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建元說接糧需要憑證，痞子蘇立即就知道肯定是沈秋柔故意為難他，當下心里將沈秋柔罵得一遍“這女的真是壞得緊，下次在讓我干什么得留個心眼”

痞子蘇這時道“我接什么糧？不是說了，就是來碼頭轉轉”張天水這會是穿著官服，眼前這人是什么身份自然是一眼看出。

痞子蘇反咬道“林建元！雖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多半是想陷害我，一會說我有什么憑證，一會又說我接什么糧，還侵犯我身子，大人你要給我做主！”

林建元挑眉道“你注意用詞！什么叫侵犯你身子，都是男兒身搜一下又怎么了”

痞子蘇道“你這毛病也不知道是誰慣的，一見人就亂摸，這么愛摸人怎么不摸朱英卓，大人，我可是什么也沒干，他二話不說就搜身，我沈家在信州是有頭有臉，豈能容人這么羞辱”

聽痞子蘇把事情往別的地方扯，林建元忙道“你好好說話，別扯沒邊了，就是看看你有沒有憑證，這和羞辱沈家有什么關系，你看，滿倉都是私運粳糧，我就是想找到接糧的人，頂多算是急中有錯”

“粳糧？”痞子蘇雖是平頭百姓，但也知道粳糧是皇糧，這時稍微明白是怎么回事，痞子蘇抓住話頭不放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懷疑沈家私接粳糧？好你個林建元，不光喜歡侵犯我身子，還給沈家栽贓”

“還急中有錯？著急就可以口不擇言？大人，他胡亂給沈家扣臟盆子，你可不能裝作聽不見，這種人定要嚴加懲治，要不然會敗壞信州風氣，說不定還會教壞小朋友”

聽得痞子蘇胡言亂語，林建元氣得滿臉通紅“沈玉門！我只是說有人來接糧，又沒說是你沈家！”

“不是覺得是我沈家接糧，你搜我身做什么!”

“我。。”

痞子蘇這一陣胡攪蠻纏，倒是給張天水一個平事方向，張天水道“好了，好了，嚷嚷什么”

張天水各看一眼朱英卓林建元“你們二人舉報有功，這事本官會向圣上稟明，滿倉粳糧扣下詳查，回去吧”

張天水張口打發他們下船，朱英卓沒動目光落在林建元身上，林建元恨恨盯一眼痞子蘇，示意朱英卓下船，無奈朱英卓只能跟人走，下船后回頭看船一眼，道“這事就這么過去了？那是滿倉粳糧我爹要問起如何交代？”

痞子蘇正從他們身邊路過，路過不是擦肩而過，人在三丈外，林建元目光沉看痞子蘇答復朱英卓“明說就是”

“明說？”朱英卓稍顯不快道“這事辦得虎頭蛇尾我還敢回去明說？”

“虎頭蛇尾？”林建元示意朱英卓上馬，二人上馬后，林建元才道“這怎么是虎頭蛇尾不是都辦成了？”

“辦成？”朱英卓滿腹疑惑問“這叫辦成？如果能抓住幾個接糧的賠一倉糧也沒什么，現在倒好一個都沒有，我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這樣能趕走太子？”

林建元二人騎馬上路，身旁沒外人，有些話也不用顧忌“我是說過要趕走太子，但不是今天，你說我們舉報原因是什么？”

朱英卓道“還能是什么原因，當然是舉報太子私運粳糧”

林建元道“是呀，你看除沈玉門外其他人一個沒來，這就是證明，張大人暗下通知說這批糧有問題誰都不能過來”

“他通知？”朱英卓納罕道“從舉報那會我們不是和張大人在一起？沒見他對什么人做吩咐”

林建元一笑“怎么沒吩咐，當時不是讓人去調兵嘛”

“你是說張大人當時除調兵外還另外做吩咐？”

林建元道“是，你想呀，堂堂一個朱家公子親自舉報碼頭有人私運粳糧，張大人又不是呆子，肯定能尋摸出什么味來，我們過來舉報張大人又不能不去，我要是他就會一邊調兵，一邊讓人通知其他人”

“到碼頭如果不是粳糧，就把糧收著擇日在發，如是就扣下，只要沒人光明正大去接糧就不會出大事”

“你既然知道張大人有另外吩咐，當時就不應該讓人出去”

林建元一笑“為什么不讓人出去，我們來舉報目的就是讓張大人擺開陣勢領兵過去，其實抓不抓到接糧的是次要，抓到接糧的無非就是多個由頭說事，沒抓到也沒什么”

朱英卓聽得滿腦漿糊“哎呀，你真是把我搞糊涂了，你就說，我們弄這出戲有沒有白忙活？”

林建元自鳴得意道“怎么會白忙活，你可知為什么讓你換糧，而不是把船上的米袋通通往水里丟”

