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方財政支出與城鄉收入差距的關系研究
- 謝芬
- 19字
- 2021-03-12 19:39:33
2 城鄉居民收入差距與財政支出的基本理論
2.1 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基本理論
2.1.1 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相關概念界定
2.1.1.1 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概念的界定
如果要將居民劃分為城市居民和農村居民,首先要對城市和農村進行劃分和界定,城市和農村之間并沒有截然不同的分界線,特別是在發達國家城市和農村之間的界限相對模糊。為了研究和行政管理的方便,現實中往往采用一定的指標將它們劃分開來。不同國家對城市和農村劃分的標準也不一致,導致了城市和農村的界定也有所差異。就中國而言,根據人口指標、行政指標和經濟指標,將國土劃分為市、鎮和鄉村三個層次,通常將市和鎮歸為城市,而將鄉村歸為農村。不過從新中國成立至今,市、鎮和鄉村的劃分標準經歷了多次變化,再加上中國城鎮化戰略的推進,城鎮和農村無論是行政區劃還是統計口徑都在不斷調整,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的統計也隨之發生變化。
一般來說,劃分城鄉居民有兩個標準,一種是根據公安部門的戶籍統計,將居民劃分為“農業人口”和“非農人口”,另一種是根據經濟條件和生活方式,將居民劃分為“城鎮人口”和“鄉村人口”。根據國家統計局網站對相關指標的解釋,關于“城鎮人口”和“鄉村人口”的相關數據,2000年、2001年的人口為當年人口普查推算數。2005年起各地區人口數據為常住人口口徑。各省份統計年鑒關于城鄉人口的指標差異也比較大,在有些年份,有些省份把兩種口徑的指標都列了出來,有些省份則只選擇了某一種指標用于說明城鄉人口情況,但從2005年起,從各省份到全國大都采用常住人口口徑,且這種數據的取得大都是按照1%人口抽樣后推算得來的。本書研究中還是優先選擇了戶籍統計反映出的“農業人口”與“非農人口”,所以在使用此指標的情況下,本書所使用的城鄉居民概念還是源于這種劃分,在實在無法找到此類數據時,才會用“鄉村人口”和“城鎮人口”進行替代。這兩個指標看起來差異可能有些大,但考慮到中國農業人口流入城市后辦理暫住證進行登記的數量不是很多,而且抽樣的時候本身是“非農人口”的城鎮居民被抽中的可能性更大,所以,用這種方法對數據進行處理也有一定的合理性。
2.1.1.2 城鄉居民收入的界定
收入是一個流量概念,居民收入是指個人或家庭從任何來源得到的金錢或其他等價物,它是通過國民收入初次分配和再分配形成的。在研究城鄉收入差距時,對城鄉居民收入的統計口徑將直接影響到城鄉收入差距的計量,這就需要明確城鎮和農村居民的收入來源和構成,即明確并統一居民收入的口徑。在城鄉居民收入的統計上,目前用得較多的是家庭可支配收入,Khan等(1992)定義了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家庭可支配收入的構成。城鎮居民家庭收入由八項構成,主要包括工資性收入、非勞動成員的收入(包括退休金和福利津貼)、經營性收入、財產性收入、實物收入和凈補貼、租金收入和其他收入;農村居民家庭收入也由八項構成,主要包括工資性收入(包括退休金、其他報酬和實物收入)、經營性收入、除了勞動報酬以外的收入(主要是指從鄉、村、合作社、國家和其他企業獲得的收入)、自己消費的農村的總價值、財產性收入、房屋租金、轉移性收入、其他收入。
在界定中國城鄉居民收入時,存在一定的分歧,主要原因在于中國城鄉居民收入來源中存在大量的隱性收入和非貨幣性收入。特別是城鎮居民有大量隱性補貼,如果不考慮這類收入將會大大低估城鎮居民的收入水平。據相關資料統計,中國城鎮居民獲得的隱性補貼占到可支配收入的53%,農村居民享受的補貼只占到了純收入的9%,可見其差距之大,必然會影響到對城鄉居民收入水平的估計,也會影響到城鄉收入差距的統計。另外,有的學者認為城鄉居民生活消費存在較大差異,城鎮居民生活消費成本更高,僅僅以名義收入來衡量城鄉居民收入,會高估城鎮居民收入水平,如果考慮物價水平差距,以城鎮居民的真實購買力來衡量其收入水平更加合理。因此,在城鄉居民收入界定時,基于不同考量會得出不同的統計數據,這對相關問題的研究會有一定的影響,值得注意。
2.1.1.3 收入差距的界定
收入差距是指在一定時期內居民在獲得收入數量上所存在的差別,可以分為絕對收入差距和相對收入差距。絕對收入差距是指以貨幣單位或其他實物指標表示的不同群體和個人之間的收入差距的絕對數額,它能夠反映不同群體和個人之間收入差距的大小。相對收入差距是指用收入比重或收入相對份額來表示不同群體或個人之間的收入差別,它能夠反映收入差距的相對程度,有利于對收入差距進行縱向和橫向的比較。盡管這兩類指標都可以衡量收入差距,但絕對收入差距只能反映絕對數額,不能反映相對程度,不利于對收入分配差距進行比較分析,在對收入差距研究中,更多的是使用相對收入差距,本書研究中也主要采用相對收入差距這一指標。
