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些要說的話
- 神豪的游戲
- 孤寂與世長存
- 3239字
- 2020-05-13 15:02:35
時間不長,出租車便已經上了去往益陽方向的高速公路。
逐周和益陽之間的距離不遠,僅僅只是隔著長沙這個省會。但是它也不近,開車去,就算是陳昭現在坐的士出租車包車去了,那也得要花上兩個小時以上的時間才夠。
在這么一個時間里,開著車的司機在得到陳昭允許的情況下,可以在高速路上的行車中是打開電臺放起了音樂。
聽著歡快的音樂,這個也上了年紀,有著啤酒肚,身材寬胖的司機,他也是忍不住問了問陳昭,這個一口價五千塊錢包他車的年輕人,“帥哥,你這么著急到益陽去是好嗎啊?”
似乎大部分的的士司機都是喜歡動嘴的,有著極大好奇心的話癆,而這位被陳昭包了車的司機亦不例外。
只是現在,陳昭可沒什么心情閑聊,他只是平靜的回道:“老家那邊有尊敬的長輩快不行了,得要回去。”
“這樣啊……嗯……節哀。”司機大叔便不說話了。
“……”
無聲……
等過了片刻。
那正放著歡快動感的音樂電臺轉而被切了。
新換的電臺是走清靜,溫柔類型的,放著舒緩平和的交響曲或者純音樂。
這也正迎合了坐在后排座位上的陳昭。
聽著音樂,他的身體向后靠在座椅上,腦袋偏轉微睜著眼,視線看向窗外不斷往后倒退的場景。
他的注意力在音樂當中得以靜靜地下沉,腦海里不斷跳過的回憶使得混亂的意識漸漸平復下來。
音樂是心靈的良藥確實沒錯。
現在它已經是讓自己得知老師可能要離開的消息,陳昭他只感覺很沉重,是如大海深一般重重的壓在心頭的心情,多多少少的是能夠有所緩解。
也讓或多或少的是開始帶有了某種幻想色彩,找尋一些他現在能夠做的什么辦法,也就是“續命”的辦法。
這要是放在過去,陳昭他這個無神論者對于這種人之將死,想找什么奇奇怪怪的續命之法的心態,肯定會是頭仰的高起,以嗤之以鼻的態度,頗為不屑的摔在地上再不去撿起來的。
比方說……現在陳昭自己就有一個科學卻又是不科學的存在,系統!
“系統,你有什么手段,可以幫助我?幫我能夠續命?”陳昭心想著,他試圖再次去與系統進行溝通。
可陳昭的交流過了很久,在他的耳旁,只有聽到窗邊出租車以高速度穿行劃過的“呼呼!”風聲。
和過去的那已經是不下幾百次的嘗試請求一樣,陳昭的企圖系統給到他的,有的也僅僅有的是長久的沉寂。
有的時候,沉默也是一種答案,比嘴頭上的否定還要更加客觀直接的答案。
“……哎!”
陳昭禁不住的是低低嘆了口氣。
看來,現在坐在這輛不斷向著益陽行去的車上的自己,真的只能是要去見自己的恩師最后一面。
雖然人之生死本就是平常之事,但陳昭的心里總歸不是什么滋味。
系統啊系統,它能夠改變陳昭,而陳昭他在改變之后,或許他可以影響到一些事情,但是他現在卻也沒有辦法改變一些既定的事實,至少現在還不能夠啊。
“也許,曲終終會人散吶……”
陳昭喃喃著,以微不可察的用僅能陳昭他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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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的路程,才只是下了高速。
陳昭的家鄉在赫山相對偏遠的山區里,得要經唯一一條出山的對向單車道的鄉鎮公路,沿著這條彎彎曲曲在山林間鋪下的道路上,再又開了有大概一個半鐘頭的樣子。
陳昭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越來越是走進自己熟悉的記憶里,就越發的知道自己現在正回到了他的家鄉,灰山鄉正南村。
不過,回到家,陳昭還來不及是到家去看看自己的父母,他得要先去恩師家看看。
陳昭手指著司機,讓他按著自己的指揮繼續開車往前邊開。
的士車開進了進村的小路,然后一路向前,等沿著小路又過了兩座山之后,的士車七轉八拐的,最后是在經過一個路口,也就是在半山腰的一處人家,特意是修下來路連通這條進村小路時。
陳昭讓司機停車,他說道著:“就是這里了,大哥,你到前邊路邊那個空曠的地方把車停了就好了。”
已經到了,那山腰上住著的人家,就是劉老師家了。
再說完之后,陳昭將系著的安全帶解下來,再推開車門要下車之前,他是又說了句,“你可能等我半個小時左右吧,我就再下來找你。”
“嗯,知道了,好著嘞!”司機大叔揮揮手,表示沒有意見。
于是陳昭這才是放心的下車了,然后匆匆地是從這條路往山上跑去。
劉老師家是一棟二層小樓房,外邊是露出水泥的本色模樣,沒有墻上搞什么瓷磚,和一般家里的人一樣。
而現在,在老師家門前的空地上比起平常,現在這快要下午四點了的時間,已經多了不少的人在這邊了,這些人陳昭基本都認得,都是這個村,又該是啊別個村的鄉里鄉親們。
他們現在三五成群的站在空地上正閑談著,在他們說話間,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匆匆跑上來的。
“小陳啊。”
“陳昭,你來了啊。”
人群里有看見陳昭的長輩,還有他兒時的伙伴在給陳昭打招呼。
陳昭也挨個的一一回了去,同時他的速度不變,看著前方快步是走到了正門口。
到一個穿著綠色軍大衣,手里正拿著一個煙斗抽著旱煙的中年人,這也就是劉老師的三兒子劉達明的跟前時,陳昭低了低頭,沖著這人喊了一聲,“劉叔,現在老師怎么樣了?”
