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竹知道呂婠被貴妃打入地牢這事兒,立刻去求太后了。本來太后是不想管的,但聽到侍衛搜到董君清的腰牌,立刻就坐不住了。這個君清怎么回事,讓人搞事情,也不知道做得干凈些。
“娘娘,太后下令放了呂婠。”
“隨便她吧。”劉清子剛剛午覺睡醒,睡眼惺忪。反正侍衛來報,呂婠并無可疑。太后這一出恰恰證明了呂婠雖不是細作,卻是她的人。“對了,既然太好的人,就賞她一個一等宮女做做,讓司珍司的人“好好”照顧照顧。”
這一天,司珍司空降了兩個人,一個司記崔嘉禾,一個是一等宮女呂婠。進入了六司,就有資格讓太醫看病。
雖然呂婠在地牢只呆了一天,但受盡了刑法。她剛到司珍司,就有太醫給她瞧病。太醫院派來的是醫術最好的太醫——慕流川。
“只是皮肉傷,并無大礙。”
呂婠以為這宮里醫術最好的太醫可能是個老頭兒,沒想到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
“謝謝慕太醫。”
慕流川給呂婠開了幾貼藥,然后呂婠就跟著他去太醫院抓藥。呂婠抓了藥回來,看到其他四個一等宮女正坐在房里喝茶吃點心。
宮中規矩,一等宮女限額,現在有五個,這就意味著當中有一個必將被趕出司珍司。如此一來,這四個人自然不會給這個空降的一等宮女呂婠好臉色。
好臉色,不給就不給。反正呂婠又不是真的想做女官。
“姐姐,”柳香竹提著食盒來看望呂婠,兩個人坐在了呂婠的床鋪邊。
“每次都給我送吃的,你想把我喂成豬嘛。”
“嘿嘿。”柳香竹見呂婠床鋪有些亂,又說道:“姐姐,我幫你收拾一下吧。”
“行吧。”反正呂婠還要去煎藥,就讓柳香竹收拾吧。
柳香竹掀開被子……
“啊~~~”
呂婠一只腳才跨出門,被青竹地喊叫聲給喊了回來。
“怎么了?”呂婠走到自己的床鋪邊一看,幸虧掀了被子,要不然真不知道被褥已經被弄濕了。
“誰干的!”柳香竹大喊,不過卻被呂婠攔在了身后。她不是司珍司的人,鬧事總歸是要被惹上麻煩的。
“誰干的!”呂婠呵斥,這四個一等宮女跟著沒事人一樣接著喝茶吃點心,完全不理會呂婠。
“這里就住著咱們五個人,難道你們想說是鬼弄的!”
其中一個宮女站了出來,狠狠推了呂婠一把,“是我們做的又怎樣!”
幸虧有柳青竹扶著,呂婠差點摔在地上。
現在,呂婠怒火中燒,她看到桌上的茶壺,愛喝茶是吧,讓你們喝個夠。“行啊,咱們是一個司里的宮女,當然是有“福“”同享。”
“哎,你干什么!”
呂婠把茶壺里的水倒在了別的床鋪上。
“你!”四個宮女把呂婠和柳青竹圍了起來。
“不去干活,在這兒做干什么呢!”福音在外頭喊道。
屋里的所有人全都嚇得跑了出去。司珍司的掌事太監,她們只是一等宮女,自然要聽他的。
“都去干活吧!”
“是。”
福音給了呂婠一個眼神,呂婠很識相地留了下來了。
宮女跑去干活了,柳青竹也被趕走了。呂婠不明所以:“公公,有何指教?”
“本公公問你,考試的時候,你是如何得知那玉佩的來歷的?”福音把玉佩送給了詩會上的姑娘,后來再去找那姑娘,一直找不到。
“呃……”呂婠一愣,她沒想到福音會問這個。“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見過似的。”
見過?