收入差距按照不同的標準可以分為不同類型,具體來說,主要有以下幾種劃分方法:一是按照區域劃分,可以分為城鄉收入差距和地區收入差距;二是按照所有制和行業劃分,可以分為不同所有制之間的差距和不同行業之間的差距;三是從社會分層角度來劃分,可以分為不同階層之間的收入差距。另外,與收入差距相關的另外一個概念就是貧富差距,貧富差距是指社會成員之間實際占有財富的多少的差距,定義為:某一時點不同社會成員之間由于所處的具體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地位和環境不同,從而形成的占有社會財富的多與少之間的差距,表現為一定數量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通常用物質財產和精神財產來表示。
2.1.1.4 城鄉收入差距的界定
城鄉收入差距是指在一定時期內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獲得收入在數量上存在的差別。就我國目前關于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研究來看,關于城鄉居民收入的界定,主要采用的是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和農村居民純收入,這是國家統計局對城鄉居民收入的界定,在《中國統計年鑒》中也是以其為標準向社會公眾提供年度數據的。城鎮居民家庭可支配收入是指家庭成員得到可用于最終消費支出和其他非義務性支出及儲蓄的總和,即居民家庭可以用來自由支配的收入,它是家庭總收入扣除繳納的個人所得稅、繳納的社會保障費用以及記賬補貼后的收入。農村居民家庭純收入是指農村住戶當年從各個來源得到的總收入相應扣除所發生的費用后的收入總和。
根據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城鎮居民家庭可支配收入和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的來源構成來看,目前我國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的收入主要包括工資性收入、經營性收入、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盡管從統計口徑上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的四類收入的具體內容存在差異,但大體內容相似,能夠較好地反映中國目前城鄉居民的收入來源,而被廣泛接受和使用。鑒于此,本書在研究過程中也采用國家統計局對城鄉居民收入的界定和收入來源的劃分。
2.1.2 收入差距形成及擴大的相關理論
2.1.2.1 馬克思的城鄉收入差距理論
馬克思在《哲學的貧困》中曾寫道:“城鄉關系的面貌一改變,整個社會的面貌就跟著改變。”他在《資本論》中寫道:“一切發達的、以商品交換為媒介的分工基礎,都是城鄉的分離。可以說,社會的全部經濟史,都概括為這種對立的運動。”馬克思基于全人類自由發展,提出了城鄉一體的理論,消滅城鄉差距、工農差別、腦力與體力勞動差別,廢除生產資料的私有制,實現生產者聯合的社會占有。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了消滅城鄉差別和工農差別的途徑,就是“把農業和工業結合起來,促使城鄉對立逐步消滅”。恩格斯在1888年出版的《共產黨宣言》中指出:“把農業和工業結合起來,通過把人口更平均地分布于全國的辦法逐步消滅城鄉差別,消滅城鄉之間對立是社會統一的首要條件。”列寧基于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城市優越論對本國進行分析,他指出“城市優于農村是有了商品生產和資本主義的一切國家的必然現象,社會一般規律規定了資本主義的未來及其給社會帶來的后果,包括城市對農村的完全統治”。列寧提出了無產階級為了自己革命目的,需要建立工農聯盟,由農民來代替軟弱無能的城市自由資產階級。斯大林在《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一書中專門論述了消滅城市和農村之間、工業和農業之間、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之間的對立問題,以及消滅他們之間的差別問題。
中國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也非常關注城鄉差別與對立問題,主要從工農分離和城鄉分離產生的條件和過程、工農對立與城鄉對立的性質與作用、消滅工農對立和城鄉對立以及消除工農差別、城鄉差別的途徑與條件等方面論述城鄉差距問題。毛澤東等第一代領導人非常重視城鄉關系,毛澤東根據城市與農村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后的發展現狀,特別強調“我們的經濟政策是要處理好‘四面八方’的關系,實行公私兼顧、勞資兩利、城鄉互助、內外交流的政策”。毛澤東注意汲取蘇聯和東歐國家工業化進程中的經驗教訓,明確指出中國的工業化道路可以與蘇聯的工業化道路有所區別,“我國是一個大農業國,農村人口占全國人口的80%以上,發展工業必須和發展農業同時并舉,工業才有原料和市場,才有可能為建立強大的重工業積累較多的資金”。
