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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如果說這也算緣分的話,我們恐怕是孽緣。

言蹊騎著小電驢回到店里,看到的卻是一扇已經拉上的卷閘門。

喬喬正好從后廚出來,看見言蹊呆愣地站在門口,趕緊跑上去:“言蹊姐,你去哪了?周扒皮都快報警了……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意外了……”

言蹊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但是跳過了最后在沈家做飯的事情。

“呼,你沒事就好。”喬喬夸張地撫著胸口長長舒了一口氣,在言蹊看過去之后,目光卻有些躲閃。

“怎么了?”

喬喬欲言又止,小心看了她一眼,又馬上收回,雙手互相絞著:“關門的時候,我偷聽到好像有人投訴你……周店長說……”

言蹊腦子嗡的一聲,見喬喬半天沒說下去,言蹊抬起頭問她:“要辭退我?”

她語氣篤定,喬喬為難地點點頭:“言蹊姐……”

喬喬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言蹊心中的郁悶稍稍消退一點,拍拍她的肩膀,反而安慰起來:“好啦,沒關系,我可以去找別的工作啊。”

……

好不容易把喬喬哄好,言蹊回到家,還沒開門,張素秀咋呼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出來:“……那個天殺的王八羔子,還想蒙我!我張素秀是什么人,還能讓他占便宜!”

客廳的電視里播著地方新聞,林毓鐘背對著玄關站在裝飾柜邊,往小酒杯里倒酒,斜著眼睛留神盯著電視機,還不忘分神數落:“就你一毛兩毛窮算計,人家老張不容易,咱們這么多年街坊,接濟接濟他也沒什么啊!”

說完,他晃了晃小酒杯里的白酒。

言蹊打開門,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但是她的聲音馬上被林母高亢的辯駁聲蓋住:“什么叫我算計啊?你自己說老張那個吝嗇鬼哪次不虧我的錢?短斤少兩,我就不說了,還讓我接濟他,呸!你倒是好心,你以為你家是萬貫家產,還是怎么的?你接濟他,誰來接濟接濟我啊?”

張素秀獰面嗆聲,她是那種市井上最常見的家庭婦女,日子過得精打細算,與人爭辯就像是連珠炮彈,直堵得你說不出話來。而林毓鐘,祖上是世代的書香世家,直到祖父那一輩才開始漸漸沒落。但是在林毓鐘骨子里,還是存著些讀書人的傲骨,輕易不與人紅臉,更別說如林母一樣計較一毛兩毛與人大張旗鼓地爭辯。在林言蹊的心中,林毓鐘真算是應了那句詩:“寧可清貧自樂,不做濁富多憂。”

所以每當張素秀數落他,他只會保持沉默。唯獨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心頭好——酒。

林毓鐘正一如往常般裝作聽不見,抿了一口酒,“嘶”地倒吸一口涼氣,正等著老白干甘洌豐柔的灼燒感,半天沒等到,又抿抿嘴仔細品了品:“嘿,你個死老太婆是不是又往我的酒里兌水了?”

飲酒算是林父唯一一個比較風雅的惡習,曾經每天都要小酌幾杯。小時候言蹊沒少看見林毓鐘穿著白色大背心、鞠著張小板凳坐在陽臺上,嘴里囫圇念叨些像“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打擊老天真”這樣的話。

但是白酒度數高,張素秀以喝酒對肝臟不好為由強令林父戒酒,本來街坊鄰居都以為因為戒酒這個問題,林家怎么也得大鬧一場。畢竟,古往今來多少家庭都“死”在酗酒兩個字上。但是沒想到,林父不吵不鬧,只是偷偷在家里各個隱蔽的角落藏酒,張素秀就跟在他背后,趁他不注意往酒里兌水。

老夫妻倆各自都心照不宣,但是每每都要打個嘴仗,但是好歹總算把林父喝酒的量減了下來。

言蹊覺得這可能是他們夫妻之間特有的情趣吧。

“閨女,你的腿咋啦?”林毓鐘這時候才注意到在門口艱難脫鞋的言蹊。

“不小心摔了一跤。”言蹊目光閃爍,掩飾性地摸摸鼻子,匆匆說完便跑回自己房間。言蹊的房間很簡潔,書桌旁那個大書柜十分搶眼,上面擺滿了古今中外各式各樣的書籍。這是言蹊的一個嗜好,爺爺林音生還在世時就常教她說:人從書里乖。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閨女?”林毓鐘耳朵貼在門上低聲喊了一句。

言蹊打開門:“爸。”

“啊。”林毓鐘應了一聲,站在門邊有些局促,好像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半天才憋出一句,“工作怎么樣?壓力大嗎?”

