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只是有些嗓子不太舒服。”

宋南歌沙啞的聲音出賣了她。

強裝鎮定，喝了杯水。

電話那頭卻沒有了聲音……

“你還在么？”南歌啞啞的嗓子有了別的味道。

“嗯”

菜澤雨輕輕的恩了一聲，表示他還在。

“謝謝你，謝謝你和我說對不起，我等這一聲對不起等了好多年。”

“……”

“曾經我為了我的幼稚買單，花了好幾年的青春去償還，我不敢去戀愛，一次我就怕了。”

南歌的聲音明明在菜澤雨的耳朵上響起，他卻覺得南歌離他好遠好遠……

多年以后他才明白，那就是所謂的距離。

菜澤雨知道自己有多可恨，可是現實就是這么造化弄人。

“對不起”

他除了對不起，似乎做什么都于事無補。

一個女生把最美的年紀都獻上了，他卻憑空消失了。

“嗯過去就讓他過去吧。只不過現在和你的問題是能不能不要再干擾對方的生活。你可能不知道我媽這個人，平時熱心腸什么都愛說，況且她也不太清楚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可能給你造成了麻煩，我想以后我們就不要再聯系了。”

南歌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分子上了，可憐了菜澤雨只是默默聽著，一點都沒有應答。

關閉手機……

南歌移動窗前，看著剛才他停車的地方，把嘴貼向玻璃。

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這個吻她是在和過去告別，眼角劃下一個淚珠。

緊接著，像掉了線的珠子再也控制不了了。

順著玻璃緩緩坐在地上。

“南歌……”電話這頭，菜澤雨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

盡管電話里是掛斷嘟嘟的聲音。

他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這是他第二次亂了心房，想起畢業前的約定。

高中是個快樂的青春期。

“阿澤”一個穿著三中校服的女孩子笑著跑過來，手里拿著礦泉水。

正在打籃球的菜澤雨“不打了”

一群同學們起哄“南歌又來給你送水了，哈哈”

每到放學以后，男同學們就跑到操場打上一會籃球在回家學習。

青春的氣息洋溢著整個操場上。

菜澤雨還是老樣子，笑笑不語。走向南歌。

“慢點些”說的很溫柔，很難想象出以后的菜澤雨能變成冰山臉。

他舉起手接過南歌手里的水，順便撥了撥她因為奔跑而亂了的長發。

“沒事，”南歌笑起來美極了，兩個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從高一開始，宋南歌遇到菜澤雨眼睛里便全是他。

宋南歌和菜澤雨是同班同學。

學習成績在班里都是數一數二，他們兩個是老師眼里的尖子生，也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學習優異，模樣好。這就是人們口中的天之驕子。

在宋南歌眼里，遇見菜澤雨是學習中最高興的事。

兩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阿澤，以后你會考帝都吧”女孩甜甜的聲音，里面是滿滿的期待。

“嗯”男孩堅定的語氣。

讓女孩更開心了。

“那我們來拉鉤……”女孩子伸出小手指一臉興奮的看著男孩。

本以為男孩會拒絕這個女孩的幼稚舉動，不料男孩卻很配合女孩同樣伸出了小拇指。

小拇指和小拇指輕輕一勾。

女孩開心的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男孩就是這么靜靜的任由女孩指揮。

“蓋章”

大拇哥和大拇哥相碰，這個約定就達成了。

小女孩也就是宋南歌心里默默想“等到了大一，我一定會變白。”

小男孩菜澤雨也在心里堅定的說“小南歌，與你同行。”

一個誓言兩個承諾。

在高考放榜那一刻，宋南歌感覺全世界都變得好看了。

她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夢寐以求的大學。

她四處在榜上尋找菜澤雨的名字。

南歌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來自昨天的菜澤雨一通電話。

他在電話里聲音有些沙啞，好像哭過一樣，一直說著對不起。

南歌當時徹底慌了，就一直問他，然而對方就像復讀機一樣，反復的說著對不起。

不知道說了多久，電話就被無情的掛斷了。

南歌打過去已經變成空號了。

她心有余悸把那通電話當作菜澤雨的惡作劇。

對，一定是惡作劇。

所以今天發瘋似的找他的名字，結果沒有，沒有，通通沒有。

撥打了那個早已記在心里背的滾瓜爛熟的電話號碼。

一個女聲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她找到了班主任，被告知考試當天菜澤雨交了白卷……

又記起當時考完試卻四處沒有找到他，在等待學分之前一直就是靠電話聯系的。

電話里菜澤雨的聲音聽的十分疲憊。

美美都是匆匆的幾聲問候，他就找機會掛斷了。

就這樣，他徹底消失了。

在宋南歌的世界里也消失了。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笑的甜甜的，眼睛彎起來像月牙的宋南歌。

尤其是她喊阿澤的聲音。

他有多久沒有阿澤這個聲音了，……

久到他以為一個世紀那么長……

菜澤雨自嘲道“活該，真是活該啊”

手機扔到墻角角落，不想理任何人。

菜澤雨終究是被時間打敗了，在考試的前一天陰差陽錯的得知了父親患上了癌癥……

精神瞬間崩潰，在那之前父親說工作出差要去外地一段時間，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好好考試。

原來一切都是幌子，要不是醫院的醫生沒有找到媽媽打電話打到了家里讓續住院費用，菜澤雨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知道。

這可能就是最大的原因，后來他選擇了不再和任何人聯系，包括最喜歡的宋南歌。

考試交了白卷……

就這樣他離開了。

他撐死了搖搖欲墜的小家。

好景不長，病痛終究要了他父親的命。

抗癌兩年時間撒手人寰，欠下了30多萬的債務。

那段時間是最難挨的，母親也郁郁寡歡，只有他咬牙拼命向前走。

他18歲的肩膀上扛下了他這個年紀承受不了的壓力和債務。

最痛苦的日子也是他最卑微的時候，卑微到他都不敢去想宋南歌這個名字。

因為他知道，那時的他配不上那么優秀的女孩子。

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