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等我會賺錢，至少還要十年后。”林念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她知道就算她厚著臉皮接受，她爸也不會接受。而如果陳班一提這個建議，她爸肯定會同意，她不想再讓家里增添任何負擔。

“林……”

“老師，我知道您對我。但是我不會轉學的，您知道林……他已經夠讓我們家難堪的了，我不想讓我爸媽還要擔心我，我以后自己會注意的。”林念一臉倔強地看著陳班，她知道陳班也一直尊重她的想法。

“林念，不要辜負了老師對你的期望。”陳班拍了拍林念的肩膀無奈地嘆了口氣。

正如林念所期望的，林父只和陳班聊了幾句，并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陳班給林念放了兩天的假，暫時不用回學校上課。

“林念，你自己一個人待在家里可以嗎？”知道女兒受委屈，林父林母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

“你們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放心吧。”林念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還是……”

“去吧去吧。”林念笑著把媽媽給推了出去，“你和爸爸快點去吧，不然一個月的全勤獎就沒有了，放心吧，我可以的。”

中午，林念草草地吃了個中飯就上床睡覺。

“林念，你……還好嗎？”藍昀笑嘻嘻地從書包里拿出了一個面包，“你最喜歡吃的那家西餅屋，快點吃吧。”

“謝謝你。”林念愣了一下朝藍昀甜甜地笑了，“任曉怎么樣了？沒有被處分吧？”

藍昀的眼神有些閃躲，他摸了摸下巴低下了頭低聲道：“嗯……二十多個學生都被處分了，任曉也……被記過。”

“那我趕緊……”

藍昀突然抓住了林念：“林念，我……對……不起。”

“怎么了？”林念看了一眼臉紅通通的藍昀十分不解，“藍昀，怎么了，干嘛和我說對不起？”

藍昀把頭低得更低了。

“到底怎么了？”林念倚在門口抓了抓頭發沒想明白藍昀變扭些什么。

“我早上也想……沖上去的，但是陳班說……”

林念立即會意，她夸張地拍了一把藍昀的胳膊：“神經病，這有什么好抱歉的，難道你也想去背個處分回來？你爸媽還不得把你罵死。”

“可是我沒能保護你。”

“藍昀……”林念頓了一下，她在想怎么說才能讓藍昀不傷自尊，“藍昀，你想些什么呢，難道你也想變成混混？變成我最討厭的人？”

“我……”

“好啦，你不會是混混，斗不過他們正常。”林念故作輕松，“我們的目標是市一中，你不要忘記了，這兩天記得把作業帶給我。”

“你放心，我晚上就把作業帶給你。”林念的話讓藍昀精神為之一振，他十分用力地點了點頭。

送走藍昀，林念卻犯愁了。這次事情鬧得這么大，她肯定要背處分。重要的是，這次裹進來了這么多人，以后更沒有好日子過。

九月的音城，已經沒有綠色點綴，到處都顯破敗。

林念漫無目的地往江邊走去，在狹小的房間里待著讓她更加地喘不過氣。

因為是下午，江邊幾乎見不到人，偶爾有退休的大媽大爺牽著狗繩慢悠悠地溜達著。

“啊!！！”

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林念扶著護欄朝江邊大聲地呼喊著，把心中的郁悶一股腦的宣泄了出來。

“喂，吵死啦！”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慢悠悠地傳來，林念被嚇得跳了出去。

她左看看，右看看卻一個人都沒有看見，只有成片的灌木叢。

“誰？”林念嘴上問著，腳卻不自覺地往后退，她已經做好了拔腿就跑的準備。

“小姑娘，我還以為你很勇敢。”

看到季白澈從灌木叢中爬出來，林念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她既意外心中卻還有點小歡喜。

“好學生就是不一樣，早上剛和人打架，下午卻還可以在校外溜達。”季白澈惡作劇一樣地踹了踹林念的小白鞋，“早上這一戰，你在附中可出名了。”

知道季白澈并惡意，林念撇了撇嘴：“我是被批假了，你呢？又逃課了？”

“你這句話有偏見，你都能請假了，我當然也可以請假。”季白澈盤腿在一塊干凈的臺階坐下，“我向老師請假了，他看我精神不濟就準假了。”

林念撲哧一聲笑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清新脫俗的請假理由。

“說說吧，以后打算怎么辦？”季白澈盯著林念的臉龐淡笑道，“不會以后也要成為附中女混混了吧？”

“不可以嗎？”林念抬起下巴倔強地問道。

季白澈低頭笑了，他再次用腳踹了踹林念的鞋子，“小姑娘，你天生就是好學生，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你也有偏見！”

“青姐已經找到她男朋友了……”季白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念，“你想好怎么……”

林念下意識地抓住了衣角，牙齒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她只顧早上一時之間報復的痛快，卻忽略了后面這一系列問題。

“你看，一時之間沖動了吧。”

“我自己會解決！”林念倔強地不肯服軟，她怎么能承認她現在被嚇壞了。在學校，陳班還能護她周全，可是要惹到社會上的人，她真的是只能自求多福了。

“喂！脾氣還挺壞。”季白澈跑上前擋在了林念的面前，“你其實可以找我，你也知道我……”

“我才不要找你！”林念加快了腳步，她越發覺得季白澈奇怪，為什么三番兩次要救她？

“喂，林念，你知道他們會做些什么嗎？他們會在校門口堵你，在你家門口堵你，可能還會占你便宜，會讓你……”

聽到最后一句話，林念終于結束了她的怒走模式。在音城，多次發生過女生被男生尾隨的事件。

“還有點自我保護意識。”季白澈像揉小狗一樣用力地揉了揉林念柔軟的頭發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以后我保護你。”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季白澈低著頭踢著石頭假裝聽不懂。

“你為什么要保護我？”林念緊張地看著季白澈，她第一次發現單眼皮也可以如此有味道。

“因為是你，林念。”季白澈聳了聳肩膀。

“啊？”

“小姑娘，做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