類似的問題林毓鐘問過很多次,千篇一律,這個好脾氣的男人伴隨著女兒一天天長大,就漸漸喪失了交流的能力。這不是代表林毓鐘不愛她,相反的是他很關心這個女兒,近乎溺愛,會在背地里準備她喜歡的東西;在她犯錯的時候,擋在她身前充當保護傘;在無人時,寶貝一樣地捧著她的畢業照細細端詳……

唯獨不知道怎么表達關心,連問候都顯得笨拙。

言蹊幾乎對于這幾個問題的回答倒背如流,走完這一套形式后,兩人都陷入沉默。她聞到一點筋骨貼的膏藥味:“爸,你肩周炎又犯了?”

“可不是嗎?今天去老張那里買米,你爸非要自己背回來,說都說不聽……”張素秀逮著機會就開始數落,說著說著又嘮叨起來。

“還不是我說要老張找人幫忙背,你又不肯嘛!你腰又不好,我不背誰背?”林毓鐘沒好氣地反駁。

“你可拉倒吧,指望那吝嗇鬼,還不如靠自己!”張素秀翻了個白眼。

“你瞅瞅你說的什么話,那又要不了幾個錢!”

“是是是,你多大方啊,就我小氣。姓林的我告訴你,就算只有一毛錢,我都不給老張賺!我不樂意!”

吃過晚飯,言蹊收拾好桌面又洗漱過后,打算回房間早點休息,明天再出去找工作。

路過父母房間時,張素秀獨特的大嗓門傳出來,語氣里沒有飯前那股咄咄逼人:“要不咱家別送貨了,你看你這個關節炎……”

林毓鐘不耐煩地說:“哎呀,你有勁沒勁,咱家不送貨靠著個小水果攤能掙幾個錢?丫頭才剛工作,你好意思給她添負擔啊?”

“可是……”張素秀欲言又止,林毓鐘立馬打斷:“別可是了,大不了以后少跑長途。”

言蹊垂著頭站在門外,門內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林毓鐘忽然肅聲說了句:“對了,家里的事你可不許跟丫頭碎嘴。”

回到房間后,言蹊抓著手機坐在床上望著書柜看了很久,滿滿當當的書柜最上面一層是空的。她跪坐在床邊,從床底下拖出來一個紙箱,紙箱上已經落了一層灰,里面是一箱子關于酒店管理的專業書籍。

她嘆了口氣,又將箱子蓋上,重重嘆了口氣,給展信佳打了個電話。

“你總算是開竅了!”當展信佳聽到言蹊拜托自己給她介紹一份“靠譜”工作時,簡直就像枯木逢春一樣激動。

她倆之間的交情好歹也有四五年,稱得上是鐵一般的閨蜜。但是她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言蹊一直都知道。

第一次失業的時候,言蹊絕望得頭頂的天都像要塌下來一樣,而展信佳義憤填膺地就要幫她去討公道。她知道對于展信佳來說,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用展信佳的話來說:還沒有描一個好看的指甲復雜。

可是言蹊不愿意。她雖然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好像怎樣都無所謂。但實際上,她太在意別人的目光,她希望通過自己的能力獲得別人的尊重和認可,而不是依靠一個有錢的朋友在背后為她撐腰,讓她可以“作威作福”。她的骨子里一直很固執,這種自尊和務實襲承于林毓鐘。

展信佳更好奇是什么令言蹊這塊硬骨頭軟了態度,言蹊也沒有隱瞞,將在父母門口偷聽到的話轉述一遍,言蹊心里有些發堵:“我現在一想到他們,就覺得自己真是不懂事,要是我爭氣一點,他們壓力也不會那么大……”

她們是視頻通話,展信佳看著她失落得就像一只受委屈的小狗一樣,濕漉漉的大眼睛看得人心里發軟,一只手無意識地摳著手機后蓋上的水鉆,眼睛不經意間瞥見跪坐在對面的何遇正沖她擠眉弄眼。

“你丑死了!”展信佳當時就表達了自己的嫌棄。

何遇表示很受傷,正要發作,展信佳又說:“你手穩點,把我的面膜掉地上,我跟你拼命!”

言蹊打電話來的時候,展信佳正鬧著要何遇幫她敷新買的面膜,何遇咬牙:“展信佳,你變了,想想咱倆第一次見面那會兒,那個端莊溫柔、高貴冷艷的你,沒想到……”

展信佳只是瞥了他一眼,將面膜拿過去對著鏡子就開始貼,何遇做出一副傷春悲秋的模樣恨恨道:“怪我瞎眼了!”

