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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墜鳥

地上的影子越來越黑,是今天的光線特別強烈,照射樹葉在地上印滿點點光斑。

李姍姍回到之前那個失業狀態的自己。

十二點多,她拿一把椅子坐在窗前,望出去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在樹下走來走去地講電話。今天外面沒什么風,樹葉明顯不擺動。

李姍姍覺得自己有夠閑的慌,一直就這么坐著。右手邊的方向是窗外,左手邊是室內。

她雙手放在膝蓋上,頭微微往左轉,視線在室內呈現出發呆的模樣。接近五分鐘的時間,頭又往右轉,視線看窗外。偶爾右手支撐著左手手肘,左手托著下巴。

過了四十分鐘,當她的視線再次看向窗外的時候,還是看見那個男人依然在樹下走來走去地講電話。李姍姍來來回回重復二十次這樣的舉動,相當于往窗外看了十次。兩個小時了,這個站在樹下的男人這一刻還在講電話。過了兩分鐘,他才掛了電話走了。

“起碼講了兩個多小時的電話,好能說。”她自言自語,眨了下眼,頭往室內方向又說,“關你什么事啊,姍姍。”

其實什么也沒想,也沒去做,竟然就這樣坐了兩個小時。那個樹下的男人走了,她也站起來了。右手拿著椅子,將它放回桌子旁邊的位置上。

人們說到一個認識的人的名字,大腦就會做出判斷。讀取信息,就會浮現出對方的樣子。什么樣的表情,什么樣的性格,取決于自己對對方的印象。

就像李姍姍印象中的張小琳,是一位有著一頭烏黑長直發,偶爾扎個低馬尾。素顏,不少的雀斑在她那張蠟黃而又大眼睛的臉上。

現在李姍姍還是坐在那張椅子上按著手機,看看自己的微信好友。很久,沒有查看了。拇指在屏幕上劃著劃著,看到了她——張小琳。點進去,再點一下朋友圈。她想著也是隔了很久的時間,才再次看張小琳的朋友圈。

點開她最近上傳的圖片,長頭發剪掉了變成了中短卷發,眉毛變黑也有形了,涂上橘粉眼影還加了粉末狀的亮片,嘴唇涂上草莓紅色的口紅。素顏的臉上化了濃妝,皮膚變白了,臉上的雀斑已經看不見了。

不可言喻的心情,就是有一種陌生感,似乎和她從來沒有認識過。李姍姍也是看了圖片很多眼才認出來,剛開始還以為是她的朋友。這樣的外表下,是否還是以前認識的那個張小琳呢?

當初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這個人看著很舒服,會合得來。有點忘了跟張小琳是怎么開始交流的?只記得自從拍了她手上戴著的那條復古手鏈后,之后關系就近了一步,相互之間會多說幾句。

這樣看來,照片上的她已經沒戴那條復古手鏈了,目前戴的是一條銀色的手鏈。李姍姍發覺自己不是很了解她,僅僅用斯文來形容她,好像又不太準確。

曾經張小琳身上穿得衣服沒有多余的色彩,給人一種黑白照的視覺效果。如今也變成了李姍姍眼里的世界,沒有了色彩。唯獨她穿得長褲,灰色運動褲和她頭發還是黑色的,才能在她身上找到親切和熟悉感。

張小琳的笑容多了,變甜美了,每張照片都在微笑,她身邊多了朋友。

一位朋友穿著一身白,銀發的頭發。還有一位穿著一件綠色短袖搭配黑褲的男人。

......

無意間翻到最上面,看到個性簽名,寫著:我們曾不一樣現在又是一樣。

這樣看來李姍姍想到自己有好幾年沒有更換頭像和個性簽名了。個性簽名還是那句:怕真實又怕假象。

想到張小琳,就會想起培訓學校里另一位重要的同學——趙子煜。剛開始來上課的幾個星期,對于他沒什么特別,也沒注意到他。

到了后面,才對他開始改觀。拍人像,趙子煜算是第一個李姍姍正經按下快門的人。后來,在意他今天有沒有來上課,他能影響到自己的心情。在他面前,想更好的表現自己,可能是勝負欲比較強。

因為攝影,相遇。也因為攝影,分離。很高興曾經的遇見,要是還能有成為溫暖的友情,這樣的機會就好了。只是我在你們心目中是什么樣的人呢?是原來那個在學校里的樣子嗎?就保留那個樣子好了。也許沒有了吧,不重要的存在了吧。她真心的想著。

桌上紫色的傘,想起那把從班長那里借的藍色的傘,想起那天下雨的情景......結果,那把藍色的傘不見了,不見了?

