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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

“這信怎么來的?”沈浪同白飛飛剛回了歐陽別莊,就見到正廳里的朱富貴手里拿著一封信,隨后開口問道。

“剛剛我聽到敲門聲,就跑出去瞧瞧,這信就夾在門上,可外面一個人影都沒有。”小泥巴也自知不應(yīng)該在沈浪面前說那些難聽的話,此時她對沈浪有些畏懼,還有些崇敬,畢竟能為了一個姑娘而愿意與全世界為敵的這份勇氣不是誰都能有的,小泥巴雖然也難過沈浪終究為的不是自家小姐,但是好像除了祝福他們也別無他法呢。

“朱爺,你能確定這是朱姑娘的筆跡嗎?”白飛飛也湊過頭來瞧。

“這么漫不經(jīng)心的字,是她寫的沒錯!”朱富貴異常堅定。

“既然是這樣,那朱爺你可以放心地歇息去了。”沈浪聽到這里松了一口氣,心里的大石頭落地了,得知她安全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放心?你沒瞧見她信上寫的嗎?她說她要先去辦件大事,通常她辦的事越大,闖的禍就越大,讓我這個做爹的怎么能夠放心呢。”朱富貴還是十分了解自家閨女是什么樣的性子,否則也不會從沈浪出現(xiàn)那天開始,就一直闖禍,甚至連賭氣想要嫁給快活王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白飛飛言笑晏晏地寬慰道:“朱爺,山佐天音是個細心的人,我想朱姑娘有他盯著,不會有事的。”白飛飛的話熏風(fēng)解慍,使人頓時倍感愉悅。

小泥巴也在旁邊補充:“是啊老爺,你不要擔(dān)心,小姐每次闖禍啊,遭殃的都是別人,放心啦!”

“壞就壞在這兒,等她回來,我非得好好教訓(xùn)她不可。”朱富貴拿著信怒發(fā)沖冠地回了房間,留下沈浪和白飛飛相視一笑,繼而都無奈地搖頭。

這大概就是朱七七的特點吧,愛闖禍,闖禍了以后還得別人去哄她,她是小孩子心性,白飛飛對此都可以不計較,但是若是因此讓沈浪陷入一次又一次的危險之中的話,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她雖然武功全失,但腦子還在,幽靈宮還在,她多的是辦法讓朱七七離沈浪遠點。

沈浪抱著白飛飛回房間休息的路上,遇見了正在白飛飛房間門外徘徊的宋離,白飛飛拍了拍沈浪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哪知沈浪抱得愈發(fā)的緊,像是故意在宋離面前炫耀一般。這算是好斗的孔雀為了哄心愛的姑娘開心,去跟人比賽開屏么?想到這兒,白飛飛盈盈一笑,那一笑,不僅看呆了沈浪,還顛沛了宋離的一生。

“我夫人笑起來真好看。”沈浪毫不吝嗇地夸獎道,他知道飛飛是美的,一直都有奪人心魄的那種美,他無畏讓所有人知道飛飛的美,飛飛的好,但那僅僅只能是知道,白飛飛從始至終都是屬于沈浪一個人的,他不會再允許任何人把她從自己身邊帶走,閻王爺也不可以。

“那是因為和你在一起啊。”白飛飛很不適應(yīng)沈浪這樣抱著自己跟宋離僵持,掙扎道:“你放我下來嘛,宋大哥好歹也救過我好幾次,我都沒有怪你和朱七七走那樣近,你也好歹讓宋大哥跟我好好說句話不是?”

沈浪覺得白飛飛說的在理,但是又覺得這里面有什么問題,自己還沒想明白呢,白飛飛就已經(jīng)從自己懷中跳了下去,推著他走,“哎呀,你忙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來尋你呀。”

沈浪戀戀不舍地往外走,另一邊回頭跟她警告道:“不許跟他聊太晚!不準(zhǔn)跟他挨太近!明天醒來就來找我!知道嗎?”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沈少俠現(xiàn)在變得好啰嗦啊!”白飛飛雖然心里很甜蜜,但是手上的動作可是一點都沒減慢,趕緊將其推走。等沈浪走后,白飛飛才回身過來對著身后豐神俊逸的宋離莞爾一笑。“讓宋大哥看笑話了,進去坐著說吧。”

宋離搖頭,笑容有些苦澀:“不了,我就是來看看你身體如何了,見你恢復(fù)得不錯,我也真心替你高興。”