鄧小平和第二代黨中央領導集體也十分關注農業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他強調“農業是根本,不要忘掉”。鄧小平還指出,真正的社會主義道路就是要逐步縮小城鄉差別。他說:“即使我們的工業更發達,國家收入更多,也要照顧城鄉關系,不能相差太多,當然差距總還是會有的,要按勞分配,要有差別,但差別不能太大。”為了提高農民收入,鄧小平強調要通過發展多種經營和鄉鎮企業渠道來增加農民收入。他認為增加農民收入“不能只靠種糧食,要多種經營,農工商結合”,同時,鄧小平十分重視鄉鎮企業的作用,認為鄉鎮企業有利于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增加農民收入,“鄉鎮企業很重要,要發展,要提高”。江澤民從中國實際出發,高度重視農業與工業平衡發展,提出了統籌城鄉經濟社會發展的戰略思想,對工農關系、城鄉發展進行了更為深入的論述和探索。他在黨的十五大報告中再次強調要堅持把農業放在經濟工作首位,并且提出要搞好小城鎮建設。在強調加強農業的基礎上,進一步提出了統籌城鄉發展,引導貧苦農民走上富裕之路的根本途徑。他隨后更加明確地指出:“發展小城鎮是一個大戰略。城鄉差距大,農業人口多,是長期制約我國經濟良性循環和社會協調發展的重要因素。加快小城鎮建設,不僅有利于轉移農業富余勞動力,解決農村經濟發展深層次的一系列矛盾,而且有利于啟動民間資本,帶動最終消費,為下世紀國民經濟發展提供廣闊的市場空間和持續的增長動力。”
黨的十六大以來,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把“三農”工作從“基礎地位”提升到全黨工作“重中之重”的突出位置,明確提出“兩個趨向”的重要論斷(也就是在工業化初始階段,農業支持工業是普遍趨向,工業化達到相當程度后,工業反哺農業也是普遍趨向),并做出我國總體上已進入以工促農、以城帶鄉階段的基本判斷,制定和實行了工業反哺農業、城市支持農村的方針。黨的十六屆五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一個”五年規劃的建議》,明確提出了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重大歷史任務,對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進行了全面部署,明確了“生產發展、生活寬裕、鄉風文明、村容整潔、管理民主”的建設要求。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集體,一如既往地高度重視“三農”工作,多次強調農業和農村問題的重要意義,并將其視為全黨工作的“重中之重”。在2013年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要強,農業必須強;中國要美,農村必須美;中國要富,農民必須富”。2013年11月28日,在山東農科院召開座談會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小康不小康,關鍵看老鄉……要大力促進農民增加收入,不要用平均數掩蓋了大多數,要看大多數農民收入水平是否得到了提高”。在2016年4月25日安徽鳳陽縣小崗村召開的農村改革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增加農民收入,要構建長效政策機制,通過發展農村經濟、組織農民外出務工經商、增加農民財產性收入等多種途徑,不斷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讓廣大農民盡快富裕起來”。在習近平總書記“三農”思想的指導下,通過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保障農民財產權利和財產收益權,通過“三權分置”盤活農村土地要素,提高農民積極性;著力推進城鄉一體化,從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著眼,不斷提高農村基礎設施和福利保障水平;實施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高農業供給結構的質量和效率;促進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大力提升農業經營效益,為農民增收注入新的活力;按照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全力推進脫貧攻堅;在黨的十九大提出了鄉村振興戰略,并制定了五級書記抓鄉村振興的領導責任制和工作機制。黨的十八大以來,農業、農村和農民得到了更好的發展機遇,關于如何縮小城鄉差距的各種理論、政策和實踐經驗也越來越成熟和豐富,這些政策的實施和理論的實踐都為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的研究提供了指導和實踐基礎。
2.1.2.2 古典二元經濟理論
