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姐姐，我要陪你去！我說過要保護你的！”小貔貅攥著小拳頭，站在石青的書桌上。

“不行，小貔貅，姐姐今天下午是要去見客戶，你不能去。”石青剛在書房的電腦前重溫了一遍之前容瑾寄到所里的離婚案相關的掃描文件。

“我保證乖乖的，躲在姐姐的包里，不出聲。”但是，說罷，娃娃的肚子卻咕嚕嚕地叫了起來，小貔貅低著頭捂著自己的小肚皮，臉頰浮起了紅暈。

“你怎么又餓了呀？不是剛吃了這么多蛋糕嗎？”石青的語氣并無絲毫責怪，她伸手撫了撫娃娃圓潤的后腦勺，說，“沒事的，姐姐很快就會回來，你在家乖乖呆著，做點好吃的給自己吃，也給姐姐留一份。”石青微笑起來，溫婉地似一朵白色的芙蓉。

“姐姐，我還是想陪你去，我要保護姐姐。”小貔貅眼神真摯地凝望著石青。

石青看小貔貅真誠的模樣，心一軟，正要改口，卻突然聽到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那是皮鞋踩在大理石瓷磚上的聲音，并不尖利，但應該是個男人。

她所在的公寓樓每層只有一戶人家，一般這時候傳來腳步聲不是外賣小哥，就是快遞員，但是他們一般不會穿皮鞋。

娃娃也聽到了，他圓睜的眼睛瞬時瞇成了一條線，警覺了起來。

石青抱起娃娃，走出了書房，她看到自己家的大門密碼鎖已被打開，同時鎖孔正在轉動。石青的神色緊張起來，娃娃則瞇著眼睛，嚴陣以待的樣子。

門打開后，一個穿著銀灰色西裝、一頭黑色短卷發的高大男子正大包小包地站在門外。

“表哥？”石青脫口而出，神色一松，不禁暗自好笑，沒想到自己之前竟因為小貔貅說的追兵和危險而沒來由感到的擔心。

2

“那我先去見客戶了。”石青換上了駝色的風衣和黑色西褲，穿上細跟高跟鞋，準備出門，回頭問道：“小貔貅，一起去嗎？”

石青家門口的玄關和客廳之間遮擋著一扇銀灰色的屏風，石青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小貔貅噠噠噠跑過來的聲音，便探出頭去。

白色紗簾外，夕陽染紅了半邊天，青灰色的客廳里，一高一矮兩個人影正站在陽光下的陰影里。

“姐姐，表哥讓我留下來給他準備晚飯。”娃娃瞇眼笑著說。

“不是說要保護姐姐的嗎？這么快就見異思遷了？”石青拎起了裝滿材料的公文包，問她的表哥道，“我換衣服之前，小貔貅不是還嚷著要去嗎？你和他說什么了？”

“我不過勸了勸他，說你要見客戶，要是帶了這么個娃娃去，會顯得不專業，到時候給客戶留下的印象不好對你不利。”表哥發話了，他的聲音很沉悶。

石青和表哥之間雖然是親人，但言語間卻透著疏離。

兩人之間相隔的似乎不是客廳到玄關的距離，而是兩個世界、不同維度的距離。

“幸好那個劇組的拍攝地址不是在郊區，不然大過年的，路上都沒什么人。”表哥沒頭沒尾地關心了石青一句。

“表哥，你就放心吧，不過，如果我那邊結束的早的話，還要去一個同學聚會，之前和朋友說了要帶小貔貅去的。”石青指了指小貔貅。

“那你從那邊回來之后來接他好了。”表哥說。

娃娃眼里猛地閃過一絲不安，表哥則俯身將娃娃抱了起來，細長而黑瘦的手指撫過娃娃的臉頰，烏黑的眼神閃爍著，看上去像是很喜歡這只娃娃，不過，石青能看到娃娃瞇眼笑的表情很僵硬也很抗拒。

石青突然有些不放心，對表哥說：“那是個機器娃娃，可金貴了，你可別弄壞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表哥抬頭對石青露出了微笑，泰然道：“等你回來，我會把他完好無損地交還給你的。”

石青看了看時間，心想：再不出發去容瑾所在的劇組的話，就要遲到了，便匆匆出了家門。

她不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在那只娃娃身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