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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庶出王妃要翻天
  • 慎鳶
  • 4379字
  • 2020-04-15 00:00:00

轉瞬間,疾風掠過他的臉頰。

“噗——噗噗噗。”利器打入蘋果的鈍響,清晰的傳入耳中。

紀元敬反應敏捷,身子一轉,伸手接住從他頭上掉落的蘋果。

這么一看,他就愣住了,再抬眼看向百步之外那女孩子時,他眼中的驚艷遮掩不住。

他猛地抬手,朝四周舉起蘋果。

只見那大紅蘋果上,釘著四枚菱形鏢,也恰恰組成一個菱形。四枚飛鏢沒入果肉中的深度一模一樣,看不出偏差。

良久良久,院子里都是鴉雀無聲。

“嚴小姐好俊的功夫!”紀元敬拔出飛鏢,猛的在那蘋果上啃了一口,贊嘆道。

周遭的人這才如夢初醒,掌聲四氣,“好厲害……”“難怪以前那么狂傲,原來是有底氣的……”

紀四小姐臉色難看,尤氏卻挺起了胸膛,長舒一口氣……憋了這么久,終于吐出這一口濁氣了!

嚴緋瑤正欲向紀元敬道謝,卻見他已經(jīng)腳步匆匆的躥回廊間。

離得太遠,她不好上前說話,只得對他報以微笑。

女孩子燦若朝霞的明媚笑臉,晃的人眼花……紀元敬不由看呆,他腦袋上卻猛地挨了一巴掌。

“哎喲……”他憤然回頭,卻迎上楚王爺清冷的眸子。

“花孔雀。”楚王爺點評道,面無表情的越過他去。

紀元敬揉著腦袋,拽住一旁的沈影,“沈宿衛(wèi),王爺這話,是何意啊?”

“王爺夸你呢!”沈影正經(jīng)說。

“夸我什么?”紀元敬撓頭,這一巴掌可真結實!

“夸你像漂亮唄,孔雀開屏的時候,不是挺花,挺好看的?”沈影嘿嘿一笑,閃身躲過紀元敬踹來的一腳。

女孩子們的目光都追隨著紀元敬,自然看到了他身邊那位氣勢逼人的公子。

“那公子是誰?怎么以前不曾見過?”

“這都沒聽說嗎?是楚王爺……太皇太后壽辰將至,圣上請楚王爺回京了……”

“相傳楚王爺曾經(jīng)不是攝政王嗎?怎么看起來那么年輕?”

“少見多怪……其實楚王爺年歲不大,且長年服食延年益壽的不老丹藥,所以年輕……”

嚴緋瑤正豎著耳朵聽八卦,忽然肩頭一沉。

“嚴緋瑤是么?我叫紀玉嬋,你這飛鏢的功夫,是跟誰學的?”紀四小姐繃著小臉,抬手按在她肩頭。

嚴緋瑤聞言要起身,紀四小姐卻手上發(fā)力,把她又摁回座位上。

“紀四小姐?”嚴緋瑤狐疑看她。

莫非這位小姐是輸不起,過來尋釁了?

“我問你師承何處?”紀四小姐重重的哼了一聲,“就是問你師門,你師父是誰!”

“我聽懂了。”嚴緋瑤點點頭,卻還是不明白這位小姐的意思。

她看起來來者不善,她哥哥站出來幫自己,更是叫她恨極了吧?

紀四小姐等待中,耐心漸失,“我不是來找你事兒的,我是想……想……”

吞吞吐吐中,紀四小姐臉龐微微漲紅。

嚴緋瑤挑了挑眉梢,笑著說,“我沒師父,覺得好玩兒就自己瞎練的。”

這自然不可能了,她小時候鄰居家叔叔喜歡玩兒飛鏢,能將飛鏢使得出神入化,甚至能打天上的飛鳥。她覺得神奇,愣是求了叔叔一個月,叔叔才答應教她。

這么一學就是十幾年,直到爺爺送她去了日本留學。

她在留學的時候,忍不住手癢,在一次晚會上小試身手,誰知臺下竟有個日本忍者家族出身的學生,善使忍者的四角菱形鏢。他對中國飛鏢很是不服,向她發(fā)起挑戰(zhàn)……一二來去的,竟和她有惺惺相惜之感,兩人切磋交流,彼此都大為精進。

“嘁!不想說就算了!小氣!”紀四小姐哼了一聲,卻仍舊撅著嘴,不肯離開。

嚴緋瑤有些頭疼,她師父根本不在這時代,叫她怎么說?

說她小氣,她也認了,紀家小姐能不能讓讓?紀小姐在一邊兒站著,讓她吃個茶點都不好意思伸手去拿。

“紀四小姐若是沒事兒……”

“我想學你那使飛鏢的功夫!”紀小姐深吸了一口氣,攥著雙拳,用力說道。

嚴緋瑤一驚,“嗯?”

“既然你不肯說明師承何處,那我……就拜你為師!”紀四小姐說完就一臉憤懣的看著她。

嚴緋瑤聞言一震,哭笑不得,紀小姐你確定是來拜師的,不是來尋仇的?

