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經濟增長值得期待嗎》譯介

2013年，法國調節學派的創立者之一羅伯特·博耶（Robert Boyer）來西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講學，做了三場報告，我們意識到了法國調節學派的理論價值。次年法國調節學派的會議在巴黎召開，國內許多政治經濟學研究者和馬克思主義研究者參加了大會，我和康蓉老師也投了稿，文章入選了大會，但是我由于其他事務的耽誤未能成行，康蓉老師代替我參加了會議，并做了大會發言。從此，我們就和法國調節學派建立了聯系。羅伯特·博耶退休以后，介紹法國里爾一大的弗洛朗絲·雅尼－卡特里斯（Florence Jany－Catrice）教授和我們聯系。雅尼－卡特里斯教授是法國調節學派三大分支之一“政治經濟流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也是法國政治經濟學學會副會長，近年的研究聚焦在法國重大政治經濟學問題上，包括法國社會模式的轉變、社會經濟學與經濟政策、不平等轉化中的社會科學、社會再生產中的危機、通過社會創新實現社會轉型、法國二十世紀公共統計學和政治權利、數據中的權利等。

雅尼－卡特里斯教授所代表的法國調節學派的政治經濟學擁有三個分支，但都采用歷史的分析方法，共同目的是系統性理解資本主義的動態發展；聚焦于資本主義的轉型。她在金融制度、競爭形式、工資制度、國家與經濟的關系，以及國際經濟關系這些調節學派的核心概念上均有建樹。

雅尼－卡特里斯教授近年來有大量研究成果聚焦在統計政策與量化社會科學、從大數政治學到目標驅動的政治學和經濟績效評估與測度上。她根據法國的實際，對比分析了關于法國區域性福利測度指標的若干體系，研究測算和使用價格指數的矛盾，評價公共政策或測度公共服務的績效，研究國家的財富及福利水平測度、新的財富指標的關鍵創建與評價方法、建立社會可持續發展的新指標體系，包括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的HDI、HPI指數、ISH指標、“生態足跡”指數及法國的“Bip40”指數。重點包括這些指標體系的產生背景、采用的主要測度要素、發布過程中出現的新問題，以及研究人員做出的相應調整。

雅尼－卡特里斯教授還研究了在法國創建“個人服務”行業的可能性、服務業體系與就業體系的國際比較、技能低下的勞動力及性別問題。她的研究方向在于主要發達經濟體二戰后經歷的從制造業向服務業的結構轉變模式，不僅分析了服務業驅動增長的理論，而且梳理了各種模式對應的制度和文化框架。

2016年，我們通過國家外專局聘任弗洛朗絲·雅尼－卡特里斯為我院的專家，在我院做了三次講座，在講座期間聘任她為兼職教授，我和她就調節學派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進行了對話，期間她送了自己的三本著作給我，我讀了以后深受啟發，萌生了翻譯的想法，于是委托康蓉老師聯系翻譯事宜，經過緊張的工作，在完成《財富新指標》《總體績效：資本主義精神》翻譯的基礎上，最近又完成了《經濟增長值得期待嗎》一書的翻譯工作。

《經濟增長值得期待嗎》主要研究的是面對地球上資源的有限性，不惜一切代價地追求經濟增長是否還具有合理性。這本書的內容除去前言和總結論共計八章。

在前言中，作者首先提出了一個疑問，那就是地球上的資源，尤其是自然能源是有限的，面對資源的有限性，不惜一切代價地追求經濟增長還具有合理性嗎。這個疑問成了貫穿全書的主線。提出這個疑問之后，作者進一步分析了經濟增長在歷史上的重要作用，以及生產本位主義式的經濟活動所導致的生態危機，提出后增長時代的發展模式必須既滿足每個人的基本所需，又能夠確保所有人類在生活中順應自然、愛護自然，和諧相處。作者認為，實現這個目標首先就需要我們形成一個共識：將后增長時期的發展模式變得為所有人所接受、向往。

