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詩離開之后
- 無有門
- 石亞輝
- 3355字
- 2020-08-10 11:11:15
回到旅店,又遇見了啊溜。二人去酒吧,喝了兩杯。
阿溜問華魁,說:“和你一起的女生呢?”
華魁說:“她有事,先走了。”
“你們沒有?”
“沒有。”
啊溜嘆氣說道:“此時我想起一首世上最好的情詩。”
于是啊溜吟起:
朝騎五花馬,謁帝出銀臺。
秀色誰家子,云車珠箔開。
金鞭遙指點,玉勒近遲回。
夾轂相借問,疑從天上來。
蹙入青綺門,當歌共銜杯。
銜杯映歌扇,似月云中見。
相見不得親,不如不相見。
相見情已深,未語可知心。
胡為守空閨,孤眠愁錦衾。
錦衾與羅幃,纏綿會有時。
春風正澹蕩,暮雨來何遲。
愿因三青鳥,更報長相思。
光景不待人,須臾發成絲。
當年失行樂,老去徒傷悲。
持此道密意,毋令曠佳期。
華魁說:“哎,可沒有李太白那么嚴重。”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還是年輕啊。”
“世人都期待愛情。愛情有完美的,也有遺憾的。不知李白是否也體會到了,不曾相守的愛情,在生命里也會永恒。我早早就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不過年輕真好。人一長大,就會變的討厭,臭毛病多。”
剛過完中午飯,阿溜說,他今天一直覺得全身微癢,現在奇癢,特別不舒服。
華魁就決定陪他一起去附近的醫院做個檢查。到了醫院,掛了個號,到五樓等了半天,終于輪到他們了。檢查室里坐著一個男醫生和一個女醫生。男醫生為另一個人看病,女醫生接待了阿溜。先讓阿溜去抽了點血,又驗了驗尿。
女醫生冷漠地說道:“你得了淋病,先去交錢,再去拿藥,你的病情比較嚴重,然后過來先打一針,再輸三瓶液水。”
阿溜傻了眼,委屈說道:“醫生,可是我做保險措施了啊。”
女醫生說:“誰說做保險措施就不傳染病毒了,誰規定的,法律規定了嗎?”
女醫生一邊寫藥單,一邊說:“還好傳染的不是什么愛滋病之類的。要不,你下半輩子可就完蛋了,趕緊去拿藥吧。”
阿溜灰溜溜的去二樓拿藥去了,華魁還在五樓等他。
聽完女醫生的講話之后,華魁心中不由的有些恐懼,仿佛被壓了塊大石頭。華魁回想:我也和人有共床的經歷。就算沒有被她傳染,那些旅店的床被那么多人躺過,說不定也會有什么病。再說,自己也算是與啊溜共餐過。
華魁也急忙想讓醫生為他做個全身檢查,看有什么病沒有。看病的人很多,華魁又重新排隊,排了半天,終于輪到他了。醫生說,沒什么大關系。華魁心里那塊大石頭終于落下,心想:自己還算幸運。
華魁剛看完,阿溜手里拎著三瓶輸液水跑了過來,另一只手還提著一袋西藥。
醫生把吊瓶掛好,給他把針插在胳膊上。華魁先回旅館了。
他說,讓華魁給他送晚飯。晚上,華魁給他送了一盒蓋澆飯。三瓶水打下來,天已經黑透了。華魁說:“你小子,這是何苦呢!”
女醫生對阿溜說:“回家后好好摸膏藥,藥也按時吃,吃完再來拿。
兩人坐上車,離開了醫院。
啊溜說:“哎,我真是占小便宜,吃了大虧啊。以后不能占小便宜了。再說,我也給她們好處了啊。這事怎么落我頭上了。”
車上的廣播哧哧作響:親愛的聽眾朋友們,你們好。接著播報下一條新聞,據不完全統計,到現在為此,全世界有3400多萬名艾滋病患者,我國有70多萬人。近些年,數據一直在持續上升。八成以上的患者是通過性傳播所得,……
兩人聽到此,眉頭直冒冷汗。啊溜道:“媽的,還好我僥幸。若算上什么乙肝、性病之類的傳染病,那世界得傳染病的人,至少有一億多人吧。平均60人中,至少有一個人有傳染病。150人中,至少有一個艾滋病者。現在的世界就是這樣,還讓不讓人性愛了。”
華魁心想:按照我國及整個世界當下性觀念的開放程度,這些數字只會增加。這個世界怎么了,這個世界的人是怎么了。
阿溜說:“因為這事的發生,今后我肯定不會太輕易出軌了,如果我再想和別人發生性關系時,肯定先帶她去驗血。”
華魁說:“那你真的是不會太輕易了。”
啊溜說:“出行也要注意安全了。”
華魁說:“有時候,我真的佩服那些可以亂淫的人,他們可真的不怕傳染病,不怕死。他們還自詡英雄一般,泡那么多妞。”
啊溜說:“是啊,根據我的經驗來看,有些女人也是不簡單的。如果不是這些人,病菌也不會傳染的這么廣泛。當兩人做愛時,可以很直接、很徹底的了解對方。性愛是讓人最爽的事情,可現在也成了這病菌傳播最快的途徑。”
華魁說:“世界社會風氣到了現在這種情況。”
啊溜說:“是,開放的人促進思想的發展,保守的人守著經過千年磨煉的觀念。是保守的人好,還是開放的人好,還真讓人說不清、道不明。”
啊溜說:“地球上的大多數年輕人都要面臨一個問題。情侶們應該在結婚前,做一次全身體儉。這不是不信任,這是對雙方的負責,對雙方家人的負責,對下一代孩子的健康負責。但這是時代的進步?還是倒退?”
