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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這個皇帝該不會是哪位心理大師穿過來了吧?要不然古代就真有讀心術這種東西?

寧溪月直到坐下,也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還不到半個時辰,譚峰給她的意外驚喜和驚嚇就遠遠超出她的想象,皇帝副本的攻關難度正在她心里以火箭般的速度蹭蹭往上升。

看得出來譚鋒在飲食方面還真沒有皇帝架子,很普通尋常的飯菜,他也吃得津津有味。當然,寧溪月絕對不會承認,這是被自己吃得香甜所影響出來的效果。

吃飯的時候還沒有想很多,但是吃完飯,譚鋒和她分坐在桌子兩邊,捧著一杯茶一邊慢悠悠喝著一邊閑話家常的時候,寧溪月這心里就開始長毛了。

皇上什么意思呢?他是要留下來?可素云不是說第一次侍寢的嬪妃都要先被抬去養心殿嗎?總不能為我破例吧?唔!要是破例也挺好,大冬天的,就算是裹在被子里被兩個太監抬過去,也會凍死人的好吧?再說也尷尬啊。如果能省了這道程序,哎呀那就自在了,而且這會不會說明皇帝對我有些另眼相看呢?呸呸呸!人貴自知,寧溪月,你樂觀可以,但不要盲目樂觀好嗎?

“在想什么?”

正出神呢,就聽譚鋒淡然問了一句,寧溪月嚇了一跳,險些沒把口中茶水噴出來,連忙掩飾道:“沒……沒想什么。”

“嗯?”

譚鋒挑眉看她,那張小臉上分明寫滿了此地無銀般的心虛,他輕輕一笑,對于得祿道:“行了,你也下去,讓他們伺候著你,就在這里吃一頓吧。”

于得祿會意,答應一聲,招招手,帶著屋里太監宮女們悄悄退出,這里譚鋒就看向寧溪月,輕聲道:“有什么話就說吧,人我都遣退了,哪怕說錯話,也不怕丟臉。”

寧溪月:……

“呃……”

皇帝陛下都這般善解人意了,她再抵賴下去好像有些不厚道,好吧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她好像根本就抵賴不過去啊。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那個……吧……”

寧溪月吞了口口水,總覺得接下來自己問出去的話以古代女子來說,好像有點不要臉,但……她真的是很好奇嘛。

譚鋒慢悠悠喝了口茶水,沒說話,挑眉鼓勵寧溪月繼續說。

“皇上你今晚是要留宿在這里嗎?”

豁出去了。要么說好奇心殺死貓呢,古人對此也是有充分認識的,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

到底是皇帝,沒做出噴茶這么沒風度的事,但寧溪月看得清楚,皇帝陛下平靜的面容抽搐了兩下,喉頭活動驟然頻繁,好像是非常艱難才將嘴里的茶水咽下去。

“你希望朕留下來?”

譚鋒面無表情的問,然后就見寧溪月雙手亂搖如風中之蝶:“沒有沒有,我……臣妾就是有些好奇,不是說……第一次侍寢,都要去養心殿開光嗎?”

譚鋒:……

“開光?”

不好,總覺著皇上的表情似乎有點猙獰,寧溪月恨自己這喜歡耍貧的嘴,連忙解釋道:“比喻,就是個比喻,皇上您懂的。”

“朕不懂。”譚鋒加重語氣:“你到底是怎么能把開光這種事和侍寢聯系起來的?”

“就是……請了菩薩都要開光嘛,然后……那個……做妃嬪的,頭一次侍寢……也都要去養心殿……”

寧溪月縮了縮脖子,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捂著臉道:“皇上,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您……您領會一下精神就好。”

譚鋒:……

“很好,真不愧是寧風起的女兒,行事說話和你爹一樣,處處都透著一股子與眾不同。”

譚鋒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寧溪月幾眼,淡淡道:“既然進宮了,就好自為之吧。”

寧溪月雞啄米一樣的點著頭,心想只要皇上您想不起來殺我,我一定好自為之。

譚鋒都走到門口了,忽然又想起一事,沒回頭,只是仿佛不經意般道:“對了,知道照月軒旁邊就是冷宮,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寧溪月有些摸不透皇帝問這話的意思,最后只好老實回答:“那個……沒什么打算啊,要是那里讓進去的話,打算瞅個時間過去熟悉下環境。”

“熟悉環境?”譚鋒轉過身來,就見寧溪月猶豫道:“萬一將來……我也進去了呢?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咳咳,其實照月軒挺好的,將來我要真被打入冷宮,離著近,搬東西也不費事。”

“你這是裝可憐?”