白飛飛內(nèi)心糾結(jié)了許久,才斟酌著開口:“宋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飛飛自小受苦,一生都活在仇恨里,并未體會這世間太多的溫情。飛飛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選擇自己的命運,選擇一個完整的家,直到我遇上沈浪,我才知道我此生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自己的感情。”

“我遇上沈浪,是上天的憐憫,愛情這種東西,它來了就是來了,它不走我也奈何不了它。若是我早遇上你,說不定結(jié)果會不一樣,可是世上沒有如果,我先遇上了他,于是我明知道這條路是死路,我還是會一頭扎進去;明知道這路會走的很難,我還是讓他在心底生了根,發(fā)了芽,長成參天大樹,再也無法從內(nèi)心拔掉。”

“宋大哥,你還可以有很多的選擇,飛飛當(dāng)初為了阿飛不得不聽娘親的話與你演戲,但是我照顧你時的感情是真的,我希望你好也是真的,我珍惜這樣的英雄的感情也是真的。”

“只有愛我這件事真不了,是不是?”宋離向來話少,但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一開口,總能一針見血。

白飛飛點頭,“我不愛你,也不會愛你,曾經(jīng)過去,現(xiàn)在,未來,我心里都只會有一個人。宋大哥,忘了飛飛吧。”

宋離言笑自若,可那神情卻一點都不像開心的模樣,“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卦不敢算盡,畏天道無常。飛飛,你可以喜歡別人,但不能阻止我喜歡你。”

看著宋離的背影,白飛飛心里是愧疚的,難過的,但是她不能拿感情去作為交換,此生亦只能辜負于他了。

快活王帶著侍衛(wèi)來到歐陽別莊,“去看看貓兒在哪個房間!”侍衛(wèi)領(lǐng)命,很快就前去查看。快活王來的時候正巧撞見了白飛飛和宋離話別的那一幕。“宋離?”

侍衛(wèi)很快回來稟告,“主上,酒使正在百靈姑娘房里,要叫他過來嗎?”

快活王不答,倒是另外問道:“百靈是不是傷得很嚴(yán)重?”

“屬下沒有進屋,不清楚。不過人好像昏睡著。”

“就叫貓兒好好陪著她吧,明天咱們再過來。你去叫阿音過來見我。”快活王吩咐道。“還有宋離和白飛飛剛剛在這里,你們?nèi)ゲ椴樗坞x去了哪兒。”

一大清早,熊貓兒就被小四和鹵蛋拉到了院子里,“你們倆干什么?”

“有好東西讓大哥嘗嘗,來吧,快點!”小四一個在前面拉著,一個在后面推著他走。“什么好東西啊?”

熊貓兒剛到院子里,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除了那個讓自己幫忙去提親的紅頭鷹還能是誰!熊貓兒氣憤地看著旁邊慫了腦袋的兩人,“人家要討老婆,你們兩個兔崽子湊什么熱鬧?不行!”說完就走。

小四趕緊拿起石桌上的一壇上好的酒,打開道:“大哥!大哥!你先聞聞!”

果然,熊貓兒這個酒使,對酒是沒有抵抗力的,他使勁嗅著味道,整個鼻子都要伸進去了,恨不得用鼻子就把它喝掉。“什么酒啊?這么香!”

熊貓兒聞著空氣里殘留的香味,肚子里的饞蟲都開始叫囂了。“到底是什么酒啊?”

小四拿著酒壇,一臉得意道:“三日醉。”

“三日醉?快拿給我嘗嘗!”熊貓兒說著就要去搶那酒壇,小四遞給他,鹵蛋見他還要倒杯子里,直接說:“拿壇喝吧,這酒本來就是紅頭鷹找來孝敬您大哥的!”

熊貓兒點頭,很滿意紅頭鷹的作為,“看不出你小子還是挺懂事的!這酒,我就不客氣了。”

小四和鹵蛋還在一邊愉快的勸酒呢,紅頭鷹拉過一旁的小四不安地詢問道:“這真的有效嗎?”

“放心,我大哥五分醉的時候最好說話,聽我的準(zhǔn)沒錯!”小四拍著胸脯打包票。

鬧市上,紅頭鷹攙扶著有點微醺的熊貓兒,熊貓兒瞧他愁眉苦臉的,“要去說親,你還苦著張臉干什么啊?”

“我緊張啊,大哥大!”

