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縮著身子,臉上火辣辣的疼,一半是被龍哥抽的,一半是被龍哥羞辱的。
他說得沒錯,姜楠是天上仙女一般的存在,而我就是我一個窮逼,一個窮逼居然跟姜楠說話,還答應(yīng)了去她的寢室修電腦,那不是賴蛤蟆吃天鵝肉又是什么。
“龍哥,對不起,我錯了!”
我一邊認錯一邊往后退,龍哥一個踮步蹭了過來,一記正踹將我踹得坐到地上臭水坑里,旁邊的幾個小弟高呼著龍哥這一腳踹得太漂亮,簡直就是降龍十八掌里的神龍擺尾,至少有幾個甲子的功力。
龍哥得意地向嘴里扔了一支煙,又給了我?guī)讉€嘴巴子,“你是不是聾?我讓你現(xiàn)在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聽不見嗎!”
我愣住了,龍哥真的讓我現(xiàn)在就撒尿?
“龍哥的話也敢當(dāng)耳邊風(fēng)?這耳朵聾了干脆就別要了!”
狼哥從兜里拿出一把蝴蝶刀來,刷刷地開合著耍著漂亮著刀花,當(dāng)?shù)囊宦暤侗⒑系揭黄穑旨氂珠L的刀鋒已經(jīng)壓到了我的耳朵上,一陣刺痛,鮮血順著我的臉頰流了下來,我知道,只要我再遲疑,他真的敢割了我的耳朵。
這些古惑仔狠著呢,恨不能立棍揚名立萬,讓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是道上的大哥。
我嚇得兩腿亂抖,趕緊叫道:“狼哥別的,我尿,我現(xiàn)在就尿!”
我被狼哥拎了起來,脫了褲子想要撒尿,可是有刀壓在耳朵上,七八雙眼睛盯著我,又酸又麻的又哪里能尿得出來。
狼哥手上的蝴蝶刀不再壓在耳朵上,而是耍著刀花,離我的手邊越來越近。
我還是尿了,也不知道是我硬擠出來的還是被狼哥手上的刀嚇的。
龍哥一行人說說笑笑地走了,沒人把我當(dāng)一回事,已經(jīng)走到樓后的狼哥遠遠地一點我喝道:“龍哥沒讓人起來,你就老實給我趴著!”
我沒敢動,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恨極了我自己為什么不敢反抗!我是真的沒有那種勇氣。
姜楠的寢室我只是在腦子里想一想,不敢真的去了,如果我真的應(yīng)約去了姜楠的寢室,下一次龍哥肯定會對我下更狠的手。
我藏到了圖書館,圖書館的人很少,在這里學(xué)習(xí)的人更少,只是偶爾有學(xué)生來借閱一些武俠小說,特別是那幾套尋秦記,已經(jīng)被翻得卷了毛邊,其中還有一些書頁被人撕了下去,聽說,那幾頁特別精彩。
我失約了姜楠,倒是安安靜靜地過了一個周末,可是一想到錯過了與姜楠的近距離接觸,我又是無邊的懊悔,一想到龍哥和他手下的兇狠,我又是無邊的恐懼。
周一上課的時候,我埋著頭看著書,老師講什么我都沒有聽清,而且,老師講的東西也用不著聽,這個職業(yè)學(xué)院的老師講課的時候,都是照著課本把上面的內(nèi)容念一遍,歐米茄該念成了歐米qie,想學(xué)習(xí),只能靠自學(xué)。
下課后我拎著書包便向門外溜,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不耐煩的聲音讓我靠邊,幾個搶著要去食堂的同學(xué)一擠我就落到了后面。
我一出門,身后那股淡淡的香氣飄來,像是寒冬天傳來的花香氣。
“喂,那個林什么……”
“林子業(yè)!”我忍不住補充道。
她總是記不住我的名字,真可愛。
“不是約好了周末去給我修電腦的嗎?你怎么沒去?”
“我……我……”
我想說自己有事,卻不想騙她,只能語無倫次地一個勁地我。
姜楠噗哧一笑,“你咋那么傻呢,反正我也不著急,這個周末再幫我處理吧!”
姜楠的話立刻就讓我重新感覺到臉扎在尿水里,尿液入口的苦澀味,我想拒絕,可是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這時,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輕輕地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就這么說定了!”
姜楠像風(fēng)中的輕絮一般飄走了,被她手拍過的肩膀上,似乎還殘留著暗香,我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深嗅了一下,已經(jīng)完全忘了龍哥對我的警告。
甚至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我還迷迷糊糊的,味同嚼蠟一般,回到寢室一開門我就愣住了,龍哥正躺在我的床上,手上拋著一把彈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