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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看看,還是我們顧大公子干脆。嘿嘿嘿等你妹妹醒了,咱就走?”何易安搓著手笑得十分猥瑣,眼神跟個色老頭一般。

沈清霞看了直搖頭,小聲嘀咕著:“我咋的會看上他?”

顧情沒有再說話,徑直走出房門,朝著邋遢男子的方向開口道:“算我欠個情。”說罷轉身進屋,坐在顧伊寧的身旁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她。

再說那樹上的邋遢男子,聽到聲音方才從睡夢中驚醒,索性說的話沒聽漏,拍了拍腦門讓自己清醒些后,暗嘆道:“先生果然好算計啊。”隨后便也離去了。

“你這兒也太冷清了吧。”沈清霞百無聊賴地在顧情家中轉悠了好幾圈。

顧情卻是閉眼持劍站立,一動不動。

沈清霞碰了個壁,轉頭便找何易安:“你說他這是在干嘛啊。”

“天才的世界我哪里曉得。”何易安也是十分悠閑。

“我看你不也挺厲害的?”

何易安把玩著針,隨口道:“我那是勤能補拙。”

沈清霞一臉鄙夷,就這家伙天天玩,哪里來的勤。

“喂喂你那什么表情,別不信,之前我一天可只能睡大概兩個時辰罷了。”

沈清霞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翻了白眼。

“哥!”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正是顧伊寧,不過比起先去那有氣無力的聲音,顯得格外悅耳。

顧情迅速將劍收入鞘中,轉身快步進屋,而此時顧伊寧卻已經自己摸索著緩緩下了床。

顧情見此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抱住了顧伊寧。

“好了哥,我沒事了!”顧伊寧欣喜地說著,而自己也是抱緊了顧情。

而何易安與沈清霞此時站在門口看著著溫情的一幕。

“好了哥,有人看著呢。”說罷顧伊寧松了手,輕推了下顧情。

顧情沒有多說,只是把抱改成了摸頭。

“顧公子啊,雖然我現在說有些破壞氣氛,不過我有些累了,我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二。”何易安裝作困意來襲的模樣,揉了揉眼。隨后不等顧情回復轉身就走。

而沈清霞剛想跟上,卻被何易安攔住。

“沈大小姐我銀子可不夠了,要不你就在這借宿一晚?顧公子幫我照看一二。哦,還有我的驢子。”這次也不等沈清霞同意,便離開了大院。而沈清霞連忙跟出去,卻已是不見其身影了。

橋頭前一小攤子,何易安拿著酒碗正痛飲著,何易安眼神迷糊看著天上滿天繁星,裝飾著漆黑的星空,明月高掛于其中。

“不錯的夜景么?”何易安一口痛飲完碗中酒,一邊給自己再次滿上,一邊自言自語道:“不考慮寫首詩?李公子?”說罷看了看那對面空蕩蕩的板凳。

“你不來?那我做一首,你可別笑我。哈哈。”何易安自嘲的笑了笑,端起酒杯站起身,抬頭看著夜空。

“月照橋頭人空寂,小橋流水映孤月。”何易安一口飲盡碗中酒。將碗放于桌上,拍了拍頭,直擺頭。

“哎呀,你瞧瞧,你瞧瞧,寫不出了啊,頭疼,頭疼。”

“繁星點綴黑夜空,嘖,不好,繁星點綴…明夜空!單杯飲酒入愁腸。”

“哈哈哈,月照橋頭人空寂,小橋流水映孤月。繁星點綴明夜空,單杯飲酒入愁腸。哈哈…哈。”而后何易安便趴倒在桌上,不再起來。

待到太陽已出,小二才叫醒昏睡的何易安。

“客人,客人,不好意思,這沒多少桌椅,這,有客人,不然我不會叫你的,如果您…”

何易安搖晃起身揉了揉頭道:“沒事沒事,打擾了。”笑了笑,丟給小二一點碎銀。“在你這借宿了一完,也該給點住宿費不是?”說罷豪爽地轉身,大笑著離去。

“啊,布加尼威龍,你說何易安哪去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不來。”沈清霞不滿地嘟著嘴,坐在院子里,摸著正吃草的布加尼威龍。