林建元要不說，朱英卓還沒想到這個“哎，對呀，太子運糧目的是賑災，你要把糧都倒了反而省事，但為什么要大費周章換糧？”

林建元目光一沉，似是覺得自己滿腹經緯道“如倒掉太子可以在拉一船，但換糧這就不一樣，我們神鬼不覺把糧換掉，太子自然知道我們是在警告，同時也在提醒他，在信州地界是誰在做主”

朱英卓沒想過還有這層意思，這會笑道“建元，你肚里花花腸子可不少，這次我們可以換糧，太子如敢在有什么動作，不妨在想個辦法把太子也換了”

朱英卓自樂開懷，林建元也不多話，只是換糧和換太子是兩碼事，自知沒這本事。

痞子蘇打道回府，在半路碰上余方中，余方中見得痞子蘇急喊一聲“二少爺！”

見余方中喊他痞子蘇道“余管家，你這是。。”

余方中忙下馬道“老爺說不可接糧，少爺去過碼頭沒有”

一說這事痞子蘇撅起嘴道“現在才來通知，要不是本少爺足智多謀，早讓人推溝里去了”

“推溝里？”余方中怔道“少爺此話何意？”

痞子蘇擺擺手道“不說了，先回府”

柳佩玉見余方中領人回來，深深松口氣“沒事就好”

余方中問“老爺呢？”

柳佩玉道“有事出去，玉門呀，回屋歇著吧，這事真把娘嚇壞”

沈秋柔這賬肯定是要算，但也沒在柳佩玉面前說沈秋柔不是，回到自己院落，大蘭小蘭就涌過來“少爺沒事吧，粳糧的事我們聽說了”

痞子蘇回屋喝口茶道“算是有驚無險，大小姐呢？”

小蘭道“去鋪里了”

大蘭這時問“對了，少爺，熏香換回原來的晚上睡得好嗎？”

痞子蘇本來就不為熏香的事睡不著，這會笑道“好，還是原來的聞得慣”

大蘭道“那以后就用這個，還是樂游少爺知道少爺喜歡什么”

痞子蘇一奇“什么意思？那熏香是樂游選的？”

大蘭道“是呀，我覺得這味有點沉，可能是你們男兒家喜歡味道和我們不同”

痞子蘇一臉不信道“他好端端給我選什么熏香？不會在里面下毒了吧，好好看過沒”

小蘭聽得好笑“少爺看你說得是什么話，熏香便是熏香如何下毒，在說樂游少爺毒你干什么”

痞子蘇道“什么叫毒我干什么，你沒看見他在府里是怎么對待我的？”

小蘭看一眼大蘭“姐，不如告訴少爺，要不然會一直誤會樂游少爺”

大蘭猶豫片刻看向痞子蘇道“少爺，這事我們和你說，你可別和樂游少爺說這事是我們告訴你的”

痞子蘇聽她們一人一句賣關子，沒好氣道“什么事，說”

大蘭道“少爺，其實樂游少爺很關心你的，還記得上次你們喝醉回來的事？”

痞子蘇當然沒忘記為秋婉出頭在藏香樓喝得酩酊大醉之事“記得呀，怎么了？”

大蘭溫笑道“就是從那天之后，樂游少爺就吩咐我們好好照顧你，熏香是樂游少爺選的，和他屋里的一樣，最近我們不是常吃藥膳，這都是樂游少爺吩咐后廚做好送來的，樂游少爺說，你自幼落水，幼時身體薄也不知道落下什么病根沒有”

“又說你沒回府前，又是吃飯剩飯被追，洗碗扣錢被趕，比夫人照顧你還要細心呢”

這些雖然不是什么大事，卻讓痞子蘇感到心里暖烘烘的，大是動容眼眶微微泛紅，只是嘴硬道“真的假的，你們說的這個人是沈樂游？他還會關心人？他巴不得讓我走呢！”

大蘭聽痞子蘇不信，起手發誓道“少爺，我說的都是真話，如說假話，那就天打雷劈”

小蘭幫腔道“是呀，少爺，這是樂游少爺親口和我們說的”

痞子蘇吸吸鼻子道“大蘭，你說話就說話，沒事發什么誓，我信還不行嗎”

小蘭笑道“少爺是不是沒想到，很受感動？”

痞子蘇撅嘴道“感動個屁，這是先給巴掌在給甜棗，我才不上這當”

小蘭在道“騙人，明明就是感動，要不然眼睛為什么紅了”

“這，這是沙子進眼睛”

大蘭小蘭同時淺笑，大蘭道“這是在屋內，哪里來的沙子”

“哎呀，你們煩不煩”痞子蘇故意轉過身背對她們。

小蘭在道“少爺，你們喝酒回來那天，我還聽見樂游少爺說夢話，說你回家真好，有你這個哥哥在就沒人敢在欺負他，他受欺負時也有人幫他出頭，他是真的關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