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農村社區公共產品的自主治理:基于行為認知與合作組織的視角
- 黃永新
- 1641字
- 2021-04-02 19:45:47
序
在經濟新常態下,我國經濟發展進入由高速增長向中高速增長的換擋期和重視增長質量的結構調整陣痛期,“三農”問題依然嚴峻,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推進進程仍顯緩慢。一方面,我國當前的城鄉差距、地區差距,很大程度上也與公共資源配置的不均衡相關,城鄉二元結構的格局短期內不會得到根本性的改變,公共服務的設施配置與人均享有量在城鄉、區域、群體中的供給并不均衡,尤其是城市中的低收入群體、農村中的農業勞動者、農村轉移進城人口等這些最需要基本生活保障的弱勢群體所享受到的公共服務水平偏低。另一方面,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迅速提高,公共服務的質量不能得到保證,城鄉社區公共服務設施建設尤其薄弱,部分設施人才支撐不足、服務水平偏低、運行效率不高、發展的質量和效益亟待提高。
要解決這個問題,首先要解決農村公共服務的有效供給問題,這其中的基礎設施的建設又是重中之重。當然,農村基礎設施尤其是水利設施的使用、管理、維護問題(也就是作者所言的治理)也十分重要。從治理的角度作為切入點來研究農村公共服務(農村社區性公共產品),就目前來說,還是較為新穎的。
自1989年世界銀行首次使用“治理危機”(crisis in governance)一詞后,“治理”這個詞就被廣泛地應用于政治發展的研究之中。時逢福利國家危機,西方國家在經歷了市場失靈和政府失靈后,開始把目光轉向治理理論,力圖用“治理”來克服政府和市場的失靈。于是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治理理論成了國際學術界最前沿熱門的研究主題,并被廣泛應用于各個領域。治理理論的興起,絕非人為地制造出一套新口號,而是各國政府對經濟、政治以及意識形態變化所作出的理論和實踐上的回應。在此背景下,以奧斯特羅姆為代表的制度分析學派提出了多中心治理理論。具體地說,單中心意味著政府作為唯一的主體對社會公共事務進行排他性管理,多中心則意味著在社會公共事務的管理過程中,并非只有政府一個主體,而是存在著包括中央政府單位、地方政府單位、政府派生實體、非政府組織、私人機構以及公民個人在內的許多決策中心,它們在一定的規則約束下,以多種形式共同行使主體性權力。這種主體多元、方式多樣的公共事務管理體制就是多中心體制。
治理理論可以彌補國家和市場在調控和協調過程中的某些不足,但治理也絕非是萬能的,它也存在著許多局限。比如Bob Jessop(鮑勃·杰索普)將治理理論的內在困境概括為四種“矛盾”:一是合作與競爭的矛盾,二是開放與封閉的矛盾,三是原則性與靈活性的矛盾,四是責任與效率的矛盾。奧斯特羅姆的八項原則:①清晰界定邊界。有權從公共池塘資源中提取一定資源單位的個人或家庭也必須予以明確規定。②規定占用的時間、地點、技術或(和)資源單位數量的規則,要與當地條件及所需勞動、物資或(和)資金的供應規則保持一致。③集體選擇的安排。絕大多數受操作規則影響的個人應該能夠參與對操作規則的修改。④監督。積極檢查公共池塘資源狀況和占用者行為的監督者,或是對占用者負責的人,或是占用者本人。⑤分級制裁。違反操作規則的占用者很可能要受到其他占用者、有關官員或他們兩者的分級的制裁,制裁的程度取決于違規的內容和嚴重性。⑥沖突解決機制。占用者和他們的官員能迅速通過低成本的地方公共論壇,來解決他們之間的沖突。⑦對組織權的最低限度的認可。占用者設計自己制度的權利不受外部政府權威的挑戰。⑧分權制企業。在一個多層次的分權制企業中,對占用、供應、監督、強制執行、沖突解決和治理活動加以組織。這也與中國農村的實際相去甚遠。
事實上,在中國理論界,學者們的研究使得現代治理思維早已成為共識。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也已經提出要“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并以此作為深化中國改革的目標。作為重新成為制約中國改革發展的“三農”問題,治理理論的發展確實為其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研究視角,但是,現有的體制決定了問題的復雜性、長期性和不確定性,農村治理之路仍然任重而道遠,需要包括作者在內的廣大學者繼續深入研究、共同努力。
是為序。
2017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