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血戰（三）不

“是你？”方默驚恐的看向身后，緊接著往前猛地躥了一步，拉開距離。

在他背后站著的是那個一身筆挺西裝，臉上永遠掛著笑容，自稱自己是一個商人的男孩。

“我親愛的客戶，見到我不要這么害怕嗎，”男孩有些無奈的說，“我是個誠實守信的好商人，你這樣讓我很傷心啊。”

“廢話，這里可是比地獄還地獄的地方，你要是在這里看見個活人你不怕嗎？我只知道在地獄碰見的人形生物都是魔鬼！”方默怒道。

“別這么說嘛，無論是十殿還是路西法，都挺友好的啊。”男孩攤了攤手。

“別把你說的跟他們很熟......啊呸我居然跟著開始這么說話了。”

“你想不想逃出去？”男孩忽然問。

“你......你說啥？”方默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說，”男孩盯著方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你想不想——逃——出——去。”

“.......條件是什么？”方默也反盯著對方。“你是個商人，商人是要做交易的，無商不奸這話不是白說說的。”

“哎呀呀被你看透了啊，”男孩嬉笑著，“雖然我不介意跟你一個大男人大眼瞪小眼，但你不覺得奇怪嗎？”

方默一下子縮回頭，有些惱怒，自己被一個小孩給鄙視了？不過再想想，這貨也不是什么簡單的角色，沒準是活了多久的老怪物了。

“有句話你說對了，我是個商人，所以我是要報酬的。”男孩伸了個懶腰，“救你出去也是要報酬的。”

“你要什么？”

“我要你一個承諾怎么樣？”

“我的......一個承諾？”方默有些摸不著頭腦。

“對，你的一個承諾。”男孩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的嚇人的牙齒，“簡單說就是以后我要你往東你不許向西......”

“你要我打狗我不許罵雞？”方默撇了撇嘴，“開什么玩笑，這不是賣身給你了嗎，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知道嗎？”

在方默的印象里，跟商人交易就是你要三塊我給五毛，拉扯來推搡去，最后一塊五成交。

哪知道男孩笑了起來，“好吧，你拒絕我的提議，那就交易失敗好了。”他指了指遠方，“不過你要想好哦，這回的老家伙可是不好搞，你不同意還讓我得個清閑。”

順著他的手指，方默望向遠方......他看到了一個龐大的身軀緩緩從浮現，就像是打通了時空通道一般毫無征兆的出現了個巨大的身影。方默直接看到的是一張似人非人的面龐，像人一樣的面上出現了一張大口，它仰天長嘯，卻是發出了如同嬰兒啼哭一般的聲音，即使在很遠之外，方默也能看到它咧開的嘴里是滿嘴鋸齒一樣形狀的利齒......

“‘羊身人面，虎齒人爪，大頭大嘴’，《山海經》中的描寫哦。”男孩站在方默身后，把頭湊到方默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們這回麻煩可是大了哦。”

“你......”

“你拒絕了交易，那我就得走了哦，我可不是你的專職銷售，你等級還沒這么高。”男孩笑了笑，“不過看在你是今天第一個找我的客戶，給你條常識吧，當然可能在你們這就不算常識......就當是回饋客戶了。不過話說我這么回饋客戶你還要講價，不地道啊你。”

男孩的臉上逐漸露出諷刺的笑容，一字一頓說：“神靈們，可不是什么好人，或者說，這些神里面，可沒有什么......”哪怕是時間幾乎停滯的狀態，方默也發覺到頭上的天空云層突然厚重了幾分，隱隱約約有電光在其中閃過。

“哎呀呀，老板不高興了，真是的，哪有打擾員工工作的老板......好吧，這次就先到這吧。”男孩拍了拍并沒有沾染上任何灰塵的西裝，“爭取下一次能達成交易哦。”

“喂，你......”方默急了，這個男孩可是在這片區域里唯一能救他的家伙了，無論是一手“白金之星”還是神出鬼沒的作風，即使是個傻子也能知道對方的不一般。

男孩卻只是揮了揮手，猛然間消失不見。

“你......在干嘛？”傳來的是艾莎驚疑的聲音。

“我在抓救命稻草。”方默頹然的嘆了口氣，“只可惜沒抓住。”

娘的！哪有這么做生意的？都不準還價的？

“我說校長......你我手里連把武器都不拿就跳下來？”夏洛克邊脫下身上的降落傘，一邊對身邊的中年人抱怨著，“您踹我那一腳也太狠了，我可是您親學生！”

“你不是我的親學生，你是托納德的學生。”中年人慢慢悠悠的說了一句，“我們現在在哪？”

“往前走十米就是他們消失的地方。”夏洛克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嘖，剛才在天上還是雷雨交加，在地上卻是什么也看不出來。”中年人嘖嘖稱奇，“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校長，你玩梗一點也不好玩。”夏洛克嘆了口氣，“就像是我爸媽努力想要消除與我之間的代溝，但總是特別尬一樣。”

“小子，回學院再跟你算賬。”中年淡淡的看向夏洛克，“你能不能畢業可都握在我手里知道嗎？”

“校長就能濫用職權嗎？我不服！我為學校流過血！我為......”

“你小子什么時候能不貧？貧嘴死得快。”中年人直接往前走，順手把夏洛克拉了一個趔趄，“走了，進去救人了，等行動組的人來就啥都完了。”

“老家伙還是記仇啊......”夏洛克低聲嘀咕幾句，卻是緊跟著中年人的步伐。

“所以現在我們該怎么辦？”方默看向艾莎。

剛剛方默再一回頭，忽然發現剛才看到的那個龐然大物卻是消失不見。

真是奸商，就該讓你長不高！他在心里認定是對方搞得障眼法一類的把戲，暗暗詛咒了對方幾句。

“我們只能呆在這里，”艾莎低聲說，“我們到哪去都只會是被包圍，還不如呆在......他的保護里。”

方默聽了心里一顫，這女人的精神狀態不太對勁啊。但表面卻還是若無其事懶洋洋的說：“那就聊會天唄，嗯......比如聊聊夏洛克？我看你們和他很熟？”

“是很熟，準確說學院里誰都跟他很熟。”

“為什么？”方默有些以外，以那廝的德行還能跟誰都很熟？

“嗯，他跟每一屆的學生都當過一年同學。”

“蛤？”方默心里“突”了一下。

“他留級了，他現在二十五歲，卻還在讀大三。”艾莎惜字如金，想了想又是補充了一句：“他現在的等級是‘入微’。好像是檔案的人剛剛編出來的。”

“哦對還沒問，你們這些‘歸墟’啊，‘入微’啊都是在說什么？”

“是你血脈強弱的參考，學院里把血脈等級從高到低的命名依次為‘歸墟’，‘大衍’，‘天機’，‘道歸’，‘須彌’，‘芥子’。”

“有點復雜......那夏洛克的等級是啥？”

“哦對，他的等級是在‘芥子’以下的，剛剛增添上去的。”

方默舔了舔嘴唇:“那我的等級是最高的，那我是最強的？”

“不幸的告訴你，”

“你的等級越高，”

“就越接近失控的邊緣。”

“就越容易被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