發展經濟學的主要代表人物劉易斯在《勞動無限供給條件下的經濟發展》中提出了關于發展中國家經濟二元結構的理論模型,該模型指出發展中國家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存在兩個部門,一個部門是以傳統農業為代表的維持生計的部門,一個部門是以城市現代工業為代表的資本主義部門,兩個部門的性質和成熟度不一樣。在發展中國家,傳統部門規模大且占有較多勞動力,現代部門規模小但生產率高,傳統部門的勞動邊際生產率低、使用的技術少,現代部門使用資本和技術較多,導致了傳統部門工資低于現代部門,并且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傳統部門積累的資本和勞動力逐漸轉移到現代部門,現代部門規模越來越大。劉易斯的二元經濟理論在發展中國家也普遍適用,經濟的發展就是要通過工業部門的擴張,吸納農業中的過剩勞動力,從而消除經濟發展過程中工農業之間存在的各種結構失衡。
劉易斯認為現代工業部門要擴張,需要通過高于農業部門的工資來不斷地將農業勞動力轉移到工業部門,這個過程將一直持續下去,一直到農業過剩勞動力全部被工業部門吸盡為止。由于農業部門和工業部門生產率和工資水平的差異,導致了城鄉二元經濟結構的出現,劉易斯的二元經濟理論就是強調在二元經濟結構轉變過程中,資本積累是經濟發展的關鍵,剩余勞動力轉移是重要途徑,通過源源不斷的勞動力轉移來實現工業資本的加速積累,最終導致二元經濟變為一元經濟。劉易斯的二元經濟結構理論為發展中國家解決經濟發展過程中農業剩余勞動力向工業部門轉移提供了理論依據,但該理論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他只強調了工業部門的擴張,而忽視了農業部門的發展,他認為農民作為被動的要素,只能消極等待流出農業部門,忽視了工業化過程中對勞動力的技術選擇、人口增長對城市和工業部門就業的影響等現實問題。
鑒于劉易斯二元經濟理論的局限性,拉尼斯和費景漢對劉易斯模型進行了修正,將農業部門也納入模型中來分析,從動態的角度來研究農業和工業均衡增長的二元經濟結構理論,提出了工農業均衡發展概念,建立了拉尼斯—費景漢模型。該模型強調了農業剩余對工業資本積累的重要作用,突出了農業發展對二元經濟結構轉換的意義,主張避免片面的工業化。他們認為農業可以為工業提供農產品和廉價勞動力供給,農業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和農業剩余是勞動力從農業轉移到城市的前提。他們進一步認為,農業生產率的提高是工業部門擴張和農業勞動力轉移的前提,但還必須實現農業和工業部門的均衡增長,才能使勞動力持續得以轉移,并最終消化農業中的剩余勞動力。拉尼斯—費景漢模型肯定了農業在發展中國家經濟發展中的重要性,并認為農業部門生產率的提高和工農業部門之間均衡發展至關重要,使得二元經濟理論更接近于發展中國家的現實。
2.1.2.3 新古典二元經濟理論
古典二元經濟理論由于部分假設條件與發展中國家存在較大差距,其模型存在較大缺陷,后來一些學者不斷對二元經濟理論進行修正和完善,形成了新古典二元經濟理論。喬根森是新古典二元經濟理論的代表人物,他拋棄了古典二元經濟模型中所堅持的農村存在邊際產品為零的剩余勞動力和不變工資的基本假定,從農業剩余和農業技術的角度來研究二元經濟結構的轉換與勞動力轉移問題。他認為農業部門的發展是工業部門乃至整個國民經濟的基礎,傳統農業部門產品供給能力的大小直接決定和影響工業部門的發展水平和勞動力轉移程度,在農業部門產品供給能力滿足人口增長需要之前,勞動力主要在農業部門就業,只有當這種供給大于人口增長對農產品需求之后,農業部門才能為工業部門就業者提供食物支持,有了農業剩余才能發展工業和進行農業勞動力的轉移,喬根森將其稱為“農業剩余”。
農業剩余是工業部門發展的前提條件,農業剩余越大,向工業部門轉移勞動力的規模就越大,再加上工業資本的逐漸積累,工業部門的增長就越迅速。在農業生產剩余的前提下,他又提出了總產出與人口增長相一致的重要假設,在這一假設下,他認為農業技術提高不但決定了工業部門發展,而且也決定了農業剩余勞動力向工業轉移的規模。喬根森模型強調了農業發展和農業技術進步對工業部門發展的影響,加深了對農業在國民經濟發展中的作用的深刻認識,但該模型也存在一定的缺陷,忽視了對農業物質資本投入的研究、城市可能存在失業問題、勞動力回流問題等。20世紀60~70年代,許多發展中國家開始出現了嚴重的城市失業問題,但同時又有越來越多的農民流向城市,人口流動不但沒有促進工業和城市發展,反而成為城市和工業發展的障礙。傳統的人口流動理論無法解釋城市失業和農業人口向城市轉移并存的現象,托達羅對此進行了研究,并形成了托達羅模型。
托達羅模型認為農村勞動力向城市的轉移受到城鄉經濟結構差異和遷移勞動力對遷移成本和收益的制衡,農村勞動者遷移的決定因素取決于城鄉收入差距和就業率水平。當預期城市就業工資水平超過農村收入水平時,農村勞動力就會向城市轉移;當城市工資水平下降后失業率上升時,勞動力就會停止轉移。托達羅同時也指出,盡管城市的高失業率會對農村勞動力向城市轉移產生負面影響,但隨著農民在城市逗留時間延長,會增加其找工作的機會,導致了城市失業率高的同時仍有農村勞動力不斷涌向城市。托達羅模型的政策含義在于,政府應該控制農村勞動力向城市流動的規模和速度,以緩解日益嚴重的城市失業問題,大力發展農村經濟是解決城市失業問題的根本出路。
