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
朋友的孩子。
陳陌突然間感覺外面的天變得格外舒服了。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而且今天的風還出奇的大，但是陳陌心里卻非常開心。
大概是因為聽到了顧言還單身的緣故吧。
至于孩子，她已經不想去多想了，反正不是他的就好，等見到顧言，她想當面去問他。
回到家后，陳陌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傻笑著。
不知過了多久，齊莉打來電話，電話那頭她情緒明顯不好，似乎還有些緊張難過。
當陳陌趕到齊莉家的時候，她還穿著一身維尼熊的睡衣。
“莉莉，快說，到底怎么了？”
齊莉將一根細細的塑料條遞給她。陳陌上下打量了一下百思不得其解。
“這塑料條怎么了？扎著你了？”
“陳陌，你丫的別在這裝了。”
“裝什么了我？”
“我成中隊長了。”
“什么中隊長？”
齊莉起身從衛生巾翻出一個撕開了的塑料包裝袋遞給她。
陳陌看了看包裝袋上面的字，大衛早早孕檢測條。
她的臉頓時羞紅了起來，“莉莉，這原來是早孕試紙啊？怎么，你懷孕了？”
齊莉撅著嘴不想再理她。
其實這根本不能怪陳陌。從小到大，她就談過一次戀愛，就是和顧言的那次。
也就是說，她只有過顧言一個男朋友。
和很多大學生情侶不同，雖然他們倆偶爾會有些親密接觸，但是僅僅限于淺嘗輒止而已。他們兩個人從來沒有越過雷池一步。
所以，對于早孕試紙以及驗孕棒這些，她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看著早孕試紙愣神一會后，陳陌迅速回復常態，“莉莉，你還沒有結婚，這孩子是誰的？”
莉莉突然間委屈的哭了起來。
陳陌感覺事情有些不妙，她走過去抱了抱齊莉，“快說，那個王八蛋是不是不想負責任？你別怕，我去找那個王八蛋去算賬。”
齊莉還是哭著不肯說話。
就這樣在陳陌反復追問都無果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放棄。
不知過了多久，齊莉終于抬起頭來說出一個讓她非常吃驚的名字。
韓飛。
飛躍大酒店的老板，他們多年的同學，那個靠著三萬塊錢才進了一中的富家子弟。
“真的是他？”陳陌再次確認。
齊莉點了點頭。
看著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陳陌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去保護她。
陳陌拿出電話，快速的找到韓飛的名字。
齊莉疑惑的看著她。
“把他叫來問清楚，看這事兒怎么辦！”陳陌有些生氣的說道。
在陳陌心中，齊莉從來不是一個胸大無腦的人。盡管她的胸的確挺大。而且上學的時候，她的成績一直是班里的倒數。
但是她知道，齊莉是沒有花心思在學習上面。每天，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美白和提升自己上面。雖然不用護膚品和防曬霜這些學校明令禁止的東西，但是有書本、衣服之類的遮陽物件。至于提升自己，注意體現在她對于柔順、發嗲、裝純幾個方面。雖然很多人不喜歡這種臺灣偶像劇里的女二號形象，但還是有一些男人特別吃這一套的。
就比如說，有一年臨山一中私下里的校園十大女神排名，齊莉竟然排在了第三位。盡管排名是非官方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參與投票，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齊莉在這方面的成效。
其實，高中的時候齊莉就對韓飛有好感，這是齊莉私下里偷偷和陳陌說的。之所以會告訴她，還是因為陳陌曾經和韓飛坐了半學期的同桌。
她曾經拜托陳陌送給韓飛一大瓶的千紙鶴，據說有九百九十九只。更夸張的是，齊莉說這些千紙鶴都是她親手一只一只疊的。
當聽到齊莉這樣說的時候，陳陌都被感動了。
癡情，深情。
然而，九百九十九只千紙鶴換來的卻是韓飛毫不在乎的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陳陌是在一次體育課的時候，當所有人都離開教室后，她偷偷的把事先藏在課桌里的大瓶子費了老勁才塞進了韓飛亂七八糟的課桌里。
然后在操場上，她瞅準機會將韓飛叫到一旁，小心翼翼的將齊莉的心意轉達給他。
等到下課回來教室的時候，陳陌首先關注了下韓飛的桌子。
哪里還有擁擠的樣子？她打開后，裝滿千紙鶴的瓶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課上，陳陌偷偷問他，千紙鶴去了什么地方。沒想到韓飛竟然說是男廁所。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陳陌都不愿意和韓飛說話，而且暫停了對他進行的作業援助。在她心中，這家伙如此對待一個嬌滴滴的小女生的一片愛慕之心，也太混蛋了。