布加尼威龍卻是咩咩叫了兩聲,便接著吃草了。

而院子里一旁的顧情正攙扶顧伊寧在院子漫步。

“哥,我說了不用扶啦,我好很多了,可以自己走了。”

顧情只好把攙扶的手放下,卻依舊緊跟在身旁。

而此時何易安的聲音正從院外轉來,“呦。早上好。”

“早。”

何易安緩緩走入院里,看著沈清霞開口道:“有沒有想我啊。”沈清霞一聽,臉也是迅速“上了色”。還不等沈清霞會話,何易安的一席話,卻是讓沈清霞的氣頭又上了來。

“布加提威龍。想我沒。”說罷揉了揉它的頭,而布加尼威龍也是配合的蹭了蹭手。

“真乖。”

“何易安!你混蛋?”沈清霞氣的站直身,對著何易安便是一頓亂捶。

“大早上的,精力很旺盛么?”對于沈清霞的“猛烈攻勢”何易安卻是不疼不癢,輕敲了下沈清霞的額頭,便是任由沈清隨意進攻。

“何時動身。”顧情總是那么干脆利落。

“現在。”說罷何易安牽起了布加提威龍,“走吧,伊姑娘不建議上我這愛騎吧。”

“自然不會,那么可愛的驢子,怎的會嫌棄。”

“哦,那可太好了,不像某人啊,嫌七嫌八的。”何易安,說罷特意朝一旁嘟著嘴的沈清霞比了個鬼臉。

沈清霞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何易安,何易安則是瞇著眼睛對她笑,直到一股鉆心的疼痛從腳上傳來,何易安這才變了臉色。

“姑奶奶,我的好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疼疼疼。”

而一旁的顧伊寧卻是淺淺的笑了笑,“你們感情真好啊。”

“什么感情,沒有。”沈清霞連忙解釋道。

而蹭此時何易安也將腳抽了出來,“對對對,我們只是普通的雇傭關系。”

“呵呵呵。”顧伊寧也不再說,只是干笑著。

“顧情,知道你不放心我們這些人毛手毛腳的,就你牽著我這小驢吧。”

“成。”

沈清霞卻是比了個白眼何易安半蹲下來,對著蕭川瞇著眼笑了笑“你猜?”

“那我說或不說有什么區別。”

“是呢?”何易安歪著頭,一副難為的樣子,“沈大小姐,知道你醒了,要不你試試能不能翹開他的嘴?哎呀呀本來不想吵醒你的。”

沈清霞起身,朝何易安漂了個白眼。而后走到蕭川的面前。

“你來是要我的命的?”

何易安噗呲的笑了出來,“廢話,難不成還是來殺我的?”

沈清霞不滿地瞪了眼何易安,而后轉頭接著問道:“誰派你來的。”

“這句我問過啦。”

“閉嘴!”

沉默一陣后…

蕭川則反問道:“你能保證不殺我?”

沈清霞連忙回道:“我保證”:“我看就是你懶吧。”

何易安也不反駁,哼著小曲,便邁步離去。

“何易安,你確定你沒帶錯路?這真是俠的分支?”沈清霞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有些殘破的門面,雖說比其它的商鋪都要高上一兩層,可看起來卻沒有高人一等的感覺,反倒是多了些搖搖欲墜。沈清霞這樣想著,反倒有些膽怯了,“要不你們上去?我便不去了。”

何易安一瞧,便把沈清霞的想法猜了個六七八:“呦,呦哪里來的膽小鬼,怎的,難不成你覺得這樓會塌?”

而沈清霞看了眼門口的傾斜的木牌子,鄭重地點了點頭,而后才反應過來,“何易安!你說誰膽小鬼呢!”

“你別瞧外邊這樣,里面絕對與外面不同,主要是那糟老頭,嘿扣的很,,這些小城的表面工作啊,便是不發資金了。”何易安說罷,便大跨步進去。“跟不跟,看你咯?膽小鬼?”