譚鋒冷笑,卻見寧溪月搖頭認真道:“沒有,我真覺著這個結果對于我來說,還是很不錯的。”是很不錯啊,總比被賜白綾和毒酒好吧?

所以她真不是故意賣慘博同情,不過看譚鋒的樣子,好像已經認定她就是在裝可憐了。寧溪月聳聳肩:真是的,這時候你那讀心術的能力哪兒去了?算了,真難伺候,反正我就是這么認為的,你愛咋想咋想。

冬日夜長,出了照月軒的時候,夜色已經全籠罩了大地。于得祿手中多了個燈籠,在皇帝身后為他照著路,一面道:“奴才就說找人過來伺候著,皇上偏偏又不用,這奴才一個人,一只燈籠,萬一照應不到呢?傷了龍體,奴才萬死莫贖啊。”

“行了,少廢話,朕又不是小孩子,還能跌了摔了怎的?”譚鋒哼了一聲,于得祿就不敢再說,卻見主子忽然停下身形,扭頭向身后看去。

并沒有什么“驀然回首,佳人就在燈火闌珊處”的浪漫和留戀,照月軒只有兩個屋子里亮著燈光,似乎院門都關上了。

這個女人,她對朕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你哪怕面上做做樣子,拿出一副倚門相望的姿態來又如何?

譚鋒在心里磨了幾下牙,目光一轉,就看到照月軒西邊的稀疏樹影,隱約還能看到冷宮高墻的輪廓。他不自禁就想起寧溪月說的話:離著近,將來真要被打入冷宮,搬家也不費事。

這到底是個什么女人啊?連點忌諱都沒有。

譚鋒記起自己小時候,當時備受先皇寵愛的郭貴妃只因為宮女和人閑話時說的一句“聽說那冷宮里也關過貴妃娘娘”,就將人活活杖斃,越發佩服寧溪月的沒心沒肺。

“于得祿,你說,這寧氏女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轉身繼續往養心殿去,譚鋒似是不經意的問著身邊心腹太監,察覺到對方又在偷看自己,他便笑罵了一句:“滾蛋,誰要你揣測我的態度說話?我就問你,你自己覺著她如何?”

“回皇上的話,奴才覺著,這位小主可不簡單。”

于得祿沒辦法,只好實話實說,卻聽譚鋒沉吟道:“不簡單?怎么個不簡單法兒?就憑她那份兒沒心沒肺?”

“恰是這樣,奴才才覺著她不簡單呢。”于得祿陪笑道:“皇上,奴才在這宮里三十多年了,可沒見過這樣的主子。您再想想寧大人之前做的事兒,這位小主言談間,顯然也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可就是這樣,她還能那么沒心沒肺的,又有趣兒,奴才看著她還挺樂呵。奴才覺著,這人啊,一旦凡事做最壞的打算,對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欲無求,那就是不簡單的,因為她能豁的出去啊。”

譚鋒點點頭:“你說的沒錯,無欲則剛。這寧氏女的確有點這個味道。”

于得祿得了主子認可,松了口氣,連忙又道:“可不是?若這樣女子還是個冰雪聰明的,那可就更值得提防了。”

說完又悄悄看了譚鋒一眼,卻見燈籠微弱的光芒下,主子面上似是若有所思,但旋即又展顏一笑,輕聲道:“從我記事起,這后宮便是死水一般,除了那股子血腥氣,便是一股子糜爛的陳腐味兒,如今忽然多了她這么個異類,你別說,朕還有點期待了呢。”

于得祿笑道:“皇上是打算抬舉這寧常在了?若她知道,不知該多高興。”

譚鋒想起空無一人的門口,沒好氣道:“你確定她會高興?朕的寵幸不但是榮耀,更是吸引明槍暗箭的靶子。我看她言語行動雖是大大咧咧,心思卻通透,未必看不出這一點,到時候別說高興,不埋怨朕就不錯了。”

“這不能。”于得祿斷然道:“皇上的恩寵,那是多大的榮光?哪個女人會這般不知好歹?更何況,皇上,奴才說句不該說的,就憑您這人才,那女人見了您,還有不喜歡的嗎?”

讓他這么一說,譚鋒又想起寧溪月初見自己時的驚艷目光,心中郁悶立刻一掃而空,覺著熨帖了幾分,淡淡道:“別人我不敢說,這寧氏女看著的確是個以貌取人的。”

“那是,奴才在旁邊看得清楚,她看見皇上,那眼睛都舍不得轉開了。”于得祿一見這話對了主子心思,連忙附和,果然,就見譚鋒嘴角彎了彎,流露出一絲笑意。

“皇上是不是明兒就翻她的牌子?”

