佛對這本該來臨的危險散去,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亦或者說早已料到一般。而在卻是心里暗嘆道:可真是了不得,這一劍不僅僅是劍氣這么簡單。我能接下這一劍么?
而那離去的徐客卿也是有些后怕:若是給我也來上一劍,我就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不過顧情這一劍便已是他的全力了,讓他再出一劍是絕不可能了,倒不如說是一動也不能動力,他依舊保持著舉劍的姿勢,卻是已經昏了過去。
而倒在地上的何易安微微撇過頭,看著死的不能再死的于丹,也總算是松了口氣,隨后沉沉的睡去。
一劍弒靈。顧情的名頭在以后可是大得離譜,而這恐怖的一劍也被稱為弒靈劍,以人殺靈,古今第一人。說書人別提有多喜歡這事了,而協助的何易安,便是慘的多的多,只有鮮少“啰嗦”的,才會提及一二了。
何易安緩緩睜開眼,只看得一迷糊人影在前,待到他眼神不再迷糊時,那模糊人影卻不知何去了。抬頭只看得一輪明月。
“我睡得有夠久的啊。”何易安斜躺著,身下靠著的是柔軟的泥土與小草。這使得他損傷的腰舒服了些。
何易安側過頭,見顧情盤坐于地,一旁,中年男子在生著火,旁邊還有兩只肥美的野兔。而自己的身側則是背過身的沈清霞。
“喂沈大小姐干嘛呢?有那么困么?雙手一直在揉。”
“要你管。”略帶哭腔的沈清霞,此時說話毫無氣勢。而后轉過身來,眼睛微紅,手背上有些許淚痕,而手指甲里則參雜著泥土與小草。
“喝酒喝酒!講過要請喝酒,我可不能食言了。”說罷艱難的從身側摸去,摸了個空,隨后一拍腦袋,“瞧我,這都忘了!布加提威龍,過來下,拿個酒葫蘆。”
布加提威龍則乖巧的走來,身子湊到何易安伸手便可拿到的位置。
“喝什么喝!許叔,給他拿走,都這樣了還喝。”
正當何易安要拿到酒葫蘆的時候,卻被那許叔給攔截了。
那許叔將酒葫蘆搖了搖,而后打開瓶口,小抿一口,而后遞給了何易安。“你也得請我喝哈哈哈。”
何易安也笑了:“成。”而后狂飲一口,后丟向顧情。顧情接過,干脆利落地一口喝完。
“一般。”
“嘿,你還挑。”
沈清霞有些不滿地嘟著嘴,緊皺的眉頭卻反倒是舒展開。
“嘿,我們的沈大小姐可是一口也沒撈到呢?”何易安賤兮兮的笑著。
“我才不要喝嘞。”
“真的?不是不會?”
沈清霞不滿地嘟著嘴,撇過頭:“才不是!而且你這不是沒有酒了。”
何易安壞笑一下:“誰說沒有了?”說罷從自己從懷里摸索出了個酒袋子。
“總要備一點的。”
許叔見后,摸著下巴,大笑道:“我開始有點欣賞你了,小子。”
沈清霞賭氣的一口抓過酒袋子,正要飲時。
何易安卻叫住了她:“沈清霞,你為何不先走,難道你不怕死么?。”
拿酒袋子的手在空中懸停,沈清霞抬頭看天:“怕,怕的要死!想到先前那些鮮血直流的場面,我就嚇的渾身顫抖,怕不是刀還未砍到我,我就先嚇死了。”說罷豪飲一大口。這酒卻是烈,沈清霞五官則縮成一團,臉刷的一下,便是紅的通透。
眾人卻是笑出了聲。
沈清霞把酒袋子遞回給何易安,問道:“那你呢?你不怕?”
“怕!那自然也怕!”說罷笑了笑,看著酒袋子,發呆了好一會,隨后小抿一口,接著道:“我才活了多久,就欠了一屁股債,要是換不上,怕是死了他們也不讓我好過。”隨后猛喝一口,而后丟給了顧情。
“到你了。”
顧情喝了一口,而后遞給身旁的許叔。
許叔卻是沒接,一臉難以置信地表情看著他。而沈清霞也是傻瞪著眼,何易安則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許叔緩緩轉過頭看向何易安:“他是裝傻,還是真傻?”
“以我的經驗看,是真傻。”
顧情依舊傻愣著。
沈清霞卻是看不下去了:“叫你顧呆子還真沒錯,顧呆子你怕死么?”
“怕,我妹還要照顧。”說罷又將拿酒袋子的手向許叔那伸了伸。
許叔嘆了口氣,接過袋子。
顧情此時突然笑了:“我也欠了好多銀子來著。”
“看來是真傻。”許叔接過酒袋子后說了句,“我也一樣吧,欠的太多了,活得越久,欠的反倒是越多,那舍得走啊。”隨后一口飲盡袋中酒。
“好酒!”
沈清霞卻是不高興了:“怎么?就我是俗人一個唄。你們都高雅!”
眾人哄笑。
“沈大小姐那可不敢,我們才是大俗人。”
一整哄鬧,篝火月色中,飲酒暢談,也不可惜酒不足,飯不飽,談天說地,已足矣。
“真不一同進城?”許叔看著坐在布加提威龍上準備離去的何易安,嘆了口氣。
“不必了,要是被她老爸知道我一路上虐待他女兒,還不把我給拆了。”
“我倒是覺得你倆會有種想見恨晚的感覺。”
“還是算了。”
“五百兩銀子不要了?”
“我倒是想要,不過也沒見你背著個籮筐,畢竟挺多的是吧。那就算你們欠我五百兩銀子。”
“哼,你倒是算得一手好算盤,我們偌大一個沈王府,欠你五百兩銀子?”許叔笑了笑,拍了拍何易安的肩。“可惜了,這幾天和你聊得挺投機的。沒有要我帶的話?”
“要帶什么話?不用了。”說罷揮手離去。
“我還有自己的路要走。”
待到何易安已走遠,許叔嘆了口氣:“小姐那邊我可難解釋咯,要是讓她一副哭喪臉去見將軍,我怕不是也要被拆了。”隨后轉身離去,喃喃自語道:“一路順風!別走彎路了。”
一小院內,清風淡雅的裝飾,配上些許幼童的玩具,而一小木馬之上的,卻是一名身材健碩的男人,對比起來,著實有些滑稽,頭發上夾雜著些許銀絲,碩大的雙手,手心粗糙干燥。而就是這么一個蒼老的男人,此時正撫摸著不過一寸半的小木劍,瞇著眼傻笑笑著。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