第一章主要研究了什么是經濟增長，主要梳理了有關GDP的一些歷史知識，并且搞清楚我們是如何一步步最終將GDP這一數據集合視為衡量“財富”創造的指數的。作者主要梳理了英國重商主義者、西蒙·庫茲涅茨、克拉克·沃伯頓、科林·克拉克、凱恩斯對國家收入的估算。通過對歷史的梳理，作者認為國民經濟核算體系的形成事實上非常鮮明地強調了國家、政府、公共支出以及凱恩斯乘數在經濟活動中的決定性作用。另外，該體系還將經濟增長的重要性置于首要位置。

第二章主要研究了經濟增長的千年歷史。人們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后才開始衡量經濟增長，但是在這之前就已經有經濟增長的現象。作者主要分析了經濟增長的發展階段，分析了華爾特·羅斯托和安格斯·麥迪森對經濟增長階段的研究，以及讓·弗拉斯蒂埃在《黃金三十年》中對經濟增長階段的研究。

第三章的標題是“發達國家注定要微增長嗎”。在1950—1973年的黃金年代之后，歐洲經濟增長放緩，生產力也隨之下降。本章主要對黃金30年之后的經濟增長乏力進行了研究。

第四章主要研究了經濟增長所帶來的損失，核心是討論具有爭議性的關系：經濟增長與經濟福利、經濟增長與幸福；并分析了應對氣候變化所需要的經濟預算。

第五章主要研究了綠色增長。作者把綠色增長看成理想的解決辦法，因為它在滿足環境保護需要的同時，能持續為社會提供經濟增長的發展潛力。然而綠色增長的概念過于模糊，其具體的衡量措施也充滿爭議。作者在分析綠色增長問題的基礎上，也分析了各種推動經濟增長的觀點。

第六章主要研究服務于新模式的新指數。針對將經濟增長作為社會進步的指數、GDP作為財富增長唯一標志的弊端，在努力解決這種弊端的過程中所進行的各種創新性研究包括：國民經濟核算的初步嘗試、可持續人文經濟發展指數、貨幣化指標、財富新指標法等。

第七章主要研究了后增長時代的社會模式。作者認為沒有經濟增長，失業狀況就得不到改善，生活水平就無法提高，這就使得經濟增速持續減緩這一現象格外令人擔憂。然而，經濟高增長率至少在目前與生態是相矛盾的。針對這個矛盾，作者研究了無增長式創造就業機會、后增長時代社會的就業及工作、稀釋工作強度、重建社會模式等問題。

第八章主要研究了后增長時代的變化。作者支持實施一種能夠在物質和精神上滿足所有人的新型發展模式，這種模式與國內生產總值的水平沒有太大關聯。作者分析了世界市場的深刻變化、組織和機構的作用、增長之外的新社會運動。

全書的結論是，要擺脫意識形態對經濟增長的執念，就要重新設想新的政治經濟關系，盡可能考慮更強合作性行為的合理性，同時還要將共同財富置于智力項目的核心地位。要建立一個恢復增長水平、基于后增長社會視角的新模式，需要一個將政治和跨學科研究視為智力工作核心的政治經濟項目。

十九大做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的重大判斷。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理論提出了綠色發展、生態文明、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等新的發展理念，本書對經濟增長問題、氣候問題、綠色發展問題、后增長時代社會模式問題的研究，對于我們理解十九大精神，研究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發展，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研究都具有重要意義。

這本書能夠付梓，要感謝弗洛朗絲·雅尼－卡特里斯教授和我們的合作，以及她在版權方面積極的努力。西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的康蓉副教授聯系調節學派專家（特別是雅尼－卡特里斯教授）、申報國家外專局項目，雅尼－卡特里斯教授的幾次來訪，康蓉都做了許多工作。同時感謝西北大學學科辦、國際合作與交流處對此項工作的支持。

2017年11月于西北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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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呂守軍．法國調節學派的制度理論［J］．上海交通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12）．

(2)　張旭．調節學派的比較資本主義研究及其啟示［J］．山東社會科學，2016（2）．

(3)　李其慶．法國調節學派評析［J］．經濟社會體制比較，20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