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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話說到這個地步,段青檸幾乎已經可以斷定這個定國將軍當真對常毅的所作所為并不知情。

但這個夫人,可就說不準了。

夫人恨恨地盯著她急聲道:“定是……定是她勾引了毅兒想要嫁入咱們將軍府,毅兒不允她惱羞成怒才下了毒手!”

“呵,你那個人渣兒子,白貼給我我都不會要,還真當你們將軍府是誰都想進的香餑餑不成?”

“你這丫頭,好生狂妄!”

常韶遠猛地一拍桌子騰身而起迅速掠到段青檸面前當即卡住她的脖頸,目光蘊藏著殺意。

他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定國將軍,手握重兵,就連現在剛剛繼位不久的小皇帝都要給他幾分薄面,怎能允許一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挑戰(zhàn)他的權威?

“你究竟是什么人?來我將軍府意欲何為?”

常韶遠瞇起了雙眸,透著危險意味。

常毅出自將門之家,武功雖算不得高強,可至少自保是綽綽有余,怎么會被一個小丫頭給繳了命根子?

至少……

這丫頭身上是帶著功夫的,且武藝不俗。

常韶遠不得不多留一份心。

段青檸的脖頸很細,仿佛只要常韶遠手上一個用力,就會被折斷。

段青檸第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可饒是如此,她心中更是不服,冷笑道:“怎么,得知自己的兒子做了這等令人鄙夷之事,你這個當爹的,要把我殺了滅口?”

“你不用拿話激本將,就憑你現在對本將不敬,本將就能將你正法且不會留下任何口舌。”

說著,常韶遠手上微微使力,段青檸只覺上不來氣,臉色憋的通紅,她目光微側,看到了在一旁很是暢快的夫人。

她后悔了。

她不應該切了常毅的命根子,她應該一刀解決了他,然后一把火燒了整個將軍府。

她閉上了眼,等著死神的降臨。

突然,只聞一道急促的聲音道:“將軍,有您的信!”

下一秒,段青檸就感到那處桎梏頓時消失,她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重新落回了肚子里,大口呼著新鮮空氣。

常韶遠打開那封信粗略地掃了一眼,待打開里面裹著的一張畫像時,虎眸倏然睜大,帶著一絲震驚的目光看向段青檸,接著又細細打量起那畫像。

夫人也覺察出了不對勁,走上前去問道:“夫君,怎么了?”

常韶遠迅速合上那張畫像和信件,目光復雜,搖頭道:“無事。”

一邊說著,一邊裝作漫不經心般走到燭臺旁燒成了灰燼。

段青檸分明看到了夫人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

“夫君,這個賤人一定要好好處置!”

“住口!”常韶遠竟大喝一聲,斥道:“你堂堂二品誥命夫人張口閉口賤人,簡直成何體統(tǒng)!”

夫人身子一顫,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著方才還要殺了段青檸的夫君。

不過看了一封信的工夫,怎的態(tài)度就轉變這么快?

況且成親這么多年來,他何曾對自己說過這樣的重話?

“我……我……”

夫人眼看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就要掉下來,心中極是委屈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此時已到了辰時,天色微亮,外頭響起了雞鳴聲。

常韶遠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激,嘆了口氣語氣也軟了幾分道:“你身份尊貴,無論何時也不要失了身份。”

縱然心里千般委屈,可話到嘴邊,她也只能低頭應了一聲。

常韶遠一步一步走到段青檸面前,也不說話,就這么盯著她,眼底有一抹段青檸看不懂的情愫。

段青檸心中頓生戒備,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

常韶遠右手抬起,在靠近她之時,又放了下去。

段青檸覺得匪夷所思,這人該不會是因為自己斷了他常家的香火氣的神經不正常了?

“你的名字,叫段青檸?”

他的聲音有著細微的顫抖和……哽咽?

段青檸看著他不吭聲。

這人怕是腦殼真的給氣壞了。

可這定國將軍卻是低下頭喃喃道:“這個名字好,段青檸,青檸……”

什么樣的人最可怕?武功高的人不可怕,神經紊亂的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武功高還神經紊亂的患者。

段青檸還想要抱住她自己那條小名,不由再向后退了幾步。

“夫君,你究竟是怎么了?”