如今才懂事,她想:這樣看來,其實是我欠班長一把傘的。雖然是趙子煜弄丟的,畢竟是我借的,責任應是在于我。

現在的趙子煜在干嗎就不知道了,對于他,只有在學校里的記憶。一次在群里看到有一個同學在發趙子煜當模特的照片,說是他在某公司當模特,其它的事情一無所獲。那時,是李姍姍畢業后的一年多的時候吧。

又過去一年多的時間,他可能還在繼續當模特吧,就只有我停滯不前。

一切放下了,也過去了。

李姍姍才確認,自己竟然已經和他們到了如今這般地步了,隔著跨不過去的心門。

她的心里想著:那一天還是來了,在以前也遇到過相處還不錯的同學,也好好的相處了幾個月。不知從之后的哪天開始,但凡出現第三個人進來,對方就能輕松的替代我的位置。然后我們就漸漸陌生。

“我們”的那個人,從李姍姍面前經過,她會悶的喘不過氣。直到那人從她旁邊走過去,走過她后面,看不見了。她才能又開始順暢呼吸,有的,就只有千萬個不舒服的感覺。

時光一秒秒流逝,磨成了一把鋒利的厲劍。李姍姍早已把身上的自信,驕傲,磨掉了。

失業了,整天無所事事。李姍姍平時出個門,身邊出現的人要么都是一些小孩子,要么爺爺奶奶這個歲數的,像她這個歲數的都沒有看到。

沒有十幾歲的人,沒有二十幾歲的人,沒有三十幾歲的人,好奇怪。在僅剩的這些人當中,會不會成了一個游手好閑的壞女人。

手機里有消息,隔了十幾個小時、二十個小時、幾天都沒有回復。長時間給不出個答案,或許是真的沒看到,還有一種是在第一時間就看到,沒有回復。沒有什么意思,也不是不在意。只是,只是糾結變成算了。

隔了兩天的下午一點,《姍姍來遲你久等》的劇已經開拍兩天了。王一海現在去劇組的路上,一到劇組,現在在拍攝劉靜和男二號的戲,王一海也快速化好了妝。

半個小時后,拍攝王一海和劉靜的戲份。

“接下來,你們要拍得這一段戲都清楚了吧。”導演說。

王一海答:“清楚了。”

“明白。”劉靜自信地說。

“那我們開始吧。”

“好。”

導演走到位置上:“現場準備,開始。”

“李姍姍,我......”王一海突然卡住了,像忘詞了一樣。

“卡。”導演大聲地說。

“不好意思啊,再來一遍。”王一海帶著歉意對他們說,他只是透過劇本里的女主李姍姍突然想起了“李姍姍”。

“好,再一次。”導演說。

“姍姍,你怎么了?”面對面,王一海問。

劉靜飾演的李姍姍,她那張不露聲色的臉,讓人摸不清,她答:“沒事。”

王一海打量著她的臉說:“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對我說。”

“放心吧,真的沒事。”

......

幾個小時過去,沒有星星的夜晚,周邊顯得很暗很暗。

夜里,李姍姍閑走著,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無意間好像是看到一位歹徒,他的面前站著一位女孩,女孩非常的害怕。李姍姍見情況不妙,趕緊拿起手機報警。

“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別想著逃走。”歹徒窮兇惡極,持著手中的刀轉了下,說,“不然......”

這位二十幾歲的少女害怕地直抖:“沒......沒有。”

歹徒一步步逼近女孩,女孩哭泣著。這時李姍姍沖了上去,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可能是視死如歸了吧。她擋在了女孩前面,面對著遮的嚴嚴實實臉的歹徒說:“我勸你趕緊走,我已經報警了。”

把歹徒惹憤怒了,抬起手中的刀說:“敢報警,看我不給你點教訓。”話音剛落,他手中的刀往李姍姍刺去。李姍姍使出渾身解數,她的雙手抓住歹徒的手腕,只見那把刀越來越接近李姍姍的臉。她一直堅持著,回頭對女孩說:“你快走。”

女孩害怕的蹲在地上直哆嗦:“我......”

李姍姍面部抽搐,再重復一遍說:“快走。”

女孩站起來,退兩步跑了。

李姍姍抓著歹徒手腕的那雙手,漸漸沒有力氣了。一松懈,那把刀劃傷了她的臉,她往后退。歹徒往李姍姍靠近。

就在這個時候警察來了,最終抓到歹徒。

其中一位警察看見李姍姍的臉上流血了,問:“你受傷了,沒事吧。”

“沒事。”李姍姍捂著傷口位置。

“去醫院看一下。”

“沒事,我先走了。”轉身走了。

“誒......”警察擔心的臉,伸出右手試圖挽留她。

......

回到家,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臉上的傷口,李姍姍沒有感覺到痛,也沒有消毒處理,不治療。

在這樣黑暗的房間,曾經她拿出一把手電筒照著墻,伸出雙手在手電筒前比劃著,墻壁上有個黑影的鳥。她想象著,如果可以像它這樣自由飛翔就好了。

那只孤單的鳥,此刻它飛得越來越慢,無力地扇動著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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