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在后面看著猶如武神降世的蕭灑,就差在后面為他拿著手幅給他應援,蕭灑的每一個反擊,每一個轉身,每一個橫掃都太太太太帥了!
她這個區(qū)區(qū)初級靈修者完全幫不上忙,每一次她想動手的時候蕭灑已經都把敵人打飛出去,她動作太慢而他的動作太快了。
來來往往上百個回合,青年始終奈何不了蕭灑氣得呲牙咧嘴抓耳撓腮。
“青年,你不是他的對手,我們一起。”
隨著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穿著素色長袍兩鬢斑白的村長姜堰和美艷豐盈的青嬌一起從煉丹房內走出來。
村長不復初見的和藹笑意吟吟,此刻氣質沉靜穩(wěn)重的他才是他的真面目。
“蕭公子,這里太擠不方便我們施展拳腳,我們到外面打吧,你是死是活,我們是勝是敗,看是聽天由命,還是各憑本事。”
村長看向蕭灑,眼中戰(zhàn)意涌動。
不待蕭灑做出反應,唐棠已經被氣得跳腳,“你們這群老頭子不講武德,你們這是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太不公平了。”
好像為了應證唐棠的話低似,這時藥園之外傳來猴群的吱吱喳喳的聲音。
地面也開始顫動,一下一下的,似乎有大批巨獸正往這邊靠近。
蕭灑與唐棠目光相匯,臉色皆是一白。
村長聲音冷冷虛偽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吧!”
青年得意的朝他們抬了抬下巴,目光里滿是躍躍欲試。
青嬌目光復雜,似乎有些不忍,但最終還是堅定的站在己方。
蕭灑把激動氣憤得要上前說理的唐棠拉到自己的身后,“別怕,有我在。”
蕭灑堅毅挺拔的后背給了唐棠無限的勇氣與安全感,再看雙方劍拔弩張對峙的場景,明白這一戰(zhàn)在所難免。
她不怕死,自己喜歡的人就在身邊,哪怕刀山火海又有何懼,一起面對,一起突圍就是了,哪怕死了也無怨無悔。
唐棠上前一步與蕭灑并排站在一起,她很想此刻去牽握一下蕭灑的手,但到最后也只是手動了動并沒有越界。
唐棠看著蕭灑笑容燦爛:“不管生死,與你同在。”
唐棠的眼睛如同盛滿星光,臉上的笑容如驕陽般明艷灼人,烤得他心里面很暖。
眼前的人似乎與記憶中某張在車水馬龍的大雨中的模糊笑臉重合,那人是誰?與眼前的唐棠好生相似。
突然,腦海深處一陣針扎般的刺痛瞬間把蕭灑打回現(xiàn)實。
眼前的唐棠一臉擔憂的看著他:“蕭灑你怎么了?是不是剛才的打斗傷著哪了?”
為了避免唐棠擔心蕭灑強忍著道:“沒事,只是在想他們?yōu)槭裁匆獨⑽覀兡康氖鞘裁聪氲接悬c頭疼罷了。”
還好,頭痛來得快消失得也快。蕭灑說話間,疼痛已經過去。
蕭灑看向村長三人高聲道:“不知道各位是否可以為我解惑,讓我死,也能當一個明白鬼。”
青年齜牙一笑:“也好。”
青嬌覺得不妥伸手想要阻攔,然后搖搖頭。
站在中間的村長淡定發(fā)言:“沒事,他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了又能如何。不管輸贏,他們都出不去了。”
蕭灑皺眉:“你什么意思?”