夫人終是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上前攬住常韶遠的胳膊關切地問道。

常韶遠搖搖頭,將她的手不由聲色地放了下去,問向段青檸道:“你將昨夜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若當真是常毅混賬,我絕不會放過他!”

夫人一驚,忙道:“夫君,你……”

常韶遠抬手打斷了她的話。

段青檸雖然心里犯著嘀咕,可常韶遠這舉動看起來對自己并無壞處,況且自己確實也沒什么過錯。

思及此,段青檸便將昨夜發(fā)生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了常韶遠,只是將她去河中解毒遇到獨孤懷明之事隱瞞了下來,說是自個兒想法子解了毒。

她一邊說著一邊時刻關注著常韶遠的臉色,卻見他的面色愈來愈陰沉,她話音未落,常韶遠已喝道:“來人!”

立刻就有兩個府兵走了進來。

“去看看梵太醫(yī)那里好了沒有,若是好了就將大公子帶過來!”

“是!”

夫人再也無法淡定了,走到常韶遠面前正視他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莫不是你當真信了這賤……丫頭的話,想治毅兒的罪吧?”

常韶遠的臉色并未有任何緩和,冷聲道:“等毅兒過來對質一番自然就知道她話的真假,若是毅兒當真做了這等畜生之事,我絕不會放過他!你總不會覺得,本將會冤枉了毅兒吧?”

一句話,將夫人原本已經哽在喉頭的抱怨給堵了下去。

“可是……毅兒現在身體不適,應到床上休養(yǎng)為好。”

“此事事關我將軍府顏面,總要弄清楚才是。”

兩人正在爭執(zhí)間,梵太醫(yī)已從外頭走了進來,嘆口氣抱拳道:“公子的命是保住了,只是……將軍和夫人還年輕,以后定能再傳香火。”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稍稍有些腦子的人都已經能猜到是什么意思了,常毅這輩子,算是毀了。

夫人哀嚎一聲:“我的毅兒啊!”

接著看向段青檸,目光如毒蛇一般,再也顧不得什么儀態(tài),紅著眼睛罵道:“都是你這個心如蛇蝎的女人!你毀了毅兒一生,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說完就要沖過去和段青檸拼命,卻被常韶遠拉住了胳膊,低聲喝道:“鬧夠了沒有!我自有主張,你且安生點。”

“夫君,她害了我們毅兒,害了我們毅兒啊……”

“我有分寸。”常韶遠冷聲道,目光微瞇,眉頭輕蹙。

夫人無法,只得恨恨瞪了段青檸一眼,這才緊抿著唇站到常韶遠身后。

稍后,只見常毅被兩個府兵架著送了過來,臉色蒼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夫人極是心疼,忙上前攥住他的手道:“毅兒,你的身子,你的身子可還好?”

聞言,常毅登時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娘,娘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孩兒以后……孩兒下半輩子可怎么活啊?!”

段青檸翻了個白眼冷不丁插嘴道:“宮里那些太監(jiān)不都活的好好的么?”

“你!”常毅看到段青檸在一旁,眸中頓生熊熊怒火,五官猙獰,罵道:“你個毒婦,你把老子害的這么慘,你現在落到我們將軍府手中,就別想好過,即便老子不能人道,你也要當老子的暖床丫鬟,伺候老子拉屎端尿!”

“逆子!”

正當常毅罵的痛快之時,卻聽常韶遠暴喝一聲,接著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眾人嚇了一跳,夫人忙把常毅抱住,哭道:“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毅兒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怎么……你怎么處處向著外人!”

“外人?!”常韶遠冷笑一聲:“從現在開始,青檸她就是我常韶遠的義女,也是我定國將軍府的人,以后,誰再說她是外人,我決不饒他!”

“嘎?!”

段青檸眼珠子瞪的溜大,她方才聽到了什么?

常韶遠要收她做義女?!

乖乖,他真是腦殼被砸了個坑?

段青檸偷眼瞧了一下她身后站著的府兵,悄悄伸出手去掐住他的大腿狠狠一擰……

“啊!”

