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朝，無人不知她南宮鳳羽對于國相的感情。

可即便如此，她都不愿意強迫棠言，只想著郎情妾意，方才圓滿。

可戚寧的出現，完全打消了她的念頭。

不論是棠言看戚寧的眼神，還是執意在眾人面前將她帶走，都讓南宮鳳羽產生了危機感。

若是不爭搶，棠言只怕再不會正眼瞧她一眼。

南宮鳳羽高傲的走下舞池，來到宴會中間，道：“堂堂國相，和一個丫鬟在一起，豈不是在打我岳朝的臉面。”

這句話份量夠重，周圍眾人議論紛紜，多數聲音皆是贊同。

坐在皇位上的南宮澈目光凌厲，對于棠言他已經容忍到了極限，不悅道：“若是羽兒還有何打算，待宴會結束后再說。”

人多嘴雜，確實不好多言。

南宮鳳羽嘴角嵌著侵略的笑，道了聲：“是！”便退下了。

她定會想盡辦法叫她父皇頒下圣旨。

圣旨下來，她不信，棠言最終會為了一個丫鬟和他父皇翻臉，放棄大好前程不要，要和一個身份地位全無的下等丫鬟在一塊。

……

因為上元佳節，宮外街景繁華，一路紅燈掛到了皇城根下。

棠言拉著戚寧出了皇宮，小廝見狀，牽著馬車來到二人面前。

“上車。”棠言心情不錯，牽著戚寧的手進了車廂中。

車內燃著沉香，鋪著絨毯，棠言坐在戚寧對面，氣氛說不出的尷尬。

小廝一聲令下，馬車緩緩朝著相府而去。

車內，燈光昏暗，戚寧聽著外面繁雜的聲音，難免會覺得有些冷清。

她回想著棠言在宴會上的話，有些不自在的撩開車簾，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知是在走神，還是真的在欣賞街景。

在宴會上，棠言說出良人二字后，她著實開心。

可細想，如今他不過是將她當成了緋瑟，而現在他所做的一切，全部為了緋瑟。

可憑什么是她戚寧一點一點的沉淪，只配咒罵這該死的感情。

片刻，她斂了神色，不解的看向棠言，道：“岳朝國相？冥君還真是有閑心。”

平日里，那些冥界事務已經夠他忙的昏天黑地，如今還要變個分身，來岳朝當個國相，委實叫戚寧有些不解。

棠言聽到冥君二字，嘴角揚起，“你是什么時候猜出我身份的？”

戚寧道：“來冥界報道那日，孟長青便同我說過西府乃是緋瑟生前居住之地，不可能有人在那做鬼主，所以想來你便是穆離了。”

“所以，你之前說棠言甚好，說喜歡他這張臉，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我？”穆離眼中滿是期待，小心翼翼的問出了這句話。

戚寧垂下眼簾，心知他要的是緋瑟的喜歡，不是她戚寧的。

見戚寧久久未曾回答，穆離掩去眼中期許，似有些失落，本就冷清的車廂，變得更加寂靜。

戚寧不是扭捏之人，可面對感情總是拿捏不住。

既然南宮鳳羽都敢當眾強勢表白，她戚寧為何不敢，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是。”

戚寧的聲音淹沒在人海之中，穆離看著戚寧，恍如隔世。

他等了四百多年，終于還是讓他等到了這個回答。

街上人來人往，馬車行駛的很慢，本來不過一炷香的路程，竟是整整半個時辰才到了相府門前。

相府，氣派巍峨，厚重的紫檀古木大門上雕刻游龍火鳳，就連小小的門釘，都是雕花繁復，別具匠心。

因為過節，相府大門敞開，迎在門口的官家許伯見穆離回來，顫顫巍巍走下臺階，將二人迎進了院內。

許伯一頭華發，面目和藹，本到了修養的年齡，卻因為放心不下棠言，便一直在相府伺候，這一待便是八九年時間。

“這位是？”許伯甚是了解棠言的生活習慣，有些意外的看著他身后的戚寧。

見她一身侍女妝容，想來又是宮中哪個和國相不對付的人揶揄給他的細作。

豈料，棠言不僅沒有黑臉，反而牽起戚寧的手，道：“國相夫人。”

“你休要胡說！”戚寧面色羞紅，掙開被他牽著的手，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

許伯眼尖，看戚寧周身氣派也不像個丫鬟，若不是細作，那必然還藏了其他秘密，否則又如何能入的了國相的眼。

“這么多年，國相身旁都沒個體己的人陪著，若是能有個女主人幫國相操持，自是好事。”許伯開心，一向寡欲的國相，終于想著找個女伴。

“您莫要聽他胡說，不過是他一時沖動，為了打發公主，才將我帶出了宮中。”

“誰說本相是一時沖動。”

許伯捏了一把冷汗，聽到棠言竟是為了她，連公主都得罪了。

那南宮鳳羽心氣甚高，把她得罪了，往后只怕這相府沒個安寧日子了。

“那今晚，老奴可還要幫夫人另安排一間房？”許伯問道，想著二人身份如此，這安排房間的事情便也尋求了棠言的意見。

戚寧瘋狂點頭，棠言卻道：“哪有夫妻分房睡的道理。”

“我們什么時候是夫妻了！”

“如今不是，早晚也是。”棠言語氣寵溺，自從知道戚寧的心思，他無時無刻不想要同她在一處。

見戚寧還是不愿意，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向著臥房走去。

棠來到臥房前，抬腿將房門踹開，將她放在床上，手一揮，房門砰一聲被關上。

戚寧面色羞紅，“相府屋子這么多，為何我偏偏要同你睡一屋。”

棠言摟住戚寧，叫著她的名字，不過兩個字，卻摻雜著說不清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