此時的劉達明,一臉哀容的看了一眼陳昭,他搖著頭,朝里邊指了指,“臥室里,你讓我二哥帶你進去吧。”
二哥,劉老師的二兒子劉達興,也就是之前給陳昭打電話的那個聽聲音比較陌生的中年人。
陳昭進了屋,看著內堂里坐著的一圈人,掃了一眼,就是看見了一個和劉達明面貌神似,同時眉眼間也帶著悲傷神色的中年人,這肯定就是劉達興了。
當然,為什么陳昭怎么可以一眼看出來。
那也是因為不單單只是相貌,只是比起劉達明那穿著軍大衣,身材板強壯硬實,直接透露出來的軍人氣息。
這劉達興穿著件藏青色的中山裝,帶著一副圓框老花眼鏡,相對年輕的外表,與在座的各位鄉里鄉親別具一格的帶著知識分子的氣質,實在是黑夜里的螢火相當亮眼了!
而坐在這圈人里邊的劉達興,也是注意到了穿著休閑衣褲的陳昭走進來,他起身是那同電話里的聲音一樣,溫和平靜的問道著,“你就是老爺子說的小陳吧?”
“嗯,我是。”陳昭點了點頭。
“嗯,好,那快些快些,去看看吧,現在老爺子就念著你了呢!”劉達興說話間,帶著陳昭是往更里邊的臥室房間進去。
陳昭走進了臥室里,在劉達興推開門后,迎面直接就是聞到了一股非常濃厚的中藥味道,這是臥室的窗戶大開著都沒有是散去的。
而陳昭的注意力不在于這,他是看向了臥室里,在那床上,正躺著一位老人,床邊正有婦女在喂著些苦褐色的,應該是中藥湯水。
陳昭的視線很好,他可以看得到那躺在床上,穿著件病床衣的老人,也就是自己的老師劉睿魁。
現在的老師已經不是大半年前,才只是過年時候回去看了一眼的那個樣貌了。
他那清癯的臉上歷經風霜本該是層疊起來的皺紋現在完全垮了,稀疏的白發有梳理過卻依舊散亂著,就連露出來的手臂那就是皮包骨,看得見血管了,老師他現在太瘦了,已經瘦的快不成樣了!
陳昭禁不住的走過去,臨近了,他看得更是清楚。
他看著那被一口口喂著湯藥的老師,半點精神也無,瞇著眼睛看上去精氣神消耗的差不多,就連湯藥進了嘴里也只能慢慢吞咽。
老師這幅死氣沉沉的樣子,讓見到這里的陳昭,他的喉嚨腔里不自覺的是涌動了一下。
然后,他發出輕輕的低低的聲音,像是呼喚著現在閉著眼睛像是在休息的老人一樣,“老師,我來了。”
陳昭這一聲呼喚,沒有想到卻是讓那躺在床上閉著眼像是在休息的老人,竟然是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應該是在看見了陳昭之后,老人黃色混濁的雙眼來了點亮光。
他抽動著嘴唇,顫顫巍巍的說道著:“……小陳……你可……算是來了。”
“嗯,我來了,老師。”陳昭回應著,他卻看到在老人說話間,干枯的手撐著床,是要做出一副坐起來的行為。
這讓陳昭為之一驚,立馬扶住著老人,“老師,您要想說什么,您有什么話就躺著跟我說吧。”
“……不!”
對于陳昭的提議,劉老師很是強硬的出聲拒絕了。
然后,甚至是在陳昭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手撐著床的老人,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竟然是自己就是撐著讓自己的身體是坐了起來,躺在了他后邊墊著的床被上。
然后,躺坐著的劉老師,他那原本泛黃的臉色,是罕見的潤紅起來,他的眼眸半睜著,但里邊的眼神中帶著完全不似剛才那樣的死氣沉沉,反而是朝氣蓬勃!
不止是這些,現在的老師就連干癟嘴唇,也是抽動著,說話一點也不費勁的和陳昭說道著:“不不不。”
“我有些想說的話,有些事情,我還是想在最后是跟你說一聲啊。”
“得要讓你能夠知道我想對你說的那些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