“哦對了,顧情不用讓你妹妹下來,一起牽進來吧,我這愛駕的臉可比我有用多了。”

“呦,呦,這誰啊,還比不過一頭驢。”這自然是沈清霞說的。

而何易安此時停下腳步,靠近到沈清霞耳邊小聲道:“你這樣說,小心布加提威龍晚上把你衣裳當草吃了哦。”說罷一臉壞笑,推門而進。

沈清霞嘟著嘴緊跟其后。

而這門內的世界,也正如何易安所描述的那般,甩了那丑陋的門面不知幾條街。談不上有多奢華,但是卻美感十足,各類的裝飾相互映襯,有些淡雅的美。不像是雇傭組織,反倒是多些書香之氣。

“吼,還挺會設計的嘛。”何易安看這裝飾也不由發出感慨。

“幾位,何事?”

眾人尋聲看去,一年輕男子,正坐在木椅上品茶,看起來不像江湖中人,更像是位書生。

“找你們掌事的。”何易安也不客套,大大咧咧的。

這樣一看對話,便像是書生與鄉村潑皮的對話。

沈清霞則是暗想:何易安咋光張了個白凈臉皮,說起話到像是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

“那諸位樓上請。”說罷轉身便向樓上走去。

“何易安,你瞧瞧別人,說話多有氣質,不像你,嘴毒的很。”開口的自然是沈清霞。

何易安卻是嘿嘿一笑,毫不在意:“讀書人真要說起來,那嘴可要比我的針都要毒。”

來到頂樓,那人敲了敲門,“師傅,有客人來訪。”

“知道了,你下去吧。”

開門而進,一名中年男子穿著樸素的布衣,將書籍放于木桌之上,緩緩從木騎上起身,看著眾人。

“找我何事?”

“這不是地榜第十七位,白面書生羽閑么?久仰久仰。”何易安抱拳鞠躬。

那人卻是輕輕一笑,“客套話便免了,找我究竟何事,你的事情最近我可聽了不少啊,何易安,不會是要我護送沈家小姐吧。”

“當然不是。這事那需要麻煩您呢?”

“不,我可擔當不起,你若真要我幫,我反而不愿呢,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事。究竟何事?”

何易安此時卻是一臉壞笑:“沒什么就是找那糟老頭有點事。”

羽閑一聽嘴角一抽,他當然知道何易安所說的糟老頭為何人,聽這口氣仿佛他們的老大是給人呼來使去的一般。

“這,我也不知道他在何處。”

何易安卻是揮了揮手道:“雙生石,這玩意你肯定有吧。”

“有是有,但…”羽閑欲言又止。他不知道眼前這少年,是裝傻還是真傻。俠組織的老大,其勢力說是比肩各國的圣上也不足未過。就這么呼來喚去的?

“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管叫來就是。”

“成。”羽閑從懷中拿出一小石頭,搓了搓。而后見那小石頭泛起淡淡紅光。

而后羽閑看向何易安,伸出了手。

何易安則是嘴角一抽,“干,干啥?”

“銀子啊。”羽閑則是淡淡道,“不是你說只管叫來?怎的?沒銀子?”

何易安則瞟了個白眼,暗自小聲嘀咕:“這個死扣鬼,還真是視財如命,自家人的錢都扣。”

但何易安還是故作淡定:“我跟那糟老頭那還用談銀子啊,我倆啥交情嘛。”

而后一道震耳欲聾的爆響聲,震得沈清霞連忙捂上耳朵,而同樣未曾習武的顧伊寧,嘖連忙被他哥給護了起來。

而街道上,小商小販則也聽到了這個巨響,接連停下手中買賣開始討論起來。

“這是哪位高人來此啊。”

“這動靜,嘿少說也得上了靈榜吧。”

“可能是哪位道骨仙風的仙長,白發飄飄,持著一拂塵。”

“也可能是哪位大將軍,身披銀凱,手握重劍。”