于得祿小心翼翼又問了一句,就見譚鋒沉吟一會兒,搖頭道:“不了,朕今日過去看了一回,人人都只以為朕是去出氣的,也就沒人會在意她。可若是叫了她侍寢,怕是就有許多人要開始琢磨。這一來,她的日子可就沒有現在這般好過。若說起來,她這樣性子,合該嫁個門第不高,為人卻好的丈夫,能由著她在小門小戶里自由自在的玩樂嬉戲,偏偏造化弄人,卻讓她進了這后宮……”

說到這里,長嘆一聲,卻是沒再說下去。于得祿也不敢接話,想著從前皇上和太后過的日子,明白皇上著實是厭煩這后宮里的勾心斗角黑暗血腥,可是,沒有了黑暗血腥勾心斗角,那還能叫后宮嗎?

主仆兩個默默想著心事,回到養心殿時已近亥時,于得祿小聲道:“皇上今兒也沒翻牌子,這會兒便早些歇著吧,明日還要早起上朝呢。”

譚鋒伸了個懶腰,笑道:“許是出去走了一趟的關系,這會兒朕卻精神得很,躺下來也睡不著,索性再看幾本奏折。沒什么事,你下去歇了吧,留兩個得用的小太監在這里伺候著就行。”

于得祿只得答應,出來后派了兩個伶俐小太監進去服侍,他則抓緊時間回自己的房間歇一會兒。

且說寧溪月,她是個急性子,知道照月軒旁邊是冷宮,第二日梳洗用過飯后,便嚷嚷著要過去,卻被素云攔住,只聽她道:“小主,今兒刮著北風呢,萬一出去再著涼了怎么辦?不如您就在屋里歇著,讓奴才們伺候您,豈不好?”

“就因為是冬天,沒有什么玩樂的東西,指甲油不能做,胭脂不能做,香也不能做,沒有花開沒有樹綠,連只蟋蟀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有個小廚房,原來是個只能看不能摸的貨,你說,這樣日子,再不讓我出去逛逛,是想憋死我嗎?”

寧溪月唉聲嘆氣,然后拉著素云的袖子道:“好素云,你就別攔著我了,你聽聽院子里,這也好意思叫刮北風?連個嗚嗚聲都沒有。若說從前你怕我知道那邊冷宮,可昨晚皇帝陛下親口認證,都戳破了,你還攔著我做甚?”

可憐素云在深宮近三十年,她就沒遇見過這樣的主子,簡直是束手無策,因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苦口婆心道:“小主,這不是玩的。當年郭貴妃萬千寵愛在一身,可就因為身邊宮女同別人閑話時說了句‘聽說那冷宮里也關過貴妃娘娘”,她就將對方杖斃。沒想到最后竟也沒逃脫這一語成箴,到底進了冷宮,小主,雖說您是個百無禁忌的性子,可是在后宮,這些事情真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什么?就因為說了句冷宮里關過貴妃娘娘,就……就被打死了?”

寧溪月一臉的震驚詫異,影視劇中常有嬪妃動輒杖斃宮女太監的情節,她還以為只是為了表現后宮殘酷的藝術加工,事實上那可是活生生一條人命,哪好意思就隨便處死,不怕造孽嗎?

誰成想,今日素云竟然現身說法,告訴她后宮比影視劇中的還要殘酷,太監宮女真的就是螻蟻,主子一句話,讓她活就活,讓她死便死,沒有任何掙扎余地。

“是啊,關鍵是死了,也沒能解了這一句箴言。不到三年,郭貴妃失寵,又因為家族牽連進一樁大案子,被貶為庶民,她也被先帝爺打入冷宮。”

“什么箴言?難道這不是報應?救人一命就勝造七級浮屠,由此可見,殺人一命,怎么著也得下個七八層的地獄吧?只是將她打入冷宮,算好的了。”

哪怕在古代生活了這么多年,寧溪月的現代女性意識仍沒有半點淡化,她沒辦法認同這種草菅人命的變態殘暴行為。只是這種驚世駭俗的言論清霜雖習以為常,但素云等人卻是剛接受洗禮,頓時就被她這標新立異的奇葩言論給震住了。

“素云。”

寧溪月又開始磨纏了,素云實在是招架不住這位主子,只得無奈道:“好好好,小主,咱們說好了,只進去看看啊,其實……那里真沒什么好看的,十個人里有九個人都是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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