千紙鶴事件后，韓飛還是對齊莉愛搭不理的。然而，齊莉還是會想方設法的瞅準機會表明下自己的心意。
就像元旦節的時候會做一張很漂亮的賀卡，端午節的時候會送幾個據說是親手包的粽子，體育課的時候會在他打完籃球后悄悄遞過去一瓶水，化學實驗課的時候會故意要求和韓飛一組。諸如此類，很多很多。
當然了，有了千紙鶴事件的教訓后，韓飛再也沒有過暴殄天物的行為。就像零食類的東西，基本都進了陳陌的肚子里。而賀卡小飾品之類的基本上都進了校門外的那個黑黑的垃圾桶了。
過了這么久，陳陌很驚訝齊莉竟然還對韓飛會有情意。尤其是韓飛一直都對她愛搭不理的，至少是高中的前兩年。
“莉莉，這么多年你一直也還沒找，難道就是為了齊飛？”
“也不全是。”
“那你怎么…”
“是個意外！”
說到這里，齊莉又有點想哭的沖動。
陳陌忙岔開話題，“莉莉，韓飛他已經結婚了，而且都兩個孩子了。”
“陳陌，我知道。”
“那你還？莉莉，該不會他對你用強了？”
齊莉搖了搖頭。
“算了，我還是把韓飛叫過來吧！”
“別，陳陌。我說。”
齊莉終于打定主意了。韓飛已經早早結婚成家，還有了兩個孩子。可是，兩個孩子都是女兒。他們家的人特別重男輕女，傳宗接代的思想特別重。當他老婆生下小女兒后，家里人就開始鼓動他再找了。尤其是韓飛的媽，勁頭特別大。
這時，一直單身，而且對韓飛曾經有情的齊莉進入他的視線。而且，齊莉和高中時候不同，她現在該發嗲的時候發嗲，該知性的時候知性。最最重要的是，多年來她一直花費重金對身體的投資，讓她看起來還像個剛二十出頭小姑娘。
干柴烈火，郎情妾意，一拍即合。
兩個人一開始交往的目的就很直接。韓飛想要個兒子，齊莉可能更喜歡他家的資產。
所以，很快的，齊莉就懷孕了。
“莉莉，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懷的也是個女孩怎么辦？”
“韓飛說了，如果是個女孩的話，我可以自己決定是生下來，還是流掉。反正現在小診所都很方便就可以照出胎兒性別。如果流掉的話，他會給我三十萬。如果生下來的話，就給五十萬。”
“你現在多少時間了？幾個月了？能查出來了嗎？”
齊莉搖了搖頭，“還早。我現在才一個月多。”
“莉莉，你想好沒有，如果真的是女孩的話，怎么打算？”
“不知道，我現在很害怕。”
“反正無論怎么做，我都支持你的決定。”
“謝謝你，陳陌。”
“不過莉莉，有一件事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和韓飛不是夫妻，他現在還沒有離婚。你們這樣是不好的。韓飛有沒有說過，如果你懷的是男孩，他會娶你嗎？”
“還沒有。不過這都是以后的事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不能這樣，你還是要考慮清楚的好。韓飛這小子如果不肯娶你的話，我和老張去把他揍一頓。”
“陳陌我想過了，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會生下來。不管有沒有名分，不管韓飛最后會不會娶我。我現在已經這個年紀了，也等不起，耗不起了。就算沒有婚姻，好歹有個孩子陪著。”
這樣的問題，最近這段時間陳陌也一直在思考，畢竟歲月不饒人，青春難再來。
“陳陌，雖然你比我小一歲，但是還是要抓緊考慮考慮自己的事情了。我們女人終究不能像男人一樣，熬這么多年。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因為顧言的原因？這么多年了，你還沒有徹底放下嗎？”
“莉莉，其實今天早上我去見過顧言。他早上坐車走了。”
“哦？這么急？”
“那你們聊些什么了嗎？”
“其實我今天早上本來是打算和他攤牌，徹底做個了斷的。”
“那結果呢？”
“他說他過幾天還會回來，所以就，所以還沒有徹底解決掉。”
“陳陌，你有這個決心是好的。徹底做個了結，總比一直放在心里膈應著強些。那顧言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陳陌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太久吧。”
“到時候要不要我去陪你？”
“不用了莉莉，我能行的。倒是你，這段時間一定要休息好。你過年還是自己過嗎？不回你爸媽那里？”
齊莉搖了搖頭，“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和他們解釋。”
“那韓飛呢，他總得過來照顧你吧？”
“傻了你，他有自己的家，過年這段時間家里迎來送往肯定要忙個夠嗆。”
“你要不要去我哪里？我們一起有個照應。”
齊莉搖了搖頭，“不用的，我現在能吃能睡，好好的呢。不過，還是謝謝你陳陌。知道有你在，我就沒有那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