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并不愉快,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彼此都陷在不甘受人擺布的境地,而同樣的境遇讓我們成了同盟。
我們棋逢對手,都懂得如何讓這短暫的結盟給自己帶來最大的價值,也因為彼此旗鼓相當,讓對方都被迫成為了盡職的隊友。
逼我聯姻的老狐貍,即便不顧及女兒的人生,也不關心我私下的放浪,但畢竟在乎臉面,最終打著不愿女兒遇人不淑的名頭,演了一番強迫女兒與我撇清關系的戲碼,做足了嚴父慈心的人設,只是,可憐他那個女兒,從頭到尾都是由他擺布,而這樣的女兒,他不只一個。
迫著梓涵接受合約情侶的經紀公司,眼見我這位圈外男友帶來的熱度更大,麻溜地放棄了原來的打算,轉頭就給了梓涵一份戀愛細則公布計劃,明面上打死不認,避免脫粉;暗地里有計劃地發布所謂的偷拍跟拍照,幾次三番博取熱度。
繁忙的工作與撇不開的重壓中,與梓涵的相處變成了被動的私人時光;我苦中作樂,拿她尋開心。我知道她對于經紀公司的咬牙切齒,在她神色尷尬卻強裝高傲地向我轉述公司安排的時候、故意為難迫她低頭。我欣賞她對于網上謾罵的無動于衷,也知道她偶爾借酒消愁的懦弱委屈。
兩個同樣忙碌的人,在被動經營的私人時光里,從警惕到懈怠、從彼此厭惡到相對而飲,也算順其自然。自然到,我在結束了自己的麻煩后,竟然依舊配合著她的演出。
我去接機、去探班、更會在一些特別的節日里,遵從經紀公司的安排,幫梓涵慶祝。“百變是我”節目梓涵拿到總冠軍后,經紀公司再次安排我倆相會,力圖通過事業感情雙得意的營銷亮點,將梓涵推上熱搜。我沒有異議,臨近年末,鑫安的工作短暫地告一段落,我需要契機發泄這長久的壓抑,而梓涵,由于錯失了春節一項重要通告,不得不遵從公司的安排,以這樣的方式彌補熱度。
那晚的會面,我和梓涵同樣的散漫。幾杯酒下肚,我覺得燥熱起來,無聊的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發生點什么并不意外。我有年少時的資歷為本,推動著一切向想去的方向演進,而梓涵混跡娛樂圈多年,對這樣的戲碼自然也不陌生。然而,就在即將水到渠成的關鍵時點,梓涵突然將手機甩給我,“我的體檢報告,過目下,出于對等,我要求看你的。”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不覺得有何不當。男歡女愛,本是樂事,若一不小心染了病反倒得不償失。梓涵的體檢報告,出于意料的干凈。我笑著將手機拋還給她,“娛樂圈多年,能保持這般,可敬可佩。”
梓涵面無表情,“你的呢?”
“我太忙了,哪顧得上體檢。”
梓涵呷了口酒,推開我的手,“那就到此為止。”
我自然不愿,“各取所需罷了,何必這么認真,我一向玩得干凈,保證沒問題。”
“各取所需,本就不走心,才更要保重身體。再說了,”梓涵輕挑嘴角,“鄧公子嘴里的干凈,誰知是什么底線。”
我惱了一會,酒意之下,只覺又困又乏,竟也沒就此離去。后來,也許是實在經不住困意,我和梓涵都睡了過去,直到被陶陶電話吵醒,我才發現,兩人昨夜竟是同床共枕。
待我接完電話,梓涵已經消失。我躺在床上,無所事事了一會,就輪番接到損友們共度春宵的調侃轟炸。原來,梓涵的熱搜已經上線。
我有些生氣,原因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是欲求不滿,也許是梓涵灑脫的離開,也許是熱搜下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
我沒有聯絡梓涵,她不像我,麻煩還沒結束,我們依然是合約情侶,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再來求我配合。
這次,我又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