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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嫦娥飛月時 前塵往事空

后土部落貿然離開東海之地,造成的影響十分巨大。首先,洪荒大地除卻一些特殊的地方,不如血海,南方不死山,整個陸地都在巫族的統治之下。區域劃分自然是比較合理的管理方式,離東海最近的巫族部落就是后土的部落。

后土成圣,建立冥府,移部終至地府。這件事并不是巫族內部商量的結果,可以說這件事完全在其他祖巫意料之外,沒有哪位祖巫會想到后土會在這個節骨眼舍身化輪回。所以不可避免的東海這片的勢力交接并沒有很簡單的完成交替,反而出現一段真空的時間。

俗話說,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在洪荒之中目前所有生靈統分為巫族和妖族,巫族的突然消失對于妖族來說自然是了不得的幸事。一方面不用再擔心受怕哪天被巫族當做血食,另一方面妖族此時已經接到妖庭的命令:收錄人族生魂和精血。很簡單的一句話,但對于妖族來說并不能當做耳旁風一樣輕輕讓它拂過耳朵。

妖族有一寶,一直掌握在帝俊和太一的手上,名叫招妖幡。這招妖幡記錄無數大妖的本命精魂,若敢背叛妖庭則立時魂飛魄散。若僅僅是這樣也不會影響未在妖庭供職的妖族,可是這招妖幡不僅僅影響獻出精魂的大妖,與大妖有血脈聯系的都會受這招妖幡影響。

于是,盡管內心對于巫族很是懼怕,洪荒大地上零散的妖族依然貫徹執行著妖庭的命令。而東海此時已經成為人族的禁地。東海沒有巫族的保護,人族此時還是很弱下,或許在人族龐大的基數下確實有不少高手,但人族從開始到現在一共也沒多少年,無論是底蘊還是實力都有欠缺。

人族零星的一些大羅金仙級高手基本上都是拜師洪荒之中大能。大神通者對于因果、業力十分忌憚,除卻圣人之外誰能不在乎業力與因果只在乎面皮?而圣人對于人族自然不會有任何私情。對于圣人而言,人族與巫妖二族其實并無不同,何解?

不論是巫族還是妖族,其實只是對洪荒生靈的不同稱謂。什么是妖?天地萬物誕生靈智便是妖,那什么是巫呢?洪荒之中凡是盤古精血所化皆為巫族。初看之下兩族涇渭分明,可是一旦細究,這天地萬物都是盤古所化,盤古開天地,身化萬物,周身最大的十二滴精血化為十二祖巫,留下心臟不停孕育巫族大巫誕生。那其他精血呢?化為山川河流,化為悠悠血海,那么兩族又有何區別?

圣人也沾個人字,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是分親疏罷了。圣人護短,可是人族、妖族、巫族三族在圣人眼中都與螻蟻無異,誰會在意自己睡覺時死了幾只螻蟻?

再來說說與這后土部落相關的人族部落。沒了巫族的依附,人族部落雖然數量眾多,但大羅金仙級的高手真的不多,尤其是在不周山和首陽山已經放出消息聚攏人族之后,東海之濱剩下的人族只有依附于后土部落的眾多小部落。李木找到嫦娥的那個部落就是如此,沒了巫族的保護,這片地區便完全暴露在妖族的視野之下。

可想而知,一時間有多少人族在妖族的屠戮下喪生。生死,一向被人認為是最大的事情,死很痛苦,看著自己血液流盡,魂魄被生生拽出體內,這才是如今東海這片以前后土部落所在地發生的慘劇。自從妖皇得到人族精血和魂魄混入兵刃可以對巫族破防之后,人族便一直是妖族煉器的重要原材料產地。巫族保護人族一方面也是為了阻止妖族鍛造出破開大巫,甚至祖巫肉身的武器。

妖皇帝俊太一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也不是什么鼠目寸光的人。二位妖皇從未滿足只是鍛造損傷尋常巫人的兵器,破開祖巫肉身才是他們的追求。而今,祖巫后土舍身化輪回,十二祖巫只余十一,都天神煞大陣無法運轉,妖族自然不會錯失如此良機。帝俊雖然身受重傷,但妖族高手又不是僅僅只有他和太一二人,妖師鯤鵬,十大妖將哪一個不是大羅金仙修為。

妖族如果聚在一起屠戮人族,巫族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怕被威脅都不得不迎戰,但妖族既不傷害巫人,也不聲勢浩大,只是零散的遍布洪荒。巫族考量之下,并沒有做出什么大的動作,只是將已經依附巫族的人族部落保護好,其他的自然只能自求多福。巫族又不是善人。