“行吧,你去干活吧。”
“是。”
司珍司老大的位置是空的,宮里頭都看好冷若顏會坐上這司珍的位置。可是空降了一個司記崔嘉禾。按理說,在司珍司里,冷若顏和崔嘉禾同為司記,應是平起平坐。偏偏崔嘉禾是皇帝的堂妹,也就是說,司珍司根本就是崔嘉禾說了算。
“今兒個本官要做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崔嘉禾穿著司記服飾宣布她要做的事,“清洗咱們所有的珍寶。”
“大人,萬萬不可,”冷若顏一聽不妙。“想一些金器銀器是萬萬不能沾水的。”
崔嘉禾從小被寵壞了,沒人敢說她的不是。這下被冷若顏說不是,立刻不高興了。“放肆,本官說什么就是什么!”
“是。”冷若顏無奈,只得答應。
過了幾天,皇帝跑到司珍司發火。
“皇上息怒,”司珍司所有人都被嚇得跪在了地上。
“究竟是誰用水去洗九龍杯的。”九龍杯是用金子做的,小小的杯子上有九條龍。這次外國使臣覲見,作為回禮,崔孝珩把這對杯子賜給了使臣。沒想到讓外國使臣看了笑話,說是堂堂天啟國,居然送別人生銹的杯子。
崔嘉禾早就嚇得不停地掉眼淚。“皇上,看在我是你堂妹的份上,求求你,原諒我吧。”
要不是太后來求,崔孝珩是絕不會同意崔嘉禾進司珍司的。這下好了,崔嘉禾做的好事,讓國家失了國體。
“穿朕旨意,崔嘉禾德行有事,致使國家失體,撤去司珍司司記一職,著起閉門思過,三年內不準入宮。”
崔嘉禾離開皇宮了,不過也在皇宮里出名了。好好脾氣的皇帝因為她,第一次在撤了女官的職位。
“冷若顏接旨,”福德到了司珍司宣布升冷若顏當司珍司的司珍的旨意。
多年媳婦熬成婆,冷若顏將圣旨拿在手里,激動地熱淚盈眶。
“公公留下來喝杯茶吧。”
“不了,本公公還要回太和殿伺候皇上呢,就不喝了。”
才送走了福德,冷若顏就愁壞了,崔嘉禾是走了,可是她留下來一堆爛攤子。
“來人,陪本官去倉庫。”
“是。”一等宮女彩英和冷若顏一起去了倉庫。
一推門,冷若顏就感覺自己好像踩在了什么渣滓上。她撿起來一聞,是茶葉。
窸窸窣窣的聲音。“誰?誰在哪里?”
手上沾了一些茶葉,呂婠用手帕迅速擦掉了手上的茶葉渣滓,立刻跑到了冷若顏的面前。
“是你,”第五位一等宮女,冷若顏自然認識。
彩英沒什么好臉色,一等宮女多一個,說不定被趕出司珍司的會是她。
“奴婢叩見大人。”
“呂婠,你在這里做什么?”
冷若顏看到呂婠身后有兩個金鐲子,立刻示意彩英拿過來。
“大人,”彩英把鐲子拿給冷若顏。
之前因為崔嘉禾說水洗所有珍寶后,好些金器已經褪色了。冷若顏看了這個恢復原樣的金鐲子,很是滿意,“你是怎么做到的?”
“奴婢把鐲子放在茶葉里七日,今天特意來瞧瞧。沒想到真的可以恢復原樣。”呂婠最近腦子里總是會浮現出自己以前把金鐲子放在茶葉里的情形,本來只是想找回記憶,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居然讓司珍司的金器恢復了原樣。
“這些茶葉哪兒來的?”
“司膳司每個月都會有一些劣質茶葉多出來,她們最后都是扔掉。皇上倡導節約,于是奴婢便向她們要了這些不要的茶葉。”呂婠知道,拍皇上馬屁,總歸是沒錯的。
太和宮,崔孝珩拿著九龍杯贊不絕口。
“這個宮女到是有些本事。”
冷若顏知道皇帝重視九龍杯,于是第一時間把呂婠用茶葉恢復金器的事稟告給了皇上。
“皇上,奴婢想……”
崔孝珩明白冷若顏的意思,她要說的真是他的想法。“如今司珍司沒有司記一職,就讓她做吧。”
不到一個月,呂婠從一等宮女升為司記。司記,顧名思義是專門做文書記錄工作的,職位高于一等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