言蹊在手機那頭都有些受不了何遇這個調調,但是轉眼看到展信佳臉上那張蕾絲面膜,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受到了重擊。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之前某電視劇里出現過的,堪稱吃不起飯也要敷的蕾絲面膜……

這就是她們之間的差距,對于展信佳而言,生活是一種奢華的享受;而于林言蹊,是負重前行。

真是壓根不能比……

“別說那些沒用的,你剛才要說什么?”展信佳問何遇。

何遇冷哼一聲,說起他公司名下的研究組有一個研究狂,現在家里正缺一個人照顧飲食起居,重點是薪資待遇豐厚。

對于這份工作強度和薪酬嚴重不成正比的工作,言蹊做出了生平第一次惡意的揣測:“他不會潛規則我吧!”

何遇一噎,似笑非笑地反駁:“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言蹊說完就覺得有些羞愧,被他這么一懟更是窘得滿臉通紅。展信佳看到了,踹了他一腳,危險地瞇眼逼問:“你沒有打什么壞主意吧?”

何遇面對展信佳又換了一副義正詞嚴的嘴臉,就差指天指地地保證:“我怎么都不能害我們家蹊蹊。”

展信佳喝止:“打住,是我家蹊蹊,跟你有什么關系?”

“你的就是我的,咱們倆干嗎這么見外啊?”何遇壞笑。

“這個必須見外!”言蹊有些受不了地插嘴道。

何遇動作很快,第二天就安排韓秘書送林言蹊去雇主的別墅。

韓秘書一邊開著車,一邊簡單地介紹了雇主信息還有一些避忌,兩人之間不再有交流。林言蹊在心里默默牢記這些事項。

韓秘書朝后視鏡里望了一眼雙手緊揪著坐墊的言蹊,這個女孩一看就是剛出大學的畢業生,想到別墅里不好相處的某人,盡量放緩語氣:“其實也不用那么緊張,沈先生平時很少出實驗室,所以呢,你應該和他打不了幾回交道。”

林言蹊還是有些惴惴的,想要點頭,眼角瞥見車窗外,公路邊一片盛開著的藍紫色花海,一下就勾走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洋蘇草。”

言蹊聞言扭頭,又規規矩矩坐好,抬眼正好在后視鏡與韓秘書戲謔的視線撞上,靦腆地笑笑贊道:“我還以為是薰衣草,真漂亮。”

“說起來,洋蘇草可是七月的幸運花。”韓秘書打趣,輕松的語氣令言蹊有些錯愕,她以為韓秘書是那種冷漠、酷到不屑和你多說一句話的人。韓秘書沒有察覺到她的訝異,繼續取笑她,“傳說中,洋蘇草有一種神秘力量,女孩可以借著洋蘇草,預見未來丈夫的模樣,所以它的花語里也有期待的意思。”

言蹊錯愕地問:“你怎么知道?”在她心里,韓秘書這樣不茍言笑的人,怎么會對這種浪漫的事情這么了然?

“我未婚妻對花卉很了解。”韓秘書輕聲說,眼角眉梢全是罕見的溫柔。

言蹊舉目望向窗外,那片藍紫色的花海就像童話故事中的那樣美得夢幻極了,但是她也漸漸察覺出一些不對勁……

怎么這條路,好像很熟悉的感覺?

言蹊疑惑地偏頭。

她當然想不到,同一條路在白天和黑夜的差距能有這么大。

“到了。”

還沒等她琢磨明白,汽車突然停下來,韓秘書已經拉開車門下車,言蹊連忙跟上。

下了車,視野豁然開闊起來,林立的樹木包裹著一幢看不到邊際的建筑,瓦灰色的墻磚上雕刻著浮雕,攀附著卷曲植物,墻面上嵌著白色油漆的百葉木窗。言蹊白天的視力還不錯,抬頭可以看到高低錯落的圓塔建筑高聳的錐形屋頂上的風向標。

言蹊詫異地張大了嘴,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在棲臨還有這樣華麗的建筑,說是城堡也不為過。

“沈先生的外祖父家在八十年代初,是棲臨有名的商人,像這種海外華僑最喜歡把自己在海外見到的建筑樣式帶回國內。”韓秘書一邊解釋,一邊打開那扇白色繪金漆的門,言蹊就算不記得這扇門,也記得門上的花紋……

這就是那個渣男的家!害她失業的那個男人,他們昨晚還見過。

言蹊暈乎乎地跟在韓秘書身后,韓秘書明顯熟門熟路,進門之后就是玄關,鐵柵欄隔開四五層的階梯,通向黑色的大理石地面的客廳。昨天晚上言蹊就是在這里被朵拉嚇了一跳,滾下臺階還摔了外賣……

言蹊想起來就不由自主地咬牙……

韓秘書已經快步向另一側的房間走去,言蹊乖乖地站在鐵藝復古置物柜邊等待,沒過多久,余光看見韓秘書領了個人過來。

“咦,是你呀?”一道脆生生的男聲響起,言蹊疑惑地抬頭,一個看起來十多歲的清瘦少年正鬼靈精怪地從韓秘書身后探頭出來。

韓秘書嚴肅刻板地說:“既然你們認識,那我就不多介紹了。”

“嗯嗯,認識的!”少年點點頭,朝言蹊眨眨眼睛。他長得很漂亮,眉清目秀的,頂著一頭微亂的亞麻色卷發,白襯衫上套著一件灰色的小馬甲,穿著同色系的西裝褲,像一個小紳士,臉頰上有一個酒窩若隱若現,笑得開心極了。

言蹊蒙了,她好像……并不認識他啊!