無數的巧合匯聚在一起自然便不是巧合。時機誰都會把握,尤其是被后羿射殺了九個孩子的妖后羲和。后土化輪回乃是洪荒大事,而東海之地后土部落的動向自然瞞不過羲和。于是在后土部落大部分搬入幽冥地府,少部分混入其他祖巫地盤之后,羲和的報復隨之而到。

羲和,太陰星中誕生的大神通者。早年與女媧交情深厚,后來女媧成圣二人才慢慢疏離。但羲和九個孩子身死的消息終究讓她下定決心來找女媧。羲和并不僅僅憑借自身出身才穩坐妖后之位,洪荒畢竟還是看誰拳頭大,羲和的修為便是準圣之境。當日帝俊回來后,由于傷勢過重直接閉關養傷,羲和并沒有問過仇人后羿的情況。她雖不通卜算之道,但修為底蘊在那,簡單的推理天機還是很輕松的運使出來。

無數次推算下來,羲和并未算出后羿的情況。這種現象一般發生在大劫之前,天機混亂遮蔽量劫主角,除此之外就是圣人出手干擾天機。無論哪一種,羲和都沒有能力抵抗,考慮到帝俊一直閉關不出,無法讓帝俊憑河圖洛書推演天機,羲和終于還是在闊別數千年之后來見女媧。

羲和找女媧的原因很簡單,一是女媧在妖庭有媧皇的尊名,二是女媧是與她關系最為親近的圣人。于是羲和從女媧出得知后羿并未死,于是羲和心生一計報復后羿,計策很簡單,愛而不得就是羲和計劃的全部。

多虧后土部落離開了這片地域,羲和才得以如此輕松地來到嫦娥身旁,給嫦娥吃了一粒太清道德天尊當年恭賀她與帝俊大婚時送的九轉金丹。九轉金丹,一粒可使凡人成就天仙,天仙進階金仙的丹藥。

不知嫦娥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九轉金丹入口的一瞬間,嫦娥周身仙光流轉,整個人竟然變化起來。這種變化不是尋常服用九轉金丹的變化,而是一種來自靈魂的變化,羲和吃了一驚,這股流轉在嫦娥周身的道韻她認識,是太陰星特有的月華之力。

羲和不知道嫦娥通過金丹領悟了什么,但有一點可以確認,嫦娥的氣息已經變化。羲和這時忽然想起之前看嫦娥第一眼時,便生出奇怪的感覺。前文說過,嫦娥自小有疾,其實乃是嫦娥一直是級陰的體質,其母親在懷孕期間不堪忍受所以才撒手人寰。后羿遍尋功法不得的原因也在這里,尋常人修煉必要陰陽協調五行穩定才可踏入修仙之列,而嫦娥自小陰陽便不調,五行不順。尋常人族哪能想明白其中關卡。

“太陰星嫦曦拜見姐姐。”嫦娥,不,應該是嫦曦清冷的面容下說著讓羲和十分震驚的話。羲和可從來不知道太陰星有兩個生靈誕生。

“這,不知妹妹怎么會在。。。”后面的話羲和并未說出口,但嫦曦卻已經知道羲和想要問的是什么。

“我本與姐姐一起誕生,只是當時太陰星上來了一次客人,那客人陰差陽錯之下懷了我的根基,我在月桂樹的指引下,輪回人族,借人族大氣運修補根基。”

“來客?”羲和蹙著眉頭,這些事自己并沒有記憶,也不知真假。

“是的。我們當時只是太陰星的月華之精,未有化形,若不是我被傷了根基,也不會醒轉更不會留有印象。”嫦曦的清冷好像是自身的一部分,雖然在向羲和解釋,但她的語調并沒有一絲變化。

羲和也不知該怎么說,本來只想報復一下后羿,結果竟然蹦出個妹妹。當下雖然不能確定,但嫦曦如果說的是真的,那么太陰星那棵從自己誕生前便存在的月桂樹應該知道些什么,何不與嫦曦一同前往太陰星驗明正身。

“既然如此,嫦曦妹妹可與我一起回轉太陰星。”

嫦曦并未有什么眷戀,或許有只是羲和并未發現。嫦曦對于羲和的提議并未否定,兩人一道駕馭祥云飛往太陰星。

“這就是嫦娥奔月嗎?”嫦娥家不遠的一間屋子里,一位身著獸皮的青年漢子坐在屋前石凳上看著飛走的嫦娥輕聲呢喃:“也不知道嫦娥心中可有后羿。”輕輕搖搖頭。感情的事誰又能理得清呢?除卻當事人,青年漢子又怎好評論是非,畢竟只是答應的承諾,當嫦娥飛月之時,嫦娥便不再是凡人。李木對后羿的承諾自然不能兌現。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如之奈何?”青年看著灑出皎潔月華的太陰星,心中略微有些感慨,“希望你不要后悔,人生就是一座苦海,選擇了就好好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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