“緊張什么?有你貓哥在。”熊貓兒拍著胸脯保證,“說不成我就把她押上花轎,那時候就送給你!”什么五分醉最好說話,熊貓兒此時只怕是酒壯慫人膽,再出格的事情他都敢做。

“可是你此刻還清醒嗎?”

“清醒,什么三日才醉?半日就醉,也醉不倒你貓哥!在哪兒?”熊貓兒腳下浮虛,你要是說他沒喝多吧,路都走不穩(wěn),你要是喝多了,他又比誰都清醒。

紅頭鷹扶著他一路進了太白居,可黑蛇竟然也在此處,索性就跟上去瞧瞧。

“什么?你說單長老大殮就在今天?”朱七七始料未及,色使點頭,“對,方才我在街上聽丐幫的人說的,時間就定在今天傍晚,天快黑的時候。”

朱七七回頭對著定在床上的王憐花說道:“到時候就輪到你上場了!”

“朱姑娘,你到底要我做什么?”王憐花被這種未知的感覺包裹著,很沒有安全感。

朱七七起身走到他身邊,“也沒什么,不過是代貓大哥給丐幫送份大禮罷了!”此時的朱七七并不知道熊貓兒和丐幫之間的誤會已經(jīng)在解決了,她這樣上去一添亂,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大的麻煩和江湖風(fēng)波了。

“你這么說,是叫他們拿我血祭單長老?”王憐花這才感覺到了一絲的害怕和恐懼。“你怎么樣,我可管不著,只要能證明貓大哥無辜就行了。”朱七七回答道。

“其實殺害單長老的兇手不是我呀。”

朱七七冷笑,“現(xiàn)在改口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喂!那個姑娘到底在哪兒啊?”熊貓兒已經(jīng)跟著紅頭鷹在太白居里饒了好大一會兒了,紅頭鷹指著前面,“就那間!到了!”

“那不是貓大哥的聲音嗎?哎呀,壞了壞了。”朱七七急的團團轉(zhuǎn),到處找地方躲。色使倒是氣定神閑道:“朱姑娘,你又何必躲他呢?”

朱七七一邊找地方躲一邊解釋:“這件事先不能讓他知道,丐幫的人誤會他,到時候他搶著去認(rèn)兇手,人家會相信他嗎?”

“嘿嘿嘿。”色使捂住嘴憋笑,“朱姑娘你現(xiàn)在忘了你是男的了?”

朱七七停下來,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對呀!你,你趕快躲起來啊!”

“我?”色使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要躲。

“是啊!”

色使反應(yīng)過來,連忙點頭:“對對對!”

紅頭鷹此時在外敲門,“柴公子!柴公子!”

朱七七還沒讓色使藏好呢,著急道:“快快快,快讓他蓋上被子躺下!”兩人上前將王憐花躺平在床上,用被子將他蓋住。色使也一機靈地鉆進被窩里,“給我也蓋上。”朱七七安置妥當(dāng)后,到門口捋勻了氣,才開門出來。看見旁邊醉醺醺的熊貓兒和紅頭鷹,“你們是一起的?”

紅頭鷹指著熊貓兒道:“是啊!這位是我大哥大!”

熊貓兒看著女扮男裝的朱七七有些面熟,“這位公子,咱們好像在哪見過是不是?怎么這么眼熟啊?”

朱七七拿手擋住臉心虛道:“沒見過沒見過。”

熊貓兒拍著她的肩膀,“好!好!見面就眼熟,說明我們已經(jīng)有三分緣了。”熊貓兒伸出手比劃了一個“四”,堅定道:“三分緣啦!”

朱七七只得應(yīng)和道:“三分緣三分緣!”心下嘀咕:你是不識數(shù)吧?三分緣你還比個“四”!

“我大哥大,想找柴兄弟說句話。”紅頭鷹說著就要往里面瞧去,“柴姑娘呢?”熊貓兒也十分好奇這個能讓紅頭鷹驚為天人的姑娘是什么模樣,也要進去瞧瞧。朱七七眼疾手快地攔住他們倆的手,“等等!等等!我老姐心里難受,昨晚哭到天亮才睡,所以咱們別吵她。”

“要緊嗎?”紅頭鷹還是想進去關(guān)心一下,朱七七趕忙攔住,“睡一覺就好了,有事咱們下去談吧。”

“好,請!”熊貓兒和朱七七都僵持著不肯先走,還是熊貓兒一把攬過她的肩帶著下樓去。

“原來這位就是熊少俠,久仰久仰。”朱七七坐在桌上對著熊貓兒就是一拱手。

熊貓兒倒也豪氣,直接回她,“久仰,久仰。”

“不知今日前來,有何指教啊?”