托達羅模型對城市高失業率和農村勞動力向城市轉移并存的問題作出了令人信服的解釋,托達羅強調了工業與農業、城市和農村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指出了不能將農業作為工業發展的一個工具,而是把農業發展本身作為一個目標。但托達羅模型也存在一定的缺陷:一是假定發展中國家農村部門不存在剩余勞動力,這與現實不符;二是假定流入城市的勞動者必定在城市找到工作,即便找不到工作也不愿意回流農村;三是沒有看到第三產業的發展對勞動力的大量需求。綜上所述,新古典二元經濟結構理論認為,要想縮小城鄉收入差距,重視農業并實現農業和工業平衡發展是核心,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是關鍵。
2.1.2.4 區域經濟發展理論的非均衡增長理論
區域經濟發展理論中的非均衡增長理論是許多國家制定區域發展政策的理論基礎,該理論曾經成功指導了很多發展中國家的區域經濟發展,對縮小城鄉收入差距也具有重要的啟迪作用。該理論主要包括發展極理論和地理上的二元經濟理論。
發展極理論是由法國經濟學家弗朗索瓦·佩魯(F.Perroux)在1955年提出的,該理論認為經濟增長中由于某些主導部門或創新能力強的行業主要在大城市聚集,形成資本與技術高度集中,具有規模經濟效益、自身增長迅速并能對臨近地區產生強大輻射作用的“發展極”,通過“發展極”地區的優先增長,可以帶動相鄰地區的共同發展。這些“發展極”地區具有生產中心、貿易中心、金融中心、信息中心、服務中心、決策中心等多種職能,就像一個“磁場極”,能夠產生吸引和輻射作用。佩魯認為經濟增長不是每個部門或地區以同一速度平衡增長,有一些經濟單位或者地區具有向心力和離心力,這些主導部門和有創新力的企業集中于大城市,以較快的速度得到優先發展,從而形成“發展極”。
佩魯認為“發展極”的形成應具備三個方面的條件:一是必須存在有創新能力的企業和企業家群體;二是必須具有規模經濟效益;三是需要適當的周邊環境。“發展極”能夠形成一定勢力范圍的“經濟空間”,對周圍區域發生支配作用,其作用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是資本集中與輸出作用;二是技術創新與擴散作用;三是獲取巨大規模經濟效益;四是產生“凝聚經濟效果”作用。“發展極”理論的政策含義在于,發展中國家要實現工業化和現代化發展,必須要通過“發展極”帶動相鄰地區共同發展。建立“發展極”有兩個途徑,一種途徑是通過市場機制自發調節,自動產生“發展極”;另一種途徑是由政府通過重點投資主動建成“發展極”。“發展極”理論對于緩解城鄉收入差距的指導作用在于,采取積極措施,在有條件的地區建立“發展極”,通過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努力縮小地區發展差距和城鄉收入差距。
“發展極”理論存在兩個大的缺陷:一是過分強調“發展極”的積極作用,而忽視了其消極作用;二是“發展極”主要是在抽象的經濟空間構筑,忽視了發展的地理空間。基于“發展極”理論存在的缺陷,瑞典經濟學家G.繆爾達爾(G.Myrdal)在《經濟理論和不發達地區》一書中提出了地理上的二元經濟理論,豐富和發展了“發展極”理論。該理論運用動態的非均衡分析和結構主義分析方法,并利用回波效應和擴散效應來說明經濟發達地區優先發展對落后地區的積極與消極作用,認為既要發揮發達地區的帶頭作用,又要對落后地區進行激勵以促進其經濟發展,以消除發達地區與落后地區并存的二元經濟結構。繆爾達爾認為市場機制作用一般傾向于增加而非減少地區的不平衡,地區經濟發展不平衡會引起“累積性因果循環”,使得發達地區發展更快,落后地區發展更慢,地區之間發展差距不斷被拉大,形成地區性二元結構。
繆爾達爾運用循環累積因果關系解釋了“地理上二元經濟”的消除問題,他認為循環累積因果關系將對地區經濟發展產生兩種效應:一是回波效應,即資本、技術、勞動力與資源等受要素收益率差異的影響,由落后地區向發達地區流動。二是擴散效應,是指當發達地區發展到一定程度后,由于資本過剩、人口稠密、交通擁擠、污染嚴重和自然資源相對不足等原因,會導致該地區物質資本、人力資本等要素報酬不斷降低,生產成本將逐漸上升。發達地區如果再擴大生產規模,就會變得相對不經濟,這樣會使資本、技術、勞動力等生產要素由發達地區向落后地區逆轉,從而促進落后地區的發展,這就形成了一個上升的循環累積過程。根據繆爾達爾的理論,城鄉收入差距可以被看作是區域發展差距,通過減少城鄉間的“回波效應”,擴大其“擴散效應”,可以防止城鄉收入差距的進一步惡化。
2.1.2.5 個人收入差距理論
城鄉收入差距的產生源于個人收入差距,個人收入差距的產生主要源于就業機會的不平等和人力資本差距,基于個人收入差距產生的原因,理論上有兩個解釋,即機會不平等理論和人力資本理論。發展中國家普遍存在機會不平等,而這種機會的不平等又直接決定了個人收入差距。在城鄉二元經濟結構下,任何一個人由于其處于城市或農村而導致其接受教育或者獲得收入的差距很大。這種不平等會導致經濟上的差距,經濟上的差距又會引起制度上的差距,制度上的差距反過來還會固化經濟上的差距,導致了個人收入差距。在發展中國家的勞動力存在機會不平等,這種由于外生原因導致的不平等超過了內在的自身努力。由于發展不平衡導致了勞動力市場上的嚴重不平等,主要表現為工業部門發展的不均衡導致了就業機會的不平等,這一不平等還表現在區域間就業機會的不平等和社會福利制度上的機會不平等,必然會導致收入出現兩極分化。
