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接過蛋糕，楊建的面色有些嚴肅：

“別亂說，這是林主任買給他女兒的。”

“黎洛你今天過生日啊？”

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黎洛，杜鵑的神情有些驚訝。

見黎洛點頭，杜鵑只覺得眼前這蛋糕分外珍奇，忙沖兩人感嘆道：

“林主任居然會買蛋糕誒！我一直覺得像他這種一年365天只在宿舍下面條吃的人，壓根兒不會知道工作以外的其他事情呢。”

楊建嘴角含著笑意，若有其事的點頭應和，又將蛋糕遞給杜鵑身旁的黎洛：

“借花獻佛，生日快樂。”

黎洛從楊建手中接過蛋糕，純白色奶油中嵌有黃色果肉，制作美觀而又精巧。

“小洛，快過來吃蛋糕。”

聽見門外的聲音，林岳恒忙放下手中的文件，一臉笑意地走出辦公室。

小小的辦公室里，物品繁多卻擺放得井然有序，除了辦公桌上的雜亂，幾乎找不到任何值得詬病的地方。

將一勺蛋糕含下，蛋糕里的果肉是黎洛叫不出名字的水果。

“叔叔，這蛋糕是什么味的？”

蛋糕還未吃完，黎洛抬頭問道。

嘴角旁白皙的皮膚上，泛有紅疹。黎洛聲音嘶啞，看起來有些難受。

在場三人都被她如今的模樣給嚇住了，楊建有些遲疑的開口：

“好像是芒果的。”

聞言，林岳恒聲音有些慍怒，丟下一句“黎洛芒果過敏。”

便連忙起身，一邊遞水讓黎洛清洗口腔，一邊將她送去了隔壁駐村醫生的辦公室。

……

恰逢雙休，林羽聲早早地便從學校請假，過來給黎洛過生日。

可剛一下車，便接到黎洛芒果過敏，正在村衛生所休息的消息。

急匆匆地趕到醫院，又發現林岳恒正提著他的公文包，準備離開。

常年被丟棄在家的怨恨與怒火突然爆發，林羽聲正在衛生所走廊入口，一臉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父親：

“你去哪兒？”

林岳恒向前邁出的腳步微微停頓，父子之間擱著長長的走廊，又好像隔著長長的青春。

依然可以聽出林羽聲聲音中的冷硬，林岳恒握著公文包的手驀然收緊。

“開會？調研？去其他縣市考察，還是你村里某戶人家需要你的調解？”

眼睛盯住林岳恒的眼眸，林羽聲一步步向前，聲音里滿是嘲弄。

不敢直視林羽聲的目光，林岳恒雖依舊站在原地，可心卻已然退縮：

“鎮上有個很重要的會，我……”

林岳恒的話剛說到一半，便被林羽聲壓抑的笑聲打斷。小小年紀，林羽聲眼底的嘲弄將林岳恒的心灼得生疼。

“是嗎，你們鎮上又有會了嗎？”

“為了這個會，你可以一年到頭不用回家，你可以將剛滿三歲的雨澄送走？”

“你沒時間陪黎洛過生日，就不要把她接過來。如今害她過敏，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林岳恒，在你眼里什么是重要的？唯獨除了我們，不是嗎？”

林岳恒呆愣地看著已經長大的兒子，眼底的震驚和林羽聲眼底的受傷交織在一起。

窗外，陽光明媚，卻照不進這幽暗的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