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年前搬去了市中心，在繁華的菜市場爭取到一個攤位，賣自家種的菜蔬瓜果。而她的好姐妹王阿姨仍然留在同市的邊鎮，靠擺攤賣菜過活。

這不來不知道，一來可把李阿姨嚇了一跳。城里人買菜相當大方，不挑不揀，一買即是一大捆。從前要一個上午才能賣出去的菜，如今只需片刻工夫。

李阿姨還發現，若是年輕的姑娘來買菜，也不詢問價格，只要她報價，對方付完錢就走。李阿姨看到了新的商機。

而另一邊呢？王阿姨的菜攤和鄰居家的挨在一起，倆人話著家常，也未有爭搶生意之舉，打發時光，輕松愜意。偶有顧客上前問價，王阿姨便熱情地招呼著。村鎮生活的婦人大多是砍價的老手，王阿姨一邊同人說話，一邊估摸著利潤適當讓步，如此，午時未至，她的菜攤倒也空了。

李阿姨回想起過去遠離市中心賣菜的日子，只覺艱苦。如今她賣完菜可還能剩許多時間回來補個覺呢。

李阿姨的菜是自家土地栽種的，十分新鮮。市中心的人都稀罕新鮮蔬菜，不過月余她的攤位便越做越大，菜也越來越搶手。

這個時候，李阿姨卻有了新的想法。她記住那些同她講過價的婦人面容，往后的菜不賣給她們。并邀請王阿姨過來同她聊聊天，實際自然是為了向往日的姐妹炫耀一下自己如火的生意。

王阿姨來了，還帶上了自己的蔬菜。

她眼瞧著李阿姨用冷眼趕走了幾個原打算上前問價的顧客，又看見她底下的菜已經開始發軟，心里頭直納悶。她當然想不到李阿姨是為了把這些菜就給年輕的小姑娘買，到時候她喊個高價，對方也會毫不猶豫地掏錢。

可李阿姨的如意算盤終究是落了空。她的菜早已發軟泛黃，堆在一起，到了中午甚至有股腐味傳開。反倒是王阿姨帶來的菜很快被賣光，她要價低，面容也和善，菜葉上沾著的露珠和細土更能證明它們的新鮮。人們連忙問她會不會經常在這兒擺攤？

在李阿姨擔心她要與自己搶生意之際，王阿姨卻是搖了搖頭。她的菜田離市中心很遠，一來一回費功夫，也會壞了菜的質量。她笑著告訴大家自己菜攤的位置，就在城市邊緣的小鎮。

如今不僅是李阿姨的菜攤無人問津，整個菜市場都比以往冷清了許多。

從市中心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王阿姨的菜攤買菜的人們忽然發現，這里有許多品質一流的菜攤挨在一起，什么新鮮蔬菜都有。如此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家庭主婦們寧愿起早去城市邊緣采購新鮮蔬菜，也不再前往市中心的菜市場。

李阿姨望著一大車發爛的菜，心在滴血，卻也是真的疑惑，到底哪兒才是中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