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老趙怎么你了？看你這眼淚流的，眼睛都腫起來了。”

劉佳身旁，平時跟她關系比較好的幾個人，不停的安慰。

“也沒啥大事，趙科長讓我去頂幾天崗。”

劉佳接過身邊人遞來的紙巾，看周圍的人圍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始把眼淚抹掉。

“頂哪？人事還是會計？”

有好奇的心里憋不住的，直言問出來。

不過還不等劉佳回答，周圍人就開始譏諷：“要是去人事和會計，劉姐能掉眼淚？傻子來的嘛。”

“是去開幾天公交車。”劉佳壓下了即將喧鬧起來的人群，解釋道。

“嚯”

這下一群人甭管是誰，平常跟劉佳關系怎么樣的，全都炸開了鍋。

劉佳的好姐妹拉著劉佳，就要往辦公室里闖，“老趙也太欺負人了，咱們平時在柜臺，苦點累點也就算了，這大夏天的，讓人家去開公交，又熱又曬的，一個女人家家，誰能受得了！”

“算了算了。”

劉佳反過來把好姐妹拉住。

這時人群也喧鬧起來，“這明擺的欺負人，肯定不能算了，這個先例開了，我們這些人，豈不是他趙學兵，想往哪里丟，就往哪里丟？”

“對！不能算了！”

劉佳攔著眾人，大聲道：“總歸我是認了，等下鬧起來，趙科長再選別人去，那不成我的罪過了？”

這話說出來，人群瞬間寂靜下來，前一秒的群情激奮似乎只是一場幻覺。

“劉姐，這怎么行啊！”

只有抱著劉佳胳膊的直爽女青年，一臉的憤憤不平。

劉佳拍拍她，以示安慰，眾人也覺得無趣，各自散了，回到工位上。

“那劉姐，老趙有沒有說，讓你啥時候上崗？”女青年問道。

劉佳：“等會我回去收拾收拾就上崗。”

女青年：“那我去找老趙，我跟你一起去。”

劉佳急忙拉住女青年，“傻姑娘，你才剛來多久？別去招惹趙科長。”

隨后劉佳在女青年低聲道：“他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跟你說，那天，我就聽到，在他辦公室，有奇怪的聲音……”

……

安城，美食林。

“那賣早點的大叔，說的是這個美食林吧？”

風湛湛昂起頭，看著面前這幢大樓樓頂，豎立的巨大招牌。

“錯不了，安城里也就只有這一家。”呂尚回道。

風湛湛：“那走吧，西是那個方向？”

呂尚：“右手邊。”

兩人邁步右轉，穿過頗為擁擠的人潮，順著道路兩邊民居的門牌號，一路直行。

“乾侯路1048號，是這里了吧？”

風湛湛看著面前的藍色牌子問道。

呂尚望著眼前碩大的廠標，頗為無語：“看名字也能看出來了。”

“你們干什么的？”

呂尚和風湛湛正要往里走，被門口的門衛攔下。

“我們是安城辦事處的，前兩天有一份重要的文件，可能不小心給扔到垃圾桶了，這不過來看看，能不能給找回來。”

呂尚從煙盒里彈出一根煙來，遞給門衛，“這不領導急著要，來不及重新做了。”

門衛接過煙，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一臉陶醉，“那倒是，不是著急，誰愿意來我們這臭烘烘的地方。”

“來，留個進出檔案，做個登記吧。”

呂尚跟著門衛，進了他的崗亭小屋里，三兩下將信息留在本子上。

門衛看了看，單位一欄，留的是辦事處的電話沒錯，就點了點頭，“那你們進去吧，靠東面，地上畫著一號區域的，就是你們辦事處附近的生活垃圾，去那邊找找吧。”

呂尚再次謝過，他讓風湛湛先進去，自己留了下來，把門衛攔到一邊。

呂尚從口袋里，把剛剛的那盒煙，拿了出來，放到門衛的口袋里。

“是這樣的大叔，我們除了找領導要的文件，我女朋友有一條特別喜歡的項鏈，也不小心丟了。”

呂尚指指風湛湛，“她這個人勤儉，又心疼東西，找那條項鏈都找了好幾天了。”

“我尋思，她在這估計也找不到，我就想，今天下午我下了班，去趟市里，給她重新買條一樣的，然后晚上再帶她來一遍，假裝是在這兒找到的，這樣，也省的她每天皺著眉頭不開心。”

“您覺得呢？”

門衛手揣進口袋里摸著煙盒，嗯，硬盒的，就微微點了點頭，“反正這垃圾場也沒啥值錢東西，你們過來之后，在窗戶這喊我兩聲就行，大不了我晚點睡。”

呂尚一把抓住門衛的雙手，上下搖晃，“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大叔。”

“那我先進去看看？”

大叔擺擺手，叼著香煙，進屋享受去了。

垃圾處理廠一號處理區域。

風湛湛捂著鼻子在一大片垃圾堆前駐足，看著施施然走來的呂尚，問道：“你跟他聊什么呢？這么半天。”

“沒什么，哄哄他，讓他給咱們行個方便。”

“哦。”風湛湛答應一聲，從一旁撿了跟木棍，就要翻動垃圾。

“你干嘛？”

呂尚連忙攔住，這堆垃圾一掀，在炎炎夏日，一陣惡臭，鋪面而來。

“你這不廢話嗎？”風湛湛把呂尚抓著自己的手給拍走，“給李玉芳找牙！”

“這么一大片垃圾，找一顆牙？你瘋了？”

呂尚把風湛湛手里的木棍搶了過來。

風湛湛：“不找牙，我們過來干嘛？還不如早點回去睡覺。”

呂尚：“我都跟門衛說好了，我們晚上再過來一趟，讓李玉芳自己來找。”

“現在嘛，做做樣子給門衛看一下就好。”

風湛湛疑惑問道：“大晚上的來垃圾廠，人家能讓你進來？”

呂尚一邊用木棍戳著垃圾，一邊回應風湛湛。

“所以說我厲害嘛。”

十分鐘后，垃圾處理廠門衛處。

“怎么？沒找到？”

還在吞云吐霧的門衛問道。

呂尚裝作氣餒的搖搖頭。

這倒讓收了呂尚一盒煙的門衛，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沒事，這么大一片垃圾，找不到也很正常。”

“說不定晚上就找到了。”

說完還自認為很默契的，向呂尚眨眨眼。

風湛湛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道：“什么晚上？”

門衛臉上掛著滿是皺紋的笑，“沒什么，沒什么。”

一口煙霧，隨著他的聲音，從嘴中噴出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