實驗室。

視訊提示音響起,沈岫栩漫不經心地伸手接通:“什么事?”

“沒事不能和你嘮嘮嗑?”何遇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沈岫栩拿著工具的手一頓,但是很快恢復,沒有接他的話茬。

自從父母去世之后,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與外界聯系。直到近幾年何遇慢慢接手何僑霖的NE機器人公司后,才找上他。除了研究上的事情,他們很少聯系,他基本上已經習慣何遇陰陽怪氣的腔調。每次與他通話,何遇在外人面前所有的冷靜自持都灰飛煙滅,轉而變成一個乖張恣意的、頭腦發熱的問題少年。仔細想想,他倆好像從小就不對付,何遇更是每次與他見面,說話都要帶點刺兒。

何遇見他不搭理自己,有些煩躁地站起身,背對攝像頭,冷淡開口:“磁懸浮無人機提案通過,可以開始投入研發了……”

“嗯。”沈岫栩比他更加冷漠地回道,正要掛斷,何遇語速極快地說:“聽說劉姨辭職了,我給你找了個人,韓秘書應該已經帶她到別墅了。是我朋友,很好相處的人,你不要給她甩臉子。”意識到自己語氣里的針鋒相對,何遇頓了頓,“最近我要出差,就算你不喜歡陌生人,也暫時忍著。”

沈岫栩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徑自掛斷視訊電話,靠在椅背上長長舒了口氣,揉了揉發脹的額角。他已經在實驗室里待了十幾個小時,身體早就有些疲乏。思索幾秒,他決定暫時放下手里的研究,向實驗室外走去。

正要走向客廳,卻聽到客廳后頭的院子里傳來說話聲。他掉轉步伐,穿過客廳的拱門,別墅后頭是另一番天地。

右邊靠墻搭建了一段青石板長樓梯通向樓上,墻面上還鑲嵌著幾排花架。樓梯正前方是一個矩形的小型水池,上邊鋪著木板供人通行。另一側的玻璃暖房正對著客廳的玄關,暖房里邊是一個露天花園,靠近暖房那一側的圍墻邊栽著幾棵大樹,樹下是原木長形桌椅。再往前就是花園,只是現在這個花園里,雜草叢生……

對了,花園一側還有一個拱形花架,抬起頭往上看,天空都被隔成四四方方的方塊,花架上纏繞著繁茂的紫藤蘿,已經好幾年沒有開過花了……沈岫栩神色暗淡地想。

沈岫栩循著交談聲緩步來到花園,在一樽半人高的捧盆天使石膏雕像前找到交談的兩人。遠遠看到林言蹊的身影,沈岫栩愣得腳步一頓。

等沈岫栩走近了,PAN先注意到他,正要喊,沈岫栩怕PAN說漏嘴,率先開口:“叫哥哥。”

“是,哥哥。”PAN甜甜地叫了一聲,林言蹊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

沈岫栩這才把目光轉到言蹊身上,言蹊猛地生出一種緊張的情緒。

“沈先生,我是林言蹊……”言蹊話還沒說完,就被PAN打斷,笑瞇瞇地接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言蹊。”

這句話是剛才言蹊向PAN介紹的時候說的,PAN繼續道:“以后就是言蹊姐姐照顧哥哥啦!”

言蹊渾身一震,有些不安地看了眼沈岫栩,畢竟前一天兩人鬧得實在不算愉快。一想到昨天自己大義凜然、不為金錢折腰的模樣,林言蹊就恨不得撞死在旁邊的石膏雕像上。

偏偏沈岫栩還說:“你的工作范圍還真是廣泛。”

言蹊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順口搭腔:“生活所迫……”

說完就有些心塞,臉噌地紅到耳根,她抬眼看了看沈岫栩,他還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但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眼底隱約有些笑意,只聽他輕輕“嗯”了一句,掉頭離開了花園。

言蹊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有些拿不準沈岫栩的態度,又看了看PAN,正好錯過沈岫栩轉過花架時,意味深長的一瞥。

他也有些意外,大概是沒有想到短短的幾天內,能和林言蹊撞見這么多次。

如果說這也算緣分的話,他們之間恐怕是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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