唐棠不悅:“有屁快放賣什么關子。”
村長也不惱,目光甚至有些沉重:“秘境早就不能開啟了。”
蕭灑與唐棠互看一眼,都直覺很不好。
村長:“你們是自我們青主五百年前還在世時,用盡最后的壽數(shù)算出來的一線生機。卦象顯示,五百年后的某一天當靈源即將枯竭但天降異象……”村長的聲音慢慢遠去,一道清冷的女聲重疊著接著響起,“靈源即將枯竭但天降異像之時,一男一女會帶來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一線生機……”清冷的女聲喃喃自語不斷的重復著這一句話。
看著似乎有些魔怔的青主,青嬌越發(fā)的擔憂,青主的壽命本就快要到頭甚是虛弱,現(xiàn)在還要賭上姓命去為他們尋找一個未來。
“青主,你算到什么了?”村長道。他的目光中有些對卦象的期待又有些擔憂青主的身體。
此時的青年年輕很多還只是一名青年,它擔憂的看著青主隨后化為原形,接著一只嬌小可愛的金竹狐猴便竄上了蒲團緊挨著在青主的身邊,大大的尾巴輕輕掃著青主的后背,似乎在安慰著她。
“青年!”青嬌皺眉小聲叱喝。
青年裝作沒聽見眼神四處亂飄,這時青主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搖搖頭示意無礙,然后一撈把金竹狐猴抱在懷里。
金竹狐猴得意的暗自向青嬌抬了抬下巴。
可惡的臭猴子。
要不是它原形太過高大,它也想像小時候那樣天天窩在青主的懷里,被她抱來抱去。
后來體型越來越大了,就沒有了這個福利了,再后來它的兒子女兒時常被青主抱著玩耍,青嬌倒是懂了它的母親看著它小時候天天霸著青主的懷抱是什么心情了。
自己的兒子孫子的醋它可以吃,但這只不要臉的臭猴子,就是不行。
青嬌取過掛在一旁的披風走過去,很自然的把猴子提起坐下然后趁青主不注意時丟了出去,最后一邊給青主披上披風一邊心疼的道:“青主,你身體本來就弱,要不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商議。”
青主搖頭擺手:“不用了,我已經時間不多。”
青嬌心里一陣酸澀涌現(xiàn),眼眶濕潤:“瞎說什么,不會的。”
“咳咳……”
青主以手俺嘴咳嗽,但殷紅的鮮血依然如紅梅般掉落。
青嬌瞬間淚流滿面抱住青主,“青主。”
“青主!”
村長和青年瞬間擔憂靠近。
“對不起,是我無能了。卦象顯示得太籠統(tǒng)了,沒能幫到你們什么。”
村長嘆息:“青主,你已經做得夠多夠好了,要不是為了這個空間的未來,你還能再活上十余年。”
“虧破天機總是需要付出點代價的。”
青主早已看淡生死,現(xiàn)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她也沒有任何感覺,但掛象的出現(xiàn),讓她心里多了一抹牽掛,她又不甘心就此隕落。
“青嬌,明天把萬年人參取出來,我要煉那味藥了。”
三人一聽臉色皆是大變。
“青主!不行!”青嬌。
“不可!”村長。
“萬萬不能。”青年。
青嬌聲音發(fā)顫:“那藥雖然可以讓您續(xù)命百年,但只能用活死人的身體無知無覺,無色無味的活著,還時常要深眠,青主,三思。”
青主點頭:“我知道,但我已經服用過萬年人參一次,再吃也不會有任何效果,只能這樣了。”
村長目露不忍:“青主,兒孫自有兒孫福,未來的危機交給我們解決吧。”
青主意已決:“我不放心,一線生機一旦錯過,整個空間將會面臨靈源枯竭帶來的災難,空間已經沒有足夠的能量打開,你們出不去,就只能在在方寸之地等死。千年前我們說好的,你們不想離開這里到凡界重新開始生活,那后面的事情就由我來安排,你們不能再有異議。”
“我知道你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里有感情了,你們不想離開,就算以后都退為凡獸、凡人也無怨無悔,但我作為這里的主人,一直看著你們長大的長輩,我實在不忍心你們淪落至此。左右不過五百年,上萬年我都活過來了,難道我還挨不過這區(qū)區(qū)五百年嗎?”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青主口氣軟了下來,“這都是我個人的選擇,我無怨無悔,你們不必自責。”
青嬌與村長沉默。
青年心里煩躁地原地踱步,“青主,我尊重您的決定。”
青嬌的手握緊攥著:“我,也尊重您的決定。”
村長嘆氣點頭。
隨后青年重新化為原型緊靠在青主身邊,那大大的尾巴緊緊的圈住青主的腰間久久不放,青主疼得微微皺眉但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撫摸著金竹狐猴那柔軟的頭。
此后青主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之前都在閉關煉丹,丹成,服藥。
變成活死人的她,把靈峰殿的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青蜂隨時等待召喚,在靈峰殿布滿灰塵的時候,梅花、藥園需要打理的時候才準許青蜂安排人手過來幫忙打理。
變成活死人的她,清醒的時間很少,為了保持藥力大多數(shù)都在沉眠當中,時間很快,一晃就到了五百年后。
在沉睡的青主被天上的雷聲驚醒,她這個空間自從建成之初到現(xiàn)在從來沒有打過驚雷,這一刻她明白,五百年前算出的一線生機,出現(xiàn)了。
天空風云變幻,電閃雷鳴。
但那閃電的聲音雖然浩大,但卻是灰蒙蒙的讓人看不真切,那閃電似乎隔著一片薄膜并沒有真實的降臨到這個空間。
隨著時間的流逝,雷聲越來越明顯,雨聲也越來越急,聲音也越來越真切。
突然,一道銀光閃過,來勢洶洶似乎要把天空劈成兩邊,將明靜無物的天空硬生生撕裂出一條長長的裂口。
一股能量從裂口無聲的向他們襲來,帶來了些許的眩暈。
幸而,那裂縫開得快也閉合得快,青主他們并沒有暈倒過去。
那裂口一閃而過,要不是青主他們一直在盯著天上的異象很有可能就要錯過這一幕。
青年欣喜萬分有些不敢相信:“青主,你看到沒剛剛空間是不是打開了一個口子?”