“好像往俠哪兒去了,啊真想進去看看。”

而房間這頭。

“不不不,五萬兩銀子,一分都能少不了,何毛賊!”明明震爆聲聲勢浩大,這不溫不火的聲音卻是傳遍房間內的所有人耳中。

而后房間之中,便是多出一手拿烤雞腿男子。

“呦,這不是我們的好大哥嘛。”何易安連忙變了嘴臉笑臉盈盈地上前。

而沈清霞定睛一看,這那是什么何易安所說的糟老頭,分明就是一年輕的俊男,看起來也就比何易安大上那么幾歲,比起何易安還有些秀氣的臉,那人卻是像剛剛長開,已是有棱有角,前不過眉,旁不過耳的短發,更是有些豪放不羈的韻味。

“別整這套,我不吃這種虛的。”那人一邊啃著手里的雞腿,一邊不滿地喃喃著。

“誒,林大哥這就說不過去了吧。”何易安卻依舊套著近乎,向前很是深情地抓著一只手道。“什么叫虛的?我們誰跟誰。”而后突然壓低聲,“你可別忘了,你咋忽悠我進來的。”

而那林大哥隨后也是猛地握住了何易安的手,“好兄弟!總算再見到你了,他日一別甚是想念啊!說吧,找哥什么事!”

這林大哥,同樣沒品,簡直一個模樣。真讓人懷疑這兩貨是不是親兄弟。

沈清霞在旁問道:“這林大哥誰啊?不會就是何易安所說的糟老頭吧,看起來不像啊?”

何易安聽罷渾身一顫,尷尬地打著哈哈。

“呦,你小子!”

而一旁的羽閑則回答了沈清霞的問題:“他就是俠組織的建立者,林木一。很奇怪的名字對吧。目前位列靈榜第一。”

林木一啃完雞腿,隨手丟置桌上,而后一把將何易安拉過身旁來,“好了不貧了,有什么事。”

一段時間后。

林木一轉過身來,“顧情,你妹妹的醫藥費我就先幫你墊著了,放心我定用上上好的藥材,羽閑你就先照顧著。錢不用擔心,到時候我讓人送來。”

羽閑點點頭。

而后接著對顧情道:“我知道你不愿在這關頭離開你妹,但是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還得請你幫忙打理我們俠。”

“怕擔當不起。”

“現在確實如此。”林木一沒有客套,“所以我看好的是你的潛力。”

顧情思索了一會,點點頭,便算同意了。

“那好。”林木一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肩“顧情,那第一個任務就是護送沈小姐。也算是歷練一番。”

顧情卻是有些不情愿,當下他更想陪在他妹身邊直至康復。而表情也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這細微的變化被顧伊寧察覺到了,輕扯下顧情的衣袖道:“哥,沒事我一個人沒問題,這不還有其它人照顧我嘛,再說你也照顧我這么久了,也是時候該出去走走了,再待下去,我可要嫌你煩啦。”而后淡淡地笑了笑。

顧情終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他也欠了何易安的人情:“好吧。”

“好生招待下他們吧。我還有事,便不陪了。”說罷林木一從窗戶一躍而出,便是沒了蹤跡。

羽閑則轉過身對眾人道:“那還請諸位玩的開心。”

“準備的如何?”羽閑在城門口送著要出行的三人。

“嘛還成吧。”何易安捧著裝滿的酒葫蘆,搖了搖,語氣上雖有些漫不經風,臉上笑容卻是沒有掩飾。

“那便祝諸位一路順風。”

“謝過了!”

顧情則緊盯著羽閑道:“照顧好我妹。”

“放心好了,我定當全力照顧,不會有半分差池。”

“謝過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就先行告辭了。”何易安一揮手,轉身便走,沒有留戀。

羽閑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笑了笑:“祝諸位,好運!”

幽徑小路直通那高山連綿聳天,樹蔭遮擋烈陽。日升便行,日落而息。

碧湖上前小舟過,三杯兩盞須盡歡,藍天之中仙鶴從,醉意散去大雁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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