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進程過了大半，張曉雯安靜地等待著結束的那一刻。
原本她想讓關清和早點送她回去，奈何關訊一直拉著他應酬交際。張曉雯只好等在一邊，默默地喝著一杯又一杯的橙汁。
她心里無奈，起身去洗手間。
剛回到座位，常非就端著杯子走了過來。
她眼疾手快趕緊走出了大廳，到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躲著。
“為什么躲我？”常非跟了過來，問道。
“沒有，大廳里都是人又吵又亂，我想你可能是想找我說話，所以走到這邊來。”
“你怎么會認識晉文。”
“嗯？你來就是要問我這個？”
“你讓我越來越琢磨不透。今天整個晚宴的話題似乎都圍繞著你。”
“還不是他們八卦我們家最近出的各種事。”
“倒不全是，”常非笑笑，“他們在八卦張海家的這個女兒會不會退了關迅的婚約，嫁到常氏亦或是嫁到紫力地產去。”
“呵呵，當然不會，我只會嫁到白醫生家。”
“白越估計都不知道他這個女朋友現在在X市的商界有多吃香。”
“……”
“我已經知道你給我爸提供了什么消息。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獲得這些商業機密的，也不知道你通過什么預判今年整年X市的發展形勢。但我想告訴你，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強。這些最近讓常氏、富達、紫力賺得盆滿缽滿的商業信息是從你口中流出的這件事已經瞞不住了。”
“誰會相信一個女高中生是商業機密的源頭呢？”
常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是不是也告訴了晉文什么獨家消息？”
“你爸讓你來問我的？”
“不，我看到你和晉文一起回到大廳就猜到了。”
“你也想知道？還是你想幫你爸知道？”
“我希望你不要風頭太盛，免得其他人對你動了歪心思。”
“你這是想保護我？”
“……當然，就怕你不給我機會。”
“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
“因為白越保護不了你不是嗎？”
“……”張曉雯冷笑，“別挑撥我和白越。”
“你心知肚明白越給不了你想要的一切。”
“我只要白越，怎么辦？”
“為什么？”
“因為……”張曉雯咬咬下唇，“因為就算擁有了全世界，我也放不下白越。我可以用全世界換一個白越，卻不能用白越去換全世界。”
“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有病？”
“如果我放棄喜歡白越那會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如果我放棄喜歡白越和你再一起，我們三個都不會幸福快樂。”
“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
“好吧……”常非見說服不了張曉雯，嘆氣作罷，“可你和關清和始終有婚約。”
“暫時先這樣吧，有這個婚約挺好的，至少不會再有人上門提親了，呵呵。”
“難道你不退婚的原因，就是擋著我嗎？”
“差不多吧。于公我有關清和的婚約在身，你爸爸無法用對我家的注資威脅我嫁給你；于私你知道我有白越，拿我也沒有什么辦法。”
“真有你的張曉雯。可你知不知道，你的價值已經被我爸發現。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控制你，讓你給他帶來更多的利益。而且也會想方設法阻止你再接近周揚、晉文這樣的人。”
“！”張曉雯一愣，“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我爸是個商人，他一眼就看出你沒有告訴他全部的你所了解的市場機密。你和晉文走進大廳那一刻，我就看他變了臉色。我猜他很想知道你跟晉文說了什么？”
“罷了，我就告訴你吧。我只告訴了晉文兩件事，第一今年石油價格會大漲，第二秦嶺腳下的土地房產碰不得。”
“……”
“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我瞎猜的。”
“你知道這樣的消息會值多少錢嗎？你就這樣輕易地告訴了晉文？”
“他也不一定會信啊。”
“你太小看這些商界老狐貍了。”常非苦笑，“就算他現在不信，可時間一旦印證了你的說法，你覺得他們不會繼續來問你別的嗎？”
“我不說不就是了。”
“如果你被威脅呢？”
“……”
“如果白越被威脅呢？”
“關白越什么事？”
“如果他們想知道什么，他們就會威逼利誘。為了錢他們什么都做的出來。”
“那我以后不說了。”
“張曉雯，讓我保護你好不好。”
“你不也還是個高中生，你怎么保護我？”
“我背后畢竟有整個常氏集團。”
“等你坐上常氏第一把交椅的時候再說吧。”
正說著，關清和從大廳里走了出來，遠遠就看見了張曉雯和常非在低聲說話。
張曉雯看到關清和，輕輕對常非說了句抱歉便提著裙子小跑到關清和身邊。
“常非找你說什么呢？”
“沒什么。”
“你和我一起出席，想想也知道他有多氣。”
“估計以后他生氣的機會還多著呢。唉……今天咱倆有婚約的事兒也算端到了臺面上了。”
“宴會眼看也要結束了，我舅舅也算是放過我了。要不我現在送你回去。”
“嗯嗯，我早都想走了。”
“走吧。”
關清和禮貌地幫張曉雯提著手包，帶著她離開了仁明大廈。
坐在關家的車上，張曉雯有些疲憊地靠著椅背。
“累了？”關清和溫柔地問著。
“嗯，每次參加這種宴會，吃又吃不飽，還得端坐著保持儀態，感覺太累了。”
“你原來經常參加這種場合嗎？”
“嗯……”張曉雯敷衍著回答，實際上這種場合光組織她當辦公室高級主管時就組織了不下幾百場。
“對了，今天我舅舅對你有些出言不遜，你不要放在心上。剛才有幾位向他打聽你我的婚約的事，他對你稱贊有加。”
“還不是說給外人聽的，總不能說我不好。可在他心眼里我始終配不上你。”張曉雯說完，又在心中默默吐槽——“當年你關清和不也覺得我配不上你才甩了我嗎？”
張曉雯一直記著這個仇，可她轉念一想關清和的眼睛，對他的恨意又輕了些。
他前世傷了她的心，這輩子用一只眼睛來還，這懲罰還是重了些。
很快，關家的車子停在了信托花園門口。
關清和下了車，幫張曉雯開了車門。
“說起來，我家之所以買在這個小區，還是托了你舅舅在信托公司的關系，獲得了內部員工價。”
“你家一直都沒換地方呢，我記得我小時候常來玩。”
“是啊，我爸媽感情不合，他們都不經常回這個家，這個房子基本上都是我在住了。后來我也住校，基本上也就周末或者放假回來一趟。之前還有保潔阿姨定時來打掃，后來我媽把保潔也辭退了，每周放學回家還得打掃房子也夠麻煩的。”
“你來我們家住吧。”關清和輕笑著。
“拉倒吧，開什么玩笑。快上車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也回去了。”
張曉雯沒把他的話當真，笑著推著他上車。
眼看著關家的車子離開，張曉雯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關家的車子消失在路口時，張曉雯伸出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姑娘，去哪兒啊？”
“師傅，X中。”
“這都晚上十一點了，你要去學校？”
“嗯，我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