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你說什么？”“你在開玩笑嗎？”蘭斯、洛佩斯以及西格莉德同時開口，聲音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先生們，大家冷靜一下。”剛才跟蘭斯爭吵過的中年人皺了皺眉，輕輕用指節敲擊桌面。

“弗蘭克，你相信他說的話？”蘭斯沖著對方問道，“這些話，你不覺得有些太......驚世駭俗嗎？”

“蘭斯叔叔，你先聽我說。”安東尼繼續說道，“鑒于大家都不太了解‘烙鐵試驗’，我來給大家講一講。”

他從桌子的末端站起來，走到普斯卡什的位置，看著面前的眾人，清了清嗓子，才開始講述。

“‘烙鐵試驗’有許多不同的操作方法，我這里說一個我比較喜歡的版本。”

“心理學家們找了幾個志愿者，帶到一個屋子里，然后把一塊燒的通紅的烙鐵展示給他們看，說這塊烙鐵會按在他們的胳膊上。”

“喔......聽起來，很刺激。”蘭斯在對面皺了皺眉。

“當然，是不可能這么做的，這只是給這些志愿者們一些心理暗示。”安東尼聳了聳肩，“之后給這些志愿者帶上了眼罩，然后將這塊烙鐵貼近志愿者的胳膊，在按上去之前卻換成了一塊冰塊。”

“之后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在被冰塊按過的地方有的出現了紅腫、水泡乃至燒傷燙傷的痕跡，這塊冰是很干凈的。”

“然后呢，在告訴志愿者們這是一塊冰塊之后，這些燙傷啊水泡啊又很快消下去了。”安東尼攤了攤手。

“這么......奇妙？”西格莉德輕聲開口。

“簡單來說這個情況是可以出現的。”一個從來沒說過話的中年人開口，“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人們認為精神是由大腦自然產生的。為了回答人類的精神有別于動物，就必須找到人腦與動物的本質區別，許多科學家一生都在致力于尋找證據，然而后來的科學研究卻證明，這些證據有許多都是錯誤的。”

“Bravo，亞力克斯老師，不愧是之前醫學院的教授。”安東尼贊嘆的鼓了鼓掌。

亞力克斯卻是皺了皺眉，沉吟了片刻，“我能理解你的說法，你是認為有人——或者異種，對在轎車上的三個人用了......催眠術之類的，然后在他們的意識里制造出了一個極度真實的幻境，以至于最后讓兩位專員犧牲，方默重傷？”

“而且他的傷明顯是被擊打過造成的胸骨肋骨骨折，我并不認為這是可以用什么‘精神’一類的東西可以解釋的。”一旁的洛佩斯補充了一句。

“好吧，那我再講另一個試驗。”安東尼嘆了口氣。

“這是1934年幾個比較奇葩的心理醫生做的實驗。”

“一天，警察將罪犯帶到一間實驗室，并對罪犯說：由于你罪大惡極，所以決定將你流干鮮血處死。接著，他們將罪犯捆到床上，將手臂伸出床外固定好，并將罪犯的視線隔開。一位醫生將手術刀伸到罪犯面前說：我就用這把刀切開你的動脈血管。說著，用鋒利的手術刀在動脈處輕輕一劃，但是傷口非常淺，留了點血之后不久就自行凝固了。”

“但心理學家在手臂的下部，放置了一個回音很好的金屬盆，然后，用滴漏將水一滴一滴滴到盆里。”

“四周靜悄悄的，大家都屏住呼吸仔細觀察罪犯的表情。幾位化妝成醫生的心理學家偶爾說幾句話。一會說：‘已經有300毫升了。’一會又輕輕說：‘快半盆了。’”安東尼頓了一下，“實話說我覺得這幫家伙很，額，無聊。但是之后的事情非常神奇。”

“因為聽到了‘嘀嗒’聲，罪犯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好像真的流了很多血一樣。又過了一會，罪犯的呼吸微弱起來，最后罪犯面色蒼白地死去。”

安東尼的話音落下，屋子里一下安靜了下來，眾人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還是坐在下首位的西格莉德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輕聲問道：“但是......根據夏洛克以及多米尼克校長的敘述來說，他們都進入了‘穹頂’，而且見到了異種。包括后來行動組各個小組的勘察結果來看，他們都遭遇了異種的攻擊。”

“而且在事后，我們也發現了兩位執行官的長刀。”洛佩斯也補充了一句。

“這也正是我所苦惱的。”安東尼也嘆了口氣，“我認為是有人用‘神諭’營造出了一個大型幻境，以至于連校長都看不破。”

“各位長老，我想大家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一直沒有說話的普斯卡什緩緩開口，“我們在現場同樣發現了一具尸體——一具異種的尸體。”

“我們并沒有忽略。”弗蘭克沉聲說道，“正是因為這具尸體的存在，我們才會質疑安東尼說的話。”

“如果這樣呢？”安東尼也出聲了，只不過他的表情確實非常凝重，“如果說現場的一切都是偽造的呢？”

氣氛再一次冷了下來。

“安東尼，說出你的猜想。”坐在正中央的老人慈祥的表情消失不見，轉而是嚴肅的看著安東尼，聲音里帶著幾分凝重。

“好的。”安東尼沒有廢話，在原地踱了幾步，皺著眉頭，面部五官都擠在了一起，“我的看法是說，這三個人在行駛的路上遭到了襲擊，而襲擊者用了一個范圍極大而且威力極強的夢境類‘神諭’。”

“他們在夢境里營造了一個‘穹頂’，而且還是范圍極大的‘穹頂’。他們——因為我不相信這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模擬出了在‘穹頂’里的一切，而且能另這么多的資深專員們看不出任何端倪。”

“然后在現實世界，他們還原出了專員們在夢境里遭遇的一切，包括爆炸的大坑、長刀、還有之后受傷的專員們。”

“但是這里面有很多的疑點，”安東尼又開始自我的論證，“第一，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么大范圍的‘神諭’。在我們所有已知的能力里面，我們都遵守的一個規則是威力越大，范圍越小，而如果這回真的是由夢境類能力造成的，那這種能力簡直是災難性的。”

“第二，雖然我覺得這是支持我的論證的一點，就是那些排列整齊仿佛有指揮者的異種。”安東尼想了想，“夏洛克說他和多米尼克校長在干掉了一頭鬼母之后撿到了一枚黑色耳麥，但是這枚耳麥在回到學院之后卻怎么也找不著了。”

“這也是支持我猜想的一點，當然，不排除夏洛克或者校長誰大手大腳，導致了耳麥的丟失。”

“第三，也是最讓我驚恐。”安東尼吞了口口水，“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頭巨獸的尸體。而且死狀......很凄慘。”

“按照典籍里面的記載，這頭巨獸應該是《山海經》里面記載的饕餮，我們姑且不提為什么饕餮會出現在這里，單單說饕餮留下了尸體這個問題。”

“我們千百年來一直有一個常識，就是這些異種無法被真正殺死，所以這也是為什么我們永遠生活在異種陰影的籠罩下。”

“但是現在，有一頭異種的尸體就確確切切的擺在我們面前，而且還是‘原生種’級別的異種。”

“這代表著，異種的時代，將要被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