青主點頭:“應該是外界出了什么事,引起了靈力場的異常動蕩,秘境的入口處剛好在靈力場的中心受到影響,短暫的不由自主的打開了鏈接外界的入口。”
村長依然望著天空眼中有些許驚奇:“那就是外界的黑夜嗎?還有雨。”
青嬌點頭附和:“是的,我也看到了。”青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手指還殘留一點水漬,“雨水原來是這樣的。”
一連幾天,他們都在山頂時刻觀察著天空的變化。
但除了幾天前的異象,再也沒有別的變化。
眾人越等心里越著急,難道,一線生機就這樣過去了嗎?
青主的身體晃了晃搖搖欲墜。
青嬌與青年一人一邊緊張的扶著她,勸她回去休息。
青主搖頭,她強行爭取來的時間已經快要到了,再怎么休息都已經沒有用。
她有預感,真正的“一線生機”快要來了。
這五百年間,空間的靈源越來越枯竭,眾生靈修越來越困難,人類新生兒中能夠擁有靈核可以修煉的越來越少,靈獸中能夠開智、修煉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
更別提靈獸一族可以化形的,那更是鳳毛麟角。
她雖然心里焦急卻也無可奈何。
有時候忍不住會想,如果當初沒有收留他們的祖輩多好,那么他們的后代是不是就不用經歷這一切了?生活在外面的世界是不是會對他們更好一點?
可惜沒有如果,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能夠解決他們的后顧之憂。
青主堅定的看著明亮無物的天空,終于,平靜的天空有一個地方像水波一樣開始蕩漾起來,白光一閃,有兩個小黑點在遠處的高空墜落。
此刻青主的眼睛明亮得驚人,看著他們墜落的方向露出了一個明悟了的笑容:“空間之源,有了。一線生機,原來是指,半神之體……”
“半神之體?”蕭灑喃喃自語的道。
村長給出的信息太過震撼了,他一時之間有點不可置信。
“我嗎?”
蕭灑指了指自己。
“沒錯。”
青主清冷的聲音從煉丹房里傳了出來。
蕭灑抬頭看去,只見青蜂扶著青主走了出來。
村長幾人見狀立馬分散開來,把中間的位置讓給了青主。
青主此時說話很慢,聲音還有些虛弱但字字清晰。
“我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么才得的機緣,但很顯然你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也沒有能力把你身體里那股巨大的給激發(fā)出來為己所用。”
機緣?潛能?半神之體?
難道?
蕭灑瞬間想到了隕石坑里經歷的一切。
原來如此。
蕭灑一臉復雜的看著青主:“所以,你們就設局想把我騙到煉丹爐里煉化我,好讓我成為這個空間的新靈源?”
青主:“沒錯。”
唐棠氣憤不已:“你們太過分了!這是一條人命,你們怎么做得出來?”
“一條命可以換來無數(shù)生命的未來,這個惡人我可以當。”青主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似乎還是有些不忍,但她的身后不止她一個人,她的身后背負著的是這個空間里萬千的生靈。
“那也要看我答不答應了!”
蕭灑怒喝一聲,右手召喚出長鞭向天空中的太陽猛的一抽,只見那長鞭快速地朝太陽無限延伸上去。
青主見狀大驚失色,一口烏黑血噴灑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