美國經濟學家西奧多·W·舒爾茨提出了現代人力資本理論,他認為單純從自然資源、實物資本和勞動力角度不能解釋生產力提高的全部原因,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必須考慮,即人力資本。舒爾茨認為人力資本可以看作是對勞動者投資的一部分,可以通過提高勞動者自身素質,增加勞動價值。人力資本理論的核心在于,對于現代經濟而言,人的知識、能力、健康等人力資本水平的提高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遠高于生產要素數量的增加。舒爾茨用人力資本理論來分析貧窮國家和落后地區時,認為這些國家或地區之所以落后,其根本原因是對人力資本投資理念的缺乏或者輕視。舒爾茨人力資本理論的貢獻主要在于宏觀理論基礎,加里·S.貝克爾(Gary·S. Becker)則主要對人力資本理論的微觀經濟分析作出了貢獻,使人力資本理論數學化、精細化和一般化,他從微觀經濟角度建立了人力資本投資—收益的均衡模型,系統地闡述了人力資本形成的投資與收益問題。
20世紀80年代以來,現代人力資本理論的發展轉向了研究其與經濟增長的關系,以羅默、斯科特為代表的學者將人力資本投入因素加入新古典的生產函數,形成內生經濟增長理論,即新經濟增長理論。這時期的人力資本理論構建了人力資本投資收益和技術內生化增長計量模型,提出了人力資本的外部效應和外溢效應。人力資本理論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主要是基于人力資本對勞動者就業和工資水平的影響角度來說,人力資本影響城鄉居民的就業能力和收入水平。另外,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也會間接影響到城鄉居民收入水平。
2.1.2.6 收入再分配理論
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收入分配方式更注重的是效率,基于生產要素所有者對生產要素的所有權來進行收入分配,分配機制是以生產要素的貢獻率來進行分配,由于不同主體擁有的生產要素數量和質量的差異,必然會產生收入分配差距。為了實現收入分配的公平,政府干預收入分配是必要的。在不損害市場機制有效分配的前提下,政府可以通過稅收制度和轉移支付來進行再分配,盡量避免或減少市場經濟中的不平等狀況發生,從而在保證效率的基礎上促進更為公平的收入分配。
政府對市場分配結果進行再分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收入分配的不公平,但其作用有時是有限的。一是政府收入再分配不可能達到完全的平等,市場經濟條件下必須允許某種程度的不平等存在。如果要提高經濟效率,收入上的差別是必不可少的,通過收入差距來激勵勞動者。二是實行收入再分配政策來實現收入的平等,在一定程度上要以犧牲效率作為代價。政府通過對高收入群體征稅并轉移給低收入群體,會對高收入者產生負激勵,低收入者獲得轉移收入也會產生依賴性,同樣也會產生負激勵,必須會產生效率損失。三是收入再分配還可能導致政府官員的腐敗和官僚主義。對城鄉收入差距而言,政府對城鄉收入分配進行干預具有重要的作用,主要應該通過縮小城鄉基本公共服務供給差距和社會保障制度差距等再分配手段來緩解城鄉收入差距的擴大。
2.1.3 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測度的理論及方法
關于城鄉收入差距的測度和估計是研究城鄉收入差距及相關問題的基礎,國內外學者對城鄉收入差距測度理論和方法進行了廣泛研究,就現有研究來說,使用較為普遍的主要有三個測度城鄉收入差距的指標,即基尼系數、泰爾指數和城鄉居民收入比,除此之外,還有分位數法、比值法等。另外,還有針對城鄉居民收入分布進行測度的方法,主要有參數統計測度方法、非參數統計測度方法以及核密度估計方法等。為了更好地理解城鄉收入差距的測度結果,對城鄉收入差距的測度理論和方法進行系統的闡述,掌握這些方法的構建思路、測算過程、數據要求和解釋途徑等,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
2.1.3.1 洛倫茨曲線與基尼系數
1907年美國統計學家M.O.洛倫茨在對國家收入分配不平等程度的研究中,提出了洛倫茨曲線的表示方法,通過將一個國家人口按照收入水平從低到高排列,將人口累計百分比和這些人口對應的收入百分比的對應關系描繪在圖形上,來反映一國收入不平等程度。洛倫茨曲線是分布函數的一種變形,如圖2.1所示,橫軸和縱軸分別是人口的累計百分比和收入的累計百分比,弧線為洛倫茨曲線表示居民收入分配的不平等程度。對角線OA表示收入絕對平等的分配狀況即平均分配,對角線下三角形的兩個直角邊則是收入完全不平等分配狀況即所有收入都集中在一個人手中,而洛倫茨曲線則處于兩種分配狀態之間。如果洛倫茨曲線越接近于對角線,說明收入分配越平均,即收入差距越小;如果洛倫茨曲線越接近于直角線,說明收入分配越不平等,即收入差距越大。可見,洛倫茨曲線只是表明了收入差距的一種狀態,無法具體測度出收入差距的具體數值。

圖2.1 洛倫茨曲線
