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吟出現在《紅樓夢》第二十七回,“滴翠亭楊妃戲彩蝶,埋香冢飛燕泣殘紅”是寶釵和黛玉的對比性描寫,是全書的重中之重。為此,我專門用“十二映射法”把林黛玉的葬花吟檢測了一番,最終得出了意想不到的結論。這竟然是一首關于十二釵命運的總結詩!下面就讓我們來分析:
我的思路始于對“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
去,至又無言去不聞”兩句的理解。由于“憐”與“惜”同義,“惱”與“嘆”
同根,“至又無言”明顯是說惜春的“矢孤介杜絕寧國府”,而“惱忽去”與“去不聞”則是說探春的遠嫁。憐春和惱春顯然是指惜春和探春,這樣,葬花吟就不只是對黛玉葬花的詠嘆,它還暗藏了其他金釵的玄機。另外,由于這兩句之后的詩句均為總結語,我們可判定前面的十六句(包括此兩句),每四句暗喻了三釵。
前四句: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
手把花鋤出繡閨,忍踏落花來復去。
我認為是說迎春、巧姐和鳳姐。迎春的隱喻體現在“出繡閨”和“忍踏
落花”上面,前者說明了她出嫁得最早,后者說明了她被“中山狼”踐踏的結局。詩中“惜春”一詞顯然是作者釋放的煙幕,“女兒”一詞明顯是在說十二釵中年齡最小的巧姐,“愁緒滿懷無釋處”,體現了她與板兒的婚姻并不幸福,她被困在荒村野店,愁緒無法釋懷。“花滿天”指鳳姐在前八十回風光無限的場面;“紅消香斷”,則歸結了她的悲慘下場;根據“游絲軟系飄春榭”,她的死亡方式也是凄美至極。(判詞中有:枉費了,“意懸懸”半世心;好一似,“蕩悠悠”三更夢。)
接下來的四句是: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
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我認為是指李紈、妙玉和秦可卿。“桃和李”是暗指李紈,“柳”和“芳”字是指妙玉,“柳”字含卯,喻兔;“芳”字含方,喻硯,芳即是影射妙玉的芳官。正是第十四回“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子柳芳”中柳芳的意義所指。“梁間燕子”和“人去梁空”,當然是指秦可卿(暗合判詞中的美人懸梁自縊),“香巢已壘成”喻天香樓,“花發雖可啄”喻賈珍亂倫,“巢也傾”喻賈府之敗。
又有四句: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
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
這是意指湘云、黛玉和寶釵。其中“霜”字暗喻湘,“嚴相逼”指她在史鼎、史鼐家寄人籬下,苦做針線的處境;“一朝飄泊難尋覓”,意指湘云后三十回“云散高唐,水涸湘江”的流浪生活。“葬花人”“獨倚花鋤”“階前悶殺”則是指黛玉為情香消玉殞。“花開易見落難尋”中“落難尋”暗合了寶釵的判詞“金簪雪里埋”。“花開易見”則與“見血痕”相連貫,暗示了寶釵的“薛”姓。“血”字的出現還預示了寶釵最后可能是因難產而死的結局,因為書中第四回中對薛家有“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評句,“好大雪”可能與大出血有關。
再四句: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
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以上詩句是暗隱元春、探春和惜春。“杜鵑無語正黃昏”中的“杜鵑”
暗指傳說中的蜀國國王望帝(死后化為杜鵑),這一句暗指元春漸漸不被寵幸。“歸去掩重門”和“怪奴底事倍傷神”體現了元春省親歸去,幽居內宮的孤獨情景。“青燈照壁”“忽至”“至又無言”正合了惜春“獨臥青燈古佛旁”的判詞。“惱忽去”“去不聞”暗示著探春的遠嫁。
后面幾句: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愿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凈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此十句均為總結語。
由于前十六句中,中間八句寓花,前后八句寓鳥,就不難理解“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愿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之中,“花魂”與“鳥魂”、“鳥”與“花”以及“生雙翼”與“隨花飛”之間的對比含義。最后七句是對十二釵結局的總結,表達了作者對“薄命司”中所列女子命運的哀婉和痛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