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余音會想,可能因為這幾年以來和媽媽并不和諧的親子關(guān)系,反而讓自己能夠更好地處理好婆媳關(guān)系。媽媽是一個事業(yè)型的女人,因為在青春期的時候就失去雙親,可能也不太懂得處理親密關(guān)系,相對比較自我也比較獨立。
長期以來,自己看著這個一直在跌倒一直在爬起來艱難前行的母親,心里總是有一種哀其不幸、怒其“太”爭的感覺,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余音覺得,母親過于強勢的作風對于不是很順利的婚姻和不是很和諧的親子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有不小的影響的。所以在與男朋友或者老公相處的時候,都盡量希望脫離強勢的路線,對于爭執(zhí)和吵架也是在內(nèi)心很排斥的;然而自己從小在父母離異的家庭關(guān)系中卻又讓自己不得不更獨立,也更向往自由。
后來聽說有一種定律叫做墨菲定律,告訴你越害怕什么事情發(fā)生,它就越有可能發(fā)生。真是太讓人絕望的一個定律,它仿佛在告訴你放棄努力吧,再努力也沒有用,再掙扎也沒有用,它告訴你,這不是一個可能的結(jié)果,甚至不是一個大概率事件,而是一個必然結(jié)果。但是,好像又有一點轉(zhuǎn)機,因為它的前提是“你害怕”,如果你不害怕了,事情或者就有機會不會發(fā)生。
余音爸爸在家里待了不到兩個月就回去了,換婆婆過來,婆婆來的時候帶了好多東西,各種香菇啊,木耳啊,甚至連他們家的鍋也帶了一個來,大包小包的。楚林說,你這是把家給搬過來了啊!
“還有很多東西沒帶呢,實在是帶不動了。”
剛開始的幾天,楚霖媽媽熟悉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很快就找到了可以一起練太極拳的伙伴,來了沒幾天,樓下有幾個超市,走10幾分鐘的地方有一個菜市場,哪里的菜才比較新鮮哪里的肉比較便宜,小區(qū)門口的免費巴士幾點可以去到沃爾瑪都摸得門兒清。
“媽,你好厲害,這些我來了這么久都沒搞清楚!菜市場的位置還是我爸這次過來告訴我的。”
楚霖媽媽在的時候也和余音自己爸爸在的時候一樣,回來之后就可以吃上新鮮的飯,楚霖媽媽每次還都會提前打電話給楚霖確認到的時間,然后根據(jù)他快要到的時間來確定好開飯的時間,每次吃飯的時候的菜都是熱呼呼香噴噴的,基本上每次吃的飯至少都是三菜一湯,楚霖的胃口非常好,只要是有肉,基本上都能夠掃空。楚霖媽媽的廚藝可以說是和余音爸爸不相上下,家務(wù)活兒還是一把好手,來了之后再也不擔心衣服沒有及時洗了,回來都是看到衣服折好了放在床上。托楚霖的服,自己也過上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啊。其實,楚霖時不時也會給媽媽幫幫忙,回來的時候幫媽媽端端碗筷,在媽媽做事情的時候陪媽媽聊聊天,起初余音都會想著去幫幫忙洗洗碗,不過楚霖媽媽說,余音現(xiàn)在懷孕,就不用動手了。
楚霖笑著說,“你就好好享受這段好日子吧,我就怕你到時候太后日子過慣了,回到陸地接受不了啊!”
“那到時候再說,及時行樂!”
過去的這大概一個禮拜,楚霖媽媽也會去討論他們裝修的事情。
“年輕人裝修成這個樣子也算不錯了,畢竟都是第一次,不過有些東西用起來還是不太順手,回頭我買點五金件回來,看看哪里要添添補補的。”
然后有很多她認為不方便的地方都給安排上了,洗手間加了一個裝肥皂沐浴露的三角鋁架;把原來單根的毛巾桿換成了一個雙桿的;把書房的五斗柜放到了臥室;把客廳的一面鏡子放進了楚霖余音的房間......這些改變沒有說不對,但是的確引起了一些不適。
“你們真是連毛巾都不會掛,毛巾應(yīng)該是這樣掛的。”楚霖媽媽演示了一遍給余音看,余音看著毛巾穿過兩根毛巾桿搭過去。余音默想,毛巾通過一根搭和兩根搭有什么區(qū)別呢?不過并沒有反駁。
楚霖媽媽改動客廳、洗手間、書房對余音而言都是可以接受,只是改了自己臥室的布局,就感覺有點越界了。鏡子正對著自己的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一坐起來就看到對面鏡子里的自己,就算是不嚇到,至少瞌睡也是都醒了。第二天早上,余音把鏡子放到了凸窗臺上,晚上回來,鏡子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余音用商量的口吻跟楚霖溝通,“老公,能不能給你媽媽說一下,咱們臥室的東西能不能不要動啊,我自己都放順手了,已經(jīng)很習慣了,這么一改都不適應(yīng),而且畢竟是我們倆的房間,不是公共區(qū)域。而且有時候我們有我們的習慣,有些地方要改也可以跟我們商量一下對吧?”
“沒事,我回頭找時間跟她說一下,畢竟她是過來幫我們的,平時在家也挺無聊,找點事情做也挺好。”
“還有一個事情,就是能不能跟媽媽說一下,早上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進來我們房間,能不能敲一下門?直接進來總覺得還是有點尷尬,不太習慣。不跟她提前說一下就反鎖也不太好對吧。”
“恩恩,這個我會跟她說的,我也不太喜歡這樣,老人家嘛,有些細節(jié)不太注意,以前在家也是這樣的習慣了。”
楚霖找到機會跟媽媽提了一下,“媽,你早上進來房間還是敲一下門唄,瞌睡都給你吵醒了,再說,現(xiàn)在也不是我一個人住,總是有點隱私啊。”
“大白天的,你們有什么好隱私的?行了行了,哪那么多講究。以后等你們起來了再搞衛(wèi)生,問題是你們都起得那么晚,一日之計在于晨,時間都浪費了。”
這一句話堵過來,后面的話楚霖就提也不敢提了,回來還是開導(dǎo)余音說,“媽媽也是來幫我們的,一片好心,她也呆不了太久,你就讓她放好了,等她回去了,你放回來就行了,隨便你怎么放。”好吧,畢竟人無完人。不論如何,老公總還是能夠體諒到自己,為自己說說話,就也不想讓他太為難,婆婆好歹也不是一直住在家里,也就不用太介意了。再說了,婆婆那么勤快,衛(wèi)生啊餐食啊都是沒話說,這連自己媽媽也做不了這么細致,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了。
有的時候,心里的一些不適隨著時間的飄逝會煙消云散,而有些會變成種子灑落在你的心里,第二年它開出花結(jié)出果的時候,你甚至不記得這顆種子是什么時候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