為了更具體地測度收入不平等程度,1912年意大利經濟學家基尼在洛倫茨曲線的基礎上提出了基尼系數的計算方法,基尼系數逐步成為被經濟學界普遍認同的一種衡量收入不平等程度的方法,也被大多數國際組織和國家作為衡量收入分配的一個尺度。在實證研究中,基尼系數的計算公式為:

上式中,m表示m種不同的收入登記,n表示人口數,相應的ni和nj分別表示第i和第j個收入等級里的人口數,y表示人均收入,相應的yi和yj分別表示第i和第j個收入等級里的人均收入。
基尼系數由洛倫茨曲線生成,是衡量收入差距的加權指標,該指標介于0~1,該指標越高說明收入越不平等,越低則說明收入越平等。目前國際上利用基尼系數來衡量一個國家的收入差距,在具體基尼系數測度過程中,通過設定不同標準來界定收入不平等程度,通用的標準為:基尼系數小于0.2表明收入分配絕對平均,0.2~0.3表明收入分配比較平均,0.3~0.4表明收入分配基本合理,0.4~0.5表明收入分配差距較大且收入出現了兩極分化,0.6以上表明收入差距懸殊,說明一國收入及財富集中到少數人手中。
2.1.3.2 城鄉居民人均收入類指標的測度方法
由于基尼系數在對城鄉收入差距測算時,需要大量微觀數據來支撐,受到數據可獲得性或者數據質量的影響,其測度的結果相對誤差較大。有學者提出了通過居民人均收入類指標來測度收入差距,就現有該類方法的應用來看,主要有居民人均收入、人均消費支出以及人均生活費收入等指標來反映居民收入差距,這類指標主要是依據官方每年公布的宏觀收入數據進行測度,計算起來簡單方便,是一種最直觀最簡潔的收入差距測度指標,因而在許多研究中被使用。就目前國內外學者對該類指標的選擇和使用上來看,主要采取城鄉居民人均收入比值為主,計算公式為:

上式中,yc和yn分別表示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該指標越大表明城鄉收入分配差距越大,相反則表示收入分配差距越小。該指標在計算時直接依托官方統計數據,結果可以更直觀地表明城鄉居民人均收入之間的倍數關系,在很大程度上能夠反映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現實情況。但這類指標也存在一些缺陷,部分學者在實證研究中對該指標進行了調整和改進,就目前國內學者的研究來看,主要有黃泰巖等(1999)采用城鄉居民人均實際可支配收入比、蔡昉等(2003)采用城鎮居民的人均實際可支配收入與農村居民的人均實際純收入的比率
、李實等(2007)采用城鎮居民人均生活費收入與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的名義比率
。
另外,基于城鄉居民人均收入指標,有學者提出了結構相對系數指標,其計算公式為:

上式中,μu和μr分別表示城鎮居民收入的相對系數和農村居民收入的相對系數,Iu和Ir分別表示城鎮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如果μu=μr=0.5,表明城鄉居民不存在收入差距,如果偏離0.5表明城鄉居民收入出現了差距,偏離程度越大,表明收入差距越大,偏離越小,表明收入差距越小。
2.1.3.3 泰爾指數的測度方法
泰爾指數來源于統計學上的熵,泰爾(1979年)利用信息理論中的熵概念來測算收入不平等,它是衡量個人或地區之間收入差距的指標,計算公式為:

上式中,TR表示泰爾指數,m表示分組的數目,yi表示第i組的人均收入,y表示yi的平均值。TR介于0到ln(m)之間,其數值越大表明收入不平等程度越大。
泰爾指數作為統計指標,在對城鄉收入差距測度中,可以較好地分解,將居民按照區域、教育水平或職業等人群特征進行分組考察,不但可以測算出總收入差距還可以測算出分組的組內收入差距,并且還可以測算出不同組別之間的收入差距,能夠更全面和詳盡地反映出收入差距的狀況,在目前相關的研究中得到廣泛使用。如果進行分組,泰爾指數可以分解為:

上式中,TRk表示第k組的泰爾指數,上式第一項為每個組內的差異,第二項為組間差異。
上述三類指標是城鄉收入差距的傳統測度方法,在反映居民收入分配狀況和測度收入差距方面有著各自的特點,在學術研究中得到了廣泛的應用。基尼系數是最早也是最常用的測度收入差距的指數,它給出了反映收入分配差距程度的數量界限,可以有效預警兩極分化的質變臨界值,是當前衡量貧富差距的可行辦法。但基尼系數在具體運用中,由于各國和不同學者在研究中考慮的因素存在差異,導致了其標準和界限存在爭議,基尼系數成為衡量一國收入差距的參考標準而不是量化的指標。另外,基尼系數在分解中僅限于要素分解,對于樣本分組的分解不是很完善,而且無法反映組間的差距,這些缺陷導致了其使用逐漸受到制約。泰爾指數則可以對基尼系數形成一定的互補性,它能夠對不同收入水平的變化在度量上更加的敏感,具有良好的樣本分組的可分解性,可以衡量組內差距和組間差距對總差距的貢獻,目前泰爾指數在研究中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和更廣泛的使用。由于基尼系數和泰爾指數在對收入差距進行測度時,更多的依據微觀數據,其測算結果受到數據可獲得性和數據質量的影響,有的學者則采用城鄉居民收入比作為指標來衡量城鄉收入差距,由于這類指標依據宏觀數據,具有指標定義明確、計算簡單、沒有歧義等優點,而被廣泛接受和使用。但由于城鄉居民收入受到收入來源結構和定義的影響,官方公布的城鄉居民收入并不一定就是居民全部的收入,如隱性收入和非貨幣性收入在官方統計中沒有納入居民收入中來,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低估了居民收入水平,并且該指標在計算時也沒有考慮城鄉消費水平的差異產生的影響,導致了最終測度的結果不夠準確。
