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雯走進嘉楠米亞公司辦公樓。
她決定當面感謝楊心,并向她婉拒加入嘉楠米亞偶像培訓生行列。
和楊心在辦公室談了許久,楊心終于放棄說服張曉雯。
楊心讓張曉雯在辦公室里坐著等會兒,她去向齊云匯報這件事。
張曉雯斜倚著沙發(fā),看著自己左手腕上的傷疤,又摸摸左肩窩,心里計劃著回日本后趕緊去醫(yī)院除疤。
正想著,張曉雯聽見有人推門進入楊心的辦公室。
張曉雯抬眸,不由得吃了一驚。
“聽楊姐說你拒絕簽約?”
白越開門見山,聲音雖然平淡,但張曉雯明顯感受到他的不快。
“你怎么在這兒?”
張曉雯站起身,向白越身邊走了兩步。
“我和齊總在談事,楊姐說你來了。”
“你怎么還沒有回米蘭?學校那邊不要緊嗎?”
張曉雯本以為自己在回東京前肯定見不到白越,卻不料在嘉楠米亞和他相遇。
“學校那邊鼓勵學生到各地演出,我最近一直參加國內(nèi)的各個活動,元旦后才會回意大利。”
“我在新聞上看到你要參加國家大劇院的圣誕交響樂音樂會,恭喜你。”
“你在關注我?”
“無意間看到的。白學長,你可不要過度解釋。”
“本想找個鄭重的場合告訴你,既然說到了,我就提前告訴你——我給你準備了VIP邀請函,邀請你來國家大劇院欣賞此次音樂會。”
白越說得誠懇莊重。
“對不起,我去不了。”
張曉雯禮貌地微笑。
白越并不驚訝,他向張曉雯走了兩步,低頭看著裝作毫不在乎的張曉雯。
“我看得到你有多么想去聽這場音樂會。”
白越說中了張曉雯的心事。
張曉雯做夢都想去一次BJ國家大劇院聽一次交響樂音樂會。
而要將圣誕節(jié)、交響樂、國家大劇院、白越自己的小提琴演奏這四大元素糅合在一起,張曉雯已經(jīng)可以想象得到,即便白越看起來語氣輕松,背后不知為此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
張曉雯說出“去不了”時,心都在流血。
“因為常非嗎?”白越問道。
“他學校還有課,著急回東京。”張曉雯的苦笑一閃而過,“我得跟他回去。”
白越像沒有聽見張曉雯說什么,又向她走了兩步。
“曉雯,我想給你最好的一次平安夜約會,彌補我曾經(jīng)欠你的一切。”
白越用好聽的嗓音誘惑著張曉雯。
張曉雯退后了幾步,離開白越的氣場范圍。
“白越,嘉楠米亞給我的所有資源是不是都是你要來的?”
這個問題,張曉雯放在心底已經(jīng)好多天了。自從白越出現(xiàn)在《綠川行》宣傳酒會上,她已經(jīng)猜了個大概。
此時在嘉楠米亞又碰見白越,這也絕非巧合。
“是。”
白越微笑地看著張曉雯,并沒有否認。
“嘉楠米亞不斷給我很好的機會和資源,我就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你答應了他們什么條件?”
“你關心的不應該是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白越眉角輕抬。
“這很容易想,”張曉雯抿著嘴唇,停頓了一下,“常非現(xiàn)在是只要我跟他回東京,他什么都能答應。而你……”
“我怎么?”
“只想讓我留在國內(nèi)。”
白越走到張曉雯面前,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張曉雯的頭。
“你猜對了,我要把你留下來。”
“可你不得回米蘭嗎?”
“帶你去米蘭是第二步。”
“你……”
“讓你嫁給我是第三步。”
張曉雯又往后退了兩步拉開她和白越的距離。
“白越,求你別喜歡我了。”
“不行。”
白越冷笑了一聲。
“你喜歡我什么?”
張曉雯手心握拳,凝視著白越的雙眼。
“我白越喜歡你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嗎?”
“不知道。”
“那常非喜歡你什么?”
“他?”
“嗯,你說說,我看看我倆一不一樣。”
“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學開始就沒有因為他抽煙喝酒打架逃課之類的不良行為而排斥和他做朋友吧。”
“你喜歡他什么呢?”
白越逼近張曉雯,輕聲問道。
張曉雯覺得自己又被白越的氣場控制,她嘴角一揚,問道:“你覺得我喜歡他什么?”
看見白越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張曉雯又撿回一些對話的控制力。
“你覺得什么是常非有的而你沒有的?”
張曉雯把善良好意埋到肚子里,略帶刻薄地問起了白越。
被張曉雯反客為主地逼問,白越掩嘴笑了起來。
“難道不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當然不是!”
張曉雯他一眼。
“那是什么?”
“他的世界只有我一個,其他的一切都打擾不到他喜歡我。”
張曉雯的回答在白越意料之外。
白越蹙眉,等待張曉雯繼續(xù)說下去。
“可白越,你的世界太擁擠了,我拼命刷存在感也頂多只能在你的心里占一席之地。在你的世界里,我隨時都要準備好給其他的什么讓步,而在常非的世界,一切都會為我讓步。”
“曉雯,你這樣說,讓我怎么反駁?”
白越全身泄了氣一般坐到了沙發(fā)上。
“你還要我把話說得更透嗎?”
張曉雯坐在白越對面,看著他頹然的樣子有些不忍。
“你說,我想聽。”
“說句實話,自從我清醒過來,我仔細分析了一下形勢。對于當時的我來說,第一是聯(lián)系你,我們重新開始;第二就是我現(xiàn)在這樣,投桃報李嫁給常非。如果是你,兩種選擇的利害關系不言而喻。”
“白越,你仔細想想,我爸現(xiàn)在和常非爸爸合作做生意。說是合作,更像是攀附常家。在我爸眼里,因為常非喜歡我,我也愿意嫁給常非,他作為嫁女兒的老丈人在心理上和常叔叔才是平等的。可如果我要和常非分手,以怨報德不算,光是常家給我墊付的醫(yī)療費,常非在我身上花的時間和精力,我們家都還不起。我不是小孩子,在現(xiàn)實面前我該低頭就低頭,我不能讓我好不容易完整的家突然又深陷絕境。”
白越沉默著。
張曉雯看他不好受,語氣更加溫和了些。
“你說得對,我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常非。可人和人在一起不光光是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兩情相悅自然最好,但現(xiàn)實是我們不能感性地去面對所有事情。”
白越轉過頭看著張曉雯:“那我呢?你對我到底是怎么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