“三娘學藝不精,不配為紀小姐的師父,您太抬舉我了。”嚴緋瑤大搖其頭。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紀四小姐像是根本聽不懂她的話似得,忽而就拱手彎身,朝她行稽首大禮。

這么多人看著呢!

嚴緋瑤忙一把扶住她,“免了免了,不過是個玩意兒,紀小姐喜歡,改日我教您就是,不用如此。”

紀四小姐詫異的看著她,“你愿意教我?還不要我拜師?”

“不值當?shù)模乙簿涂此腥ぁ!眹谰p瑤揚了揚手里的飛鏢。

紀四小姐皺緊了眉,難以置信,上上下下把她看了幾遍,“我剛剛故意找你比試,不過是想叫你丟人現(xiàn)眼,誰知你竟有真本事在身。我紀家欣賞有本事的人,我為剛剛的行為,向你賠不是。”

紀四小姐倒是光明磊落,說完就推開嚴緋瑤的手,認認真真的躬身行禮。

院子里眾人都關注著這邊呢,兩人的動作,自然也盡收眼底。

瞧見紀四小姐心甘情愿行禮……眾人再看嚴家人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

廣安侯府的態(tài)度,在京都那就是個風向標呀!

連帶著尤氏身邊之人跟她說話,都格外的客氣熱切起來,尤氏喜不自勝。一直到上了回家的馬車,她臉上還掛著笑呢,直笑瞇瞇的臉都笑酸了。

尤氏推開想跟她上車的嚴雪薇,“你去后頭的馬車,叫你姐姐過來坐,不是嫡女就不是!給你了這身份你也裝不像!”

嚴緋瑤硬被丫鬟給扶上了前頭的馬車。

馬車就要行出紀家,卻忽的被人攔停下來。

嚴緋瑤的手環(huán)隨即震顫,她立時一臉緊張的掀開簾子往外看。

沒有瞧見那位冷冰冰的楚王爺,倒是有個小廝躬身站在馬車外,手里還奉著一只錦盒。

“我家主子送給嚴小姐的見面禮。”

嚴緋瑤心頭一跳,手環(huán)的提醒讓她感覺到那位楚王爺不會太遠……這見面禮是他送的嗎?

“你家主子是誰?是紀四小姐嗎?”尤氏掀開車簾子,興奮的問道。

那小廝嘿嘿一笑,卻并不答話,只乖巧的把錦盒往前送了送,“主子的一點心意,還請小姐收下。”

尤氏已經(jīng)伸手要接過錦盒。

嚴緋瑤卻一把將阿娘給拉了回來,搖頭道,“多謝你家主子好意,只是不好隨便拿人東西,替我謝過你家主子吧。”

“我家主子說,小姐一看禮物就明白了。”小廝說著,砰的打開那盒子。

尤氏一看,兩眼放光,“呀!好漂亮的鐲子!”

鐲子!

嚴緋瑤卻是心頭一跳,加之手環(huán)的震顫更是叫她心神不寧。

這會兒她腦子里只有一個人,就是那清冷如冰,渾身劇毒的楚王爺。

“不能要!”

見尤氏歡喜的要拿那鐲子,嚴緋瑤的聲音都不由提高。

尤氏瞪她一眼,“你這孩子!紀小姐定是看你武藝不錯,覺得與你投緣。禮尚往來日后才能親近呀,回去你也準備回禮,回贈與紀小姐不就是了?”

嚴緋瑤一陣頭疼,若真是紀小姐送的禮,她就不用這么為難了。

楚王爺看起來就是不好接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這樣的人突然送自己禮物,且兩人身份懸殊這么大……能會是什么好事?

拿人手短,她若是收下這禮,日后怕是再也擺脫不了麻煩了。

“阿娘!不是紀四小姐送的!”嚴緋瑤沒法兒在外頭說清楚,只能狠狠瞪了阿娘一眼。

尤氏總算沒有高興過頭,她收聲斂氣,安分的坐回了馬車里。

嚴緋瑤放下車窗簾子,輕笑一聲,“禮物太貴重,嚴家收不起,謝過你家主子。”

說完,她就催促車夫快行。

馬車出了紀家,又疾行了好一陣子,她腕上手環(huán)也安靜了許久,她的心才漸漸平靜。

猛一抬頭,尤氏的目光卻是嚇了她一跳,“阿娘怎么這樣看著我?”

尤氏皺起眉頭,“你何時練就了那么厲害的飛鏢功夫?我竟不知道?”