雨停了,天氣還是陰沉著。山路崎嶇,阿溜坐在副駕駛的位子,車慢慢前行。阿溜一直華魁和聊天,他把那天晚上,和那位小姐的經過又敘述了一遍,盡管他的話語中偶爾夾雜一些抱怨,華魁也聽得入神。
阿溜又問起華魁,說:“在警察局那天晚上的美女孩是你女朋友嗎?”
華魁說:“不是。”
阿溜說:“哦,那就是一夜情了。”
華魁說:“不是。”
阿溜疑惑道:“這我就不明白了,作為一個記者,我很想搞清楚。”
車上只有他倆,反正都快閑出個鳥蛋來了,阿溜又這么逼問。華魁想這也不是什么丟臉之事,就向他慢慢道來。
不知說到哪里了,只聽見阿溜開始抽泣起來。他說:“聽了你們的故事,我太感動了,我真為你感到驕傲,你真是個純爺們兒。”
華魁心想:算了吧,一個貌美的女子和我在一室獨處了幾個整夜,我居然連她的手都沒碰過。你這不是在罵我吧。
阿溜說:“我不由得想站在男人的立場,融入我的靈感,做一首小詩。”
華魁沒作聲。
他這樣念道:
我思念你的眼神
思念你的微笑
思念見到我時
你那種矜持的狀態
可為什么現在那么多女孩喜歡裝純
那么多女生喜歡裝純
因為現在有了一種修復技術
讓你變回當初的完美
人性變的更為復雜
或許也是因為男人心理的復雜
我曾經的女人啊
你第一次不讓那個男人和你上床
裝純
第二天你就去修復了
過幾天之后
你和那男人上了床
那男人感動的淚如雨下
阿溜稍抽泣些許,說:“不如這首詩就名為《淚如雨下》吧。”
華魁說道:“你這詩未免寫的也太下流了吧?事實不是你這樣啊。”
阿溜揉了揉眼睛說:“華魁老弟,你好好體會體會這首詩吧。哪有事實。姿態低下,但不下流。我們在魔幻的現實面前,在崎嶇的思想里,連個小丑都不如。”
華魁問:“這是詩嗎,我怎么沒見過這種體裁的詩?”
他一本正經的說:“你不懂,這是現代的垃圾派詩,一種新體詩。我有幾個垃圾派的詩人朋友,和他們待久了,我慢慢也被他們同化了。不過沒關系,我創作的作品,只是自己收藏,想讓一個人看到。她看到了,就足夠了。”
華魁貌似明白的說:“哦。”
“她會看到的。”
車子在彎曲的山路上一直前行著,車里響著歌。
阿溜說:“誰說我不是癡情子,只是我這癡情真的不能再釋放了。要不我的心真不知道會被傷成什么樣子。我也正在尋找我的真命天女,來救我一命。若真找不到的話,我也只能這樣整天的渾噩下去了,為什么生活充滿這么多的無奈。”
華魁說:“沒看得出,你還是個癡情男子。小子,隱藏的夠深啊。”
他說:“我也是不得已,才這么混世的。”
華魁說:“聽這話,你還挺委屈啊。”
“我覺得吧,其實每個男人都很花心,只是有的男人能夠把握好自己的分寸,有的則不能。這也是聰明男人和不聰明男人的區別之處。”他說:“你不太懂,你得學的壞一點,才會明白。”
華魁繼續開著車。
啊溜說:“不過我挺喜歡你這種害羞的男生,害羞的男生是可愛的。我指的是真正的害羞,不是裝出來的那種,大多男生害羞的年份較少的,不會那么的長。一個優秀的男人,他人生中的每個階段都是可以有魅力的。當男人不再害羞時,也許他們已經不相信愛情了,他們已被現在中的種種事情傷過許多次,早已變得現實起來。”
啊溜又笑道:“不過你太幼稚了些,現在青年人的愛情已經被房子、車子壓住了,還有什么純真的愛情。”
“也未必吧。”
“不僅你們這一代,我們這代人的愛情都已經變了質。什么完美的愛情,都是很多人裝出來的。愛情只是束縛男人們的工具吧。”
華魁說:“大哥,你這話也太悲觀了,我還是希望去追求愛情。”
啊溜道:“你小子就是天真。不過也好,畢竟你還年輕,應該好好珍惜且享受愛情。”
華魁低著頭,思緒著,有一種失落感涌了上來,但內心深處還是在期待著美好的愛情。兩個男人坐在車里,頓時無語著。很安靜,只有車窗外雨的聲音。
啊溜說過,其實人生苦、短。他活這一輩子就圖個’爽’字,當然不危害他人利益。后來他說,這只是他那兩、三年的人生信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