“指教倒是沒有。”熊貓兒指著旁邊坐著的紅頭鷹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了來的意圖:“可我這位兄弟自從見了你家老姐以后,就神魂顛倒啊,非央著我來替他說媒不可!”

“是這樣啊!”朱七七看向?qū)γ娴募t頭鷹,他急急忙忙地表忠心,“柴兄弟啊,我紅頭鷹什么都沒有,就這副身體好,絕不會讓令姐成為寡婦的!如今又跟了一個英明神武的大哥大,絕對有前途!”

“小子!這話應(yīng)該媒人替你說啊!你自個兒全說了,我這媒人還說什么?”熊貓兒責(zé)怪紅頭鷹小子不仗義,居然搶自己的活兒。

坐在一旁仔細觀察他們的黑蛇,卻覺得那位叫柴公子的人十分面熟。

“那大哥大再幫我說點好聽的吧。”紅頭鷹請求道。

熊貓兒一拍桌子,“有了!”他開始比劃了:“我貓兒打架從來不會輸,喝酒從來不會倒,壞毛病不多,書讀得不少!天下這樣的男兒哪里找?”

紅頭鷹在一旁錐心頓足道:“大哥大!大哥大!你忘了你在替我做媒,是我啊,不是你!”

黑蛇趁他們聊得起勁的時候,溜上了樓。

“廢話!總得讓人家了解我是什么樣的人,做媒的要是低三下四,人家誰肯嫁給你啊?”

“大哥大,果然仔細!”

“當(dāng)然!”熊貓兒又扭頭問朱七七,“兄臺意下如何啊?”

“成!”朱七七一拍桌子拍板道。

“答應(yīng)了?”熊貓兒問。

“答應(yīng)了,我老姐就決定嫁給你了!”朱七七忍不住調(diào)戲熊貓兒。

“啊?嫁,嫁給我了?”熊貓兒這下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我呢?我怎么辦呢?”紅頭鷹在一旁差點急哭了,熊貓兒拍了拍他的手臂,“不要著急。我這個媒人雖不差,可卻只配替他搓搓腳丫子!”

“啊?你不是他大哥嗎?”

“是啊,論輩分是啊,論才能還是我這位兄弟最佳。”得,熊貓兒為了當(dāng)好這個媒人,可是連自己都踩!

“那既然你比他好,那還是嫁給你吧。”

熊貓兒見他發(fā)呆,忍不住出聲提醒:“發(fā)什么呆啊?成了!”

“成了?”紅頭鷹端起酒杯,“好,我敬兩位一杯!”

“你這說媒酒,我非喝不可!”

熊貓兒早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紅頭鷹還在和朱七七喝的盡興呢。“來,該叫你小舅子,我再敬你一杯!”

“唉,這小舅子可不是這么容易叫的。”

“你反悔了?”

“別緊張,我是說,你身體不錯,可膽識如何,我還不知道。”

“小舅子,不是我吹牛……”

“對啦!別吹牛,先證明一下!”

“怎么證明啊?”

“我想想啊,這城里最近又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有啊!丐幫單長老翹辮子了!”

“哦?有了!你就去偷一件單長老的隨身物件給我好了。你想啊,這單長老一死,他的徒子徒孫肯定都趕過來祭拜,這么多人都在,你還敢偷,而且還能偷到手,這不證明你確實有膽識,確實可以托付終身嗎?”

“這……”

“哎,不勉強了,我老姐著急,我又不著急!”

“我去!我這就去!”

“天黑以前回來!”

朱七七并不知道,她這一次闖的禍更讓人惱怒,也將沈浪越推越遠了。

朱七七回了房間,忍不住調(diào)戲床上躺著的王憐花,“喂,開心點嘛!妹妹我呀才把親事幫你定下來呢。”

“什么?”

朱七七叫上色使一起將熊貓兒扔到大街的一角,“貓大哥呀,你真的是越來越沉了。”朱七七拍拍他的臉,自認(rèn)為很優(yōu)秀道:“貓大哥,我可是幫你做事去了哦。”朱七七還從旁邊拿了一個破舊的碗放在他的身邊,十分滿意地拍拍手才帶著色使離去。

要是熊貓兒知道朱七七去做的什么事,估計他就是死了也會從棺材里蹦出來把朱七七的頭扳開,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全是漿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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