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
我低頭淺笑不說話，只跟著太子的腳步走。
“不過，溫如言死了，她的孩子怎么辦？”
快走到太子書房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溫如言的孩子。
雖然我并不喜歡那個孩子，但不得不說，這個孩子還挺可憐。
出生已有幾月，但還未曾賜字，便成為了孤兒。
“我會再找一個靠譜的養母，接進東宮?！?
太子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不假思索告訴我。
“嗯，這樣安排可以?！?
我點點頭。
可憐歸可憐，但若要我養這個孩子的話，我定是不愿意的。
且不說他是廢太子和侍妾的孩子，關鍵是他出生的日期……與我不合。
·
“太子妃，您說這住在舊宮里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我用過晚膳后，云柔邊幫我泡茶，邊問我。
云柔雖然只是一個三流情報員，但她想知道的東西，從來就沒有不知道的。
但這次的那位姑娘這么神秘，確實難到云柔了。
“我也不知道?！蔽覔u搖頭說。
太子好像并沒有要將這個女子的存在告訴任何人的意思。
如果不是打更的太監，也確實不會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太子妃，您說，太子抱的那個孩子……參見太子殿下！”
云柔正和我說著關于東宮另外一個孩子的悄悄話，太子突然走了進來，也沒人通報，嚇得云柔額頭滲出冷汗中斷要說的話，趕緊跪下來行禮。
“你們在說些什么？嚇成這樣！”
太子好奇的看著驚魂未定的云柔，問我。
太子向來不喜歡有人背后編排東宮的事。
“不過說些小女孩家的事情。”
我機智地糊弄太子，擺擺手讓云柔退了下去。
“那她為何會嚇成這樣？”
太子不依不饒，看起來很想知道云柔為何會被嚇到。
“太子喝茶。”
我還沒回答，云柔適時出現給太子倒茶，轉移了太子的視線。
“你今日不是問我溫如言的胭脂嗎？”
云柔倒完茶退下去后，太子放下茶杯問我。
“臣妾不過隨口問問罷了?！?
我點點頭淡然一笑。
之前不覺得，現在想想，姐姐給太子的胭脂，照太子這樣不拘小節的性子，應該早就不知所蹤，更別說送給溫如言了。
“我今日剛好在書房見到了這個，送給你?！?
太子從腰間的錦囊里，拿出一盒胭脂，遞給我。
我拿過來細細端詳。
從胭脂盒外表看上去，確實有些年頭了?；y被磨平，顏色也不像新的那般鮮艷，但那包裝完整，并不像小手工作坊里的成品。
“太子是如何得到這個的？”
我好奇的看向太子。
“沒記錯的話，是太子妃你的姐姐崔寧給我的?！?
太子一邊說著，一邊從我手里拿過這個胭脂盒，打開，一股梅花香四溢。
這樣獨特的味道，確實只有姐姐才能做出來。
“太子記性可真好啊?！?
我從太子手里一把搶過胭脂盒，邊聞著邊問：“那太子您說說看，這胭脂里的梅花，是哪里的梅花？”
“這京城這么大，我如何能得知呢？”
太子連連忙搖頭說不知道，看起來的確是忘了。
我也不同他說，只細細看著胭脂盒里紅色膏狀凝脂。
姐姐，一輩子只做過一次梅花胭脂。
那便是姐姐讓我和太子一起拾梅花那次。
那個時候，我總揚言要嫁給當時的五皇子如今的太子凌淵。
姐姐一邊笑話我一邊說要為我做一種最特別的胭脂，送給五皇子，看看這個胭脂盒還能不能回到我手里。
現在，這個胭脂盒確實回到了我手里，只是姐姐沒能像約定的那樣，成為見證人。
“怎么了？”
太子見我看著這胭脂呆呆的不說話，開口問我。
我抬頭看太子，指著胭脂盒問他：“太子還記得這盒胭脂，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
“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
太子反問我。
我肯定地點點頭，笑了。
太子的反應，一看就是全都忘盡了
不過，我也不惱。
如果太子知道這是送給心愛之人的信物，想必這胭脂盒也不會重新回到我手里。
“特別的意義就是，”我接著之前的話，想了想，說：“這是姐姐親手做的。”
“這還真是特別的意義！”
太子被我逗笑了，摸了摸我的頭。
正值亥時，有丫鬟進來詢問：“太子殿下，太子妃，夜深了，準備休息么？”
我不知道太子的態度，于是也看向太子，太子點點頭：“準備一下吧?！?
太子留了下來。
“太子，今夜為何要留宿？”
等到丫鬟太監退出去，屋里連蠟燭都熄滅后，我躺在床的內側，好奇的問太子。
太子政事繁忙，幾乎每夜都在書房中度過，今日這般，我著實沒想到。
“我是來想告訴你，一直只有你！”
太子翻身，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肩膀和脖子上。
“沒有溫如言，更沒有別人，只有你！”太子說。
我笑。
原來，溫如言真的只是暫住……
只是我不知道，這個“你”是我，還是姐姐。
-
“我們太子妃怎么還沒醒？”
“是啊，都這么晚了，我都要迫不及待了?！?
“你說，我們要不要把太子妃叫醒？”
……
我睡到迷糊的時候，聽到丫鬟們的小嘀咕。
“你們說什么呢？”
我掙扎著坐起來因為被吵有些不開心，聲音因為剛睡醒還有點沙啞。
“太子妃，你快起床?！?
云柔蹲在我的床頭，急切地抓著我的手就要往床下拉。
“什么事怎么著急??？”
我踉踉蹌蹌的走下床，極快的被穿上衣裳和鞋子，簡單的被綰了頭發。
就被云柔拉著跑出去。
“去哪?。俊?
我問云柔和其他丫鬟。
“太子妃跟著來就知道了?！?
云柔賣著關子，連著我也好奇和激動起來。
好久沒有這樣期待過了。
“那是什么？”
跑了不知道多久，我抬頭看見了許多風箏，把天空都襯得五顏六色起來，我眼睛發亮指著天空問。
小時候，我最喜歡的就是放風箏。
每年春天，爹爹都會在一旬休沐時帶我去放風箏。
姐姐，哥哥也都會來。
其他時候，丞相府和東宮都戒備森嚴，規矩眾多。只有放風箏那天，我可以自由奔跑。
去年春天，沒來得及放風箏，因為成親。
今年春天，還不曾期待過，沒想到這個愿望還沒許就實現了。
“這是誰在放風箏呀？”
我問云柔。
春天，總有人放風箏，但像今年這般盛況，倒是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