可見,目前常用的三類關于城鄉收入差距測度的指標有各自的特點,不同學者從不同的角度或者從研究的需要來選擇不同指標進行收入差距測算,盡管可能具體結果存在一定的差異,但最終得出的結論大體上是一致的。所以,目前三種指標在實際應用上并沒有完全的優劣之分,只是不同的研究根據其需要以及數據可獲得性選擇其中某一個或多個指標。本書的研究也是基于這種考慮來進行指標選擇的。
2.1.3.4 城鄉居民收入分布的測度方法
傳統的收入差距測度方法被廣泛使用,但主要是從宏觀角度來反映居民收入分配的公平性,提供的信息量有限且指標的精確性不夠。另外,僅僅有居民收入差距測度的指標,無法反映出居民收入分布及其對居民收入差距的影響,在居民收入水平變動越來越大,其分布越來越復雜的情況下,傳統指標衡量的結果對深入理解居民收入分配存在較大的局限性。因此,在城鄉收入差距的測度中,對城鄉居民收入分布的合理估計,再據此構建測度城鄉收入差距的方法指標,可以更加詳細地掌握城鄉居民收入分配的全部信息,并且可以比較任何階層收入差距或收入水平上的城鄉人口比重變動,能夠更清晰地描述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狀況及演變過程。當前,有部分學者通過利用各機構對城鄉居民收入調查的微觀數據,通過估計居民收入分布來測度城鄉收入差距,其中主要有參數統計測度方法、非參數統計測度方法和核密度估計方法。
參數統計測度方法較早出現的是帕累托分布,是帕累托在1885年和1887年的論文中提出的,隨后萊德爾(Lydall, 1968)、賽倫(Salem, 1974)、科威爾(Cowell, 1995)等人將其應用于研究。參數統計方法在對居民收入分布估計時,假定城鄉居民收入數據從一個已知的參數分布族中抽取,先利用樣本數據給出均值和方差的估計值,再將其帶入正態密度函數公式,估計得到總體的密度函數。傳統的參數統計方法在估計城鄉居民收入分布時,直接假定城鄉居民收入分布服從某種形式,再通過微觀調查數據估計收入分布中的參數,最終得到城鄉居民收入分布的一種方法。參數統計測度方法在對城鄉收入差距進行測度時,是從參數估計方法中得到城鄉居民收入分布,通過城鄉居民收入密度函數直接計算并比較城鄉居民不同收入水平人口比重差異,估計城鄉居民的基尼系數和其他測度指標。這種測度方法對統計數據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夠估計出特定形式收入分布的參數即可。但這種參數統計測度方法在收入分布與假定分布有很大偏離的時候,收入分布的參數估計方法及基于此構建的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參數測度方法則顯得無能為力。
鑒于傳統參數統計測度方法存在的缺陷,20世紀30年代以來,部分學者特別是統計學家使用非參數統計方法估計城鄉居民收入分布,以克服參數統計測度方法存在的不足。城鄉居民收入分布的非參數估計方法主要分為傳統非參數估計方法和現代非參數估計方法,前者主要是基于秩和以檢驗為主的非參數統計推斷,它需要先假定城鄉居民收入服從某些分布形式,再通過非參數檢驗進行判斷和選擇,來確定是否接受收入分布服從某種形式。由于傳統非參數估計方法需要假定居民收入符合某些假定的分布形式,如果現實中碰到一種不知道的居民收入分布形式,當非參數檢驗對那些已知分布形式拒絕時,就很難對要檢驗的居民收入分布做進一步的具體界定,而現代非參數估計方法則可以克服其存在的不足。現代非參數估計方法主要包括非參數回歸、非參數核密度估計等方法,這些方法能夠在城鄉居民收入分布未知的情況下,從數據本身獲得所需的信息,來估計城鄉居民收入分布。
現代非參數統計測度方法按其演變順序,主要有直方圖法、羅森布拉特法和帕爾遜核密度估計方法等,其中核密度估計方法的使用較為廣泛。現代非參數統計方法在對城鄉居民收入分布估計時,大樣本理論是其依據,只使用城鄉居民收入樣本的一般信息即可。另外,現代非參數統計方法估計模型對城鄉居民總體收入分布行為限定較少,通過一般方式使用居民收入樣本中的信息,并且估計模型中包含了眾多性質不同的收入分布。由于其對居民收入的真實分布沒有任何限定,具有穩健性特點。可見,現代非參數統計方法由于不對城鄉居民收入分布模型做任何限定,即使在城鄉居民收入分布沒有任何信息的情況下,也能得到可靠的結論。但由于其計算過程較為復雜,對數據要求高,導致其效率低,使用范圍相對較窄。
在多種現代非參數統計方法中,居民收入分布核密度估計方法是被廣泛使用的方法。核密度函數是帕爾遜于1962年提出來的測度方法,其函數形式為:

則收入密度函數f(x)可以寫為:

根據2-7式,帕爾遜核密度估計可以定義為:

上式中,fn(x)為總體未知密度函數f(x)的核密度函數,K(·)是給定的概率密度函數,hn是一個與n有關的常數,稱為帶寬。核函數用于稱呼任意的光滑函數K(·),主要用于取局部平均,為了保證fn(x)作為K(·)的合理性,既要保證其非負性又要保證積分結果為1。為此,K(·)要滿足四個基本性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