猛然間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差點刺穿了她的耳膜。

她拍了拍胸口,嗯,這是真的,不是夢。

震驚的起止是段青檸一人,在坐的皆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眼看著接下來的事態(tài)重大起來,梵太醫(yī)很有眼力見地抱拳道:“老朽出宮已久,宮門現在已經打開,老朽暫且先回宮,若是再有用上老朽之時,將軍只管開口。”

常韶遠微微點頭:“多謝梵太醫(yī)了。”

說罷沖下人使了個眼色,道:“送梵太醫(yī)回宮。”

下人會意,過去塞了梵太醫(yī)一張銀票,彎腰打了個手勢:“太醫(yī)請。”

梵太醫(yī)這才沖常韶遠微一抱拳轉身離開。

常毅卻是憋了一肚子氣,自己先是變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德行,現在自己的親爹竟還為了那個毒婦打了自己,最讓他不能忍的是,他爹竟然要收那個毒婦做義女。

“爹,你瘋了!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么嗎?!”

“我很清醒,你這個畜生盡用些卑鄙無恥的手段禍害了多少姑娘,簡直把我將軍府的臉面和名聲都給丟光了!”

“常韶遠!”夫人終是忍無可忍,大聲直呼他的名字:“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毅兒!你怎么這般冷血無情,不辨是非!”

“我若不辯是非早就按軍法處置了這孽子!都是你慣出來的好兒子,他做下這等錯事你這個當娘的心里應當清楚的很,今日所得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旁人!”

常韶遠說罷不耐煩地轉過身去擺擺手,似是不愿再看到他們:“你將這孽子帶下去休養(yǎng)吧!不要再讓我見到了。”

夫人眼中泛著淚光,眸中帶著深深的絕望,狠狠吸了吸鼻子,苦笑道:“常韶遠,這是我嫁給你多年來,最是委屈的一日。”

段青檸親眼看到了常韶遠的背影微微一顫,接著轉過身來像是發(fā)了狠一般,說道:“這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若是你后悔,我們隨時都可以和離!”

段青檸:“……”

這玩的就有點大吧!

夫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最終妥協(xié)了,擦了擦眼淚,回頭道:“毅兒,我們走,你爹他魔怔了。”

“娘,可是這賤人……”

“好了。”夫人突然大聲吼道:“你若再不走,你爹真能把你殺了!”

說罷,她忍不住又開始低聲抽泣。

常韶遠覺得心煩,吩咐道:“送夫人公子下去歇息。”

下人應了一聲,將兩人帶了下去。

頓時世界就清凈了不少,段青檸也知道此事因自己而起,只是她沒想到事情會發(fā)生到現在這個情況,讓她一時無所適從。

她腦子轉的飛快,將其中細節(jié)好好從腦海中過了一遍。

她記得,常韶遠態(tài)度大轉變好像是從看了那封信之后開始的。

那么,那封信上說了什么?

又是誰給他寄的?

不過這樣看來,這個常韶遠,應該知道原主的真正身份。

“方才對付你的事,你也莫往心里去,以后你就是我將軍府的人了,喚我……喚我義父即可。”

段青檸并沒有拒絕,不是貪戀將軍府的榮華富貴,而是要留在這里把事情摸個清楚。

弄清楚原主的身份,也要弄清楚那變態(tài)的老頭子為何要給她換了這樣一張不屬于她的臉。

“好,義父,只是我有一件事相求。”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之事,都應你。”

說著,他走過來就要探上段青檸的肩膀卻被段青檸不動聲色地躲了開,回道:“那你告訴我,我究竟是誰,你肯定知道我的身份,我在山上之時生過一場大病,將之前的事情都忘記了。”

“生過一場大病?”常韶遠皺起眉頭:“我怎么不知?”

段青檸看著他不說話。

常韶遠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話,摸了摸鼻子,語重心長道:“之前的事忘了也好,以后你就能開始你全新的生活。”

“可之前的事我想不起來,那我的人生就不是一個完美的人生。”

常韶遠看了她一會兒,嘆了口氣道:“有些東西,你忘了,反而比記得更有意義,因為說不準你想記起來的東西,會要了你的命,更會為你帶來滅頂之災!”

這么嚴重?

不過,常韶遠既然能這么說,就表明他是真的知道自己身份的。

而且她的身份,也應當與那些尋常女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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