嚴緋瑤吸了口氣,卻是平靜說道,“柳叔教我的。”

原主的記憶里,柳叔是個厲害又神秘的人,以前是爹爹的部下,跟著爹爹劫富濟貧。他不愛財,也不愛色,功夫深淺無人能測。且大家都不知道他的來歷,只知他名字里有個柳字,便叫他“阿柳”。

嚴興源被圣上招安,阿柳與眾人喝了一場酒,便悄悄離開,分道揚鑣。

她說是柳叔教的,阿娘便是懷疑,也無從取證。

尤氏哦了一聲,遲緩點頭,“說起來,阿柳也是個人物,若是他跟著你爹進京,日后才是前途不可限量。”

“人各有志嘛。”嚴緋瑤笑了笑。

尤氏又用那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她心里只發(fā)毛。

“為娘發(fā)現(xiàn),自打離開傅家那小子,你就變得不一樣了!”尤氏目光深深,突然說道。

嚴緋瑤心頭一緊,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兒。

尤氏忽而一笑,“活潑了,豁達了,人也聰慧了不少!看來傅家那小子果然不是良配,先前,是他壓了我閨女的運道了!”

嚴緋瑤暗暗舒了一口氣,嚇死她了!

經(jīng)過今日一場宴席,嚴家人可謂在京都出盡了風頭,嚴家上下各個都歡喜至極,比過年還高興,就差張燈結彩了。

只除了嚴雪薇與嚴緋瑤。

嚴雪薇憋著一肚子氣,原想著借著今日宴席,結交幾個貴女,日后去了傅家能被傅家高看一眼。

沒曾想,她剛到宴席上,就被紀家四小姐故意針對,出了好些丑!

若是嚴緋瑤也跟著出丑,起碼能讓她心里平衡一些,可偏偏……偏偏那個蠢笨如豬的嚴三娘今日竟大放異彩!

連小侯爺都幫著他!傳說中的楚王爺都多看她一眼!真是氣煞她了!

嚴雪薇躺在床榻上,烙餅一樣翻來覆去,渾身氣急燥熱。

輾轉難眠的還有嚴緋瑤,她這會兒也烙餅似得……

今日在六角亭里,那男子身上獨有的氣息,那淡淡的藥香,似乎還滯留在她鼻端,縈繞不散。

她一閉上眼,就是那男子深邃的雙眸,清雋的臉……

偏那男人身上有股子危險的氣息,讓她惟恐避之不及。

嚴緋瑤正“烙餅”,卻忽的聽聞窗戶外頭傳來一絲動靜。

她立時睜開眼,黑漆漆的屋子里,瞧不見光亮,月光投射在窗戶上的黑影,越發(fā)的清晰。

風過,樹影亂晃。

忽的,窗戶紙上多出一個黑影來!

嚴緋瑤瞪眼細看,掀被起身,抄起一把小杌子,悄悄朝窗戶走去。

這賊人夠大膽!三更半夜竟敢摸來忠義伯府!不知道忠義伯府以前就是山匪出身么?

嚴緋瑤正欲推窗砸人。

誰知窗外那賊人竟“當當”的敲響了窗,“瑤瑤,是我呀,你睡著了么?”

嚴緋瑤一愣,歪著腦袋愣是沒聽出這囁聲說話是誰?

“瑤瑤,是表哥呀!你開開窗!”窗外那人又敲了敲窗子。

嚴緋瑤咣當扔了小杌子,隔著窗戶道,“喲,是傅家少爺呀?大半夜的你不睡覺,爬到我窗戶外頭做什么?學人家登徒子采花賊嗎?”

“噓噓——瑤瑤小點兒聲!”傅文賢討好道,“你快開開窗,看我給你帶了什么來?”

嚴緋瑤輕嗤一聲,“多謝表哥好意,不過你似乎走錯地方了,你我婚約已解除,你要爬,也該爬嚴雪薇的窗戶吧?”

“先前是我糊涂,如今方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我真正惦記的還是瑤瑤你呀!”

傅文賢扒著窗,“你瞧,我去年說帶你去看城外的十里荷塘,沒能去。今年我為你摘了那荷塘上開的最早的一朵蓮花!”

如今是還是春日,離荷花盛開還早呢,哪里來的第一朵花?

她心下好奇,上前開窗。窗戶剛開了一道縫,就有一股子異香撲面而來。

嚴緋瑤心知不好,連忙掩口閉氣,順勢關窗。

可顯然太晚了,傅文賢伸手擋住那一道縫,猛然使勁兒把窗戶開的更大些,并將手里的粉末沖著她就吹了過來。

“表妹別怪我,失去你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你!”

傅文賢一面說,一面翻窗進屋,“我對雪薇只是好奇,對表妹你才是真情實意呀!”

嚴緋瑤疾步倒退,腕上手環(huán)灼熱發(fā)燙。

她倚靠著墻壁,卻還是腿腳發(fā)軟,隨時都要滑坐在地……這手環(huán)怎么時靈,時不靈啊?也是怪她自己,明知傅文賢不懷好意還放松了警惕!

“表哥別急,我的心意你難道不知道嗎?”嚴緋瑤長嘆一聲,嬌柔說道,“你這樣才是叫我傷心失望呢!”

傅文賢聞言不由頓住腳步,“表妹這話,是什么意思?”

“表哥與雪薇私下里親近……我嘴上不說,心里能不難受嗎?”

嚴緋瑤猛咬了下舌頭,口中溢出腥甜的味道,舌頭劇痛,她人也跟著清醒了不少,“如此不過是想看看表哥是不是真的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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