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呆坐在鏡子前，看著這么冷酷的自己，她覺得自己好像從沒認識過自己，甚至韓楓走的時候，她連一滴眼淚都沒掉。

那晚七點韓楓走了，拖著行李箱，她沒有加班，坐在房間里，聽見了，卻沒有挽留。

前一晚他們又吵架了。

她無意間說出，你再這樣我們就分手!

他驚呆了，轉身回到房間里。關上門的那一刻，哽咽了。

她也愣了，站在他門前，她懸著的手始終沒有落在他的門上。

她反復問著，到底怎么了……

然而，聽不到回答。

讓她更絕望的是，她撥不通他的電話號碼，傳不出發給他的簡訊。

她反復地說著，他就是賭氣而已，很快就會回來了。

第二天，她心緒不定地裝作若無其事，然后若無其事地去上班。

下班以后，她推開他的門，空了，全部空空如也。

她的指尖劃過他的衣柜，他的床，她以為她能找到一些關于他的氣息，或者，溫度。

可是，若說找到了，那一定是自欺欺人。

——

她走到書桌前，原木色的信箋用鋼筆寫著：

王子覺得，公主不再需要他了

王子晚上十點的飛機

你會來送他嗎？

一滴淚毫無征兆地流下來，落在信紙上，她翻開第二頁，上面赫然寫著：

我就知道，你會錯過我……

——

她拿起來，抽搐著，雙腿發軟，再也站不住，癱坐在地上。

下一秒，淚水決堤。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那不是我想說的……”

“楓……楓……我愛你……”

她摟著肩膀，一字一句，字字戳心，句句要命。

——

有人問：“后來呢？”

他說：王子在找公主。

她說：后來……故事結束了。

——

“那分手以后你們還會做朋友嗎?”

他說：公主要么是王子相守一生的愛人，要么是永無交集的陌生人。

她說：不會。

——

“那你們還有愛嗎？”

他說：王子永遠愛公主。

她說：沒有。

——

“為什么不重新開始?”

他說：我找不到她了。

她說：開始容易，重新難。

——

“最想對對方說什么？”

他說：你永遠都是我的公主，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會抱緊你，我一定會更愛你，我一定不會離開你，我一定不會丟下你，我一定會把你留在城堡里，我一定

她說：無話可說。

——

“她還在怪我，怪我放開了她的手……”韓楓黯然失色，那眼神里充滿了自責與后悔。

“我錯了，你回來吧!芷……”

“王子很后悔……求你回來吧！”

她站在那里，笑著招手，卻不說話。

“你已經夠低聲下氣了，她哪里是個善良的小公主，她只是一個玩弄你感情的妖婆!”

他卻一拳打在說話那個人的臉上，他不許任何人說她的壞話。

“芷……”他拉著她的手，她看著醉醺醺的他，她覺得他真窩囊，真頹廢，她好像從來沒認識過他一樣，她捏住他的下巴：“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討厭，為什么非要我把話說得那么絕情，你走了就不要再回來，怎么那么沒骨氣!”

她甩開他的臉，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高跟鞋的嘀嗒嘀嗒，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他的心尖上，那么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