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第二日便出了門,她決定去采購些生活用品和食材。還好程巖給了她些錢,但這些錢也只夠用兩三個月,她還是決定幾天后去找份工作。
宋初塵今日要演出,所以早早就起床在戲苑后的院子里吊嗓子。“師兄,這么早?”淮涼揉了揉眼睛問道。
“不早了。”宋初塵看著他還沒有睡好的模樣:“還是先去洗洗吧。”
“那師兄我先去了。”說完見宋初塵點了頭便離開了。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雖然早晨有些風(fēng),但還是熱得讓人心煩。
方禾逛著逛著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了,她想了想還是等會兒再打車回去吧,竟然走到了這兒不如就逛逛。“戲苑?”方禾看著詞牌說著,“唱戲啊。”方禾站在外面有些久,“算了吧,”她對自己說著,說完就真的離開了。雖然挺想進去看看,但是這兒終究不是梨園院兒。
宋初塵走出戲苑呼吸了口空氣,外面挺熱鬧,但是沒有梨青鎮(zhèn)好啊。他倒想早點兒回去。看著對面有個賣糖葫蘆的,他想了想走過去買了十幾串。戲班的弟子每人一個,剛剛好。
宋初塵就是這樣一個人,挺會為人著想。不過,要是有方禾在就好了,甜甜的,她吃一定不會傷心了吧。宋初塵突然想到,為什么當時沒有買梨花糕給方禾吃呢?說不定吃了她的心情就會好,說不定吃了,她也就不會離開了……
“哇!師兄,您買的糖葫蘆?”淮涼接過有些高興。
“嗯。”
“您怎么知道我愛吃糖葫蘆啊!”說著便打開咬掉一個在嘴里咀嚼。
“師兄怎么會知道你愛吃糖葫蘆?我都不知道!你別自戀了行嗎?”江北對淮涼有些無語,要是更形象點兒,頭上一排烏鴉飛過。
“好了好了,該準備了。”程巖拍拍手后瞬間安靜下來。“明白了。”說完弟子們都散開了,該去化妝的化妝,穿戲服的穿戲服。
“怎么還不走?”江北走了一半見淮涼沒跟上。“等等,我吃一個再走!”淮涼說完已經(jīng)吐出一個山楂籽了,又接著吃下一個。“你夠了啊,這都第幾個了?”江北見著只有一個糖葫蘆孤單的掛在上面,說是掛,因為淮涼速度太快,已經(jīng)吃了一半了。
“馬上!”
“你還馬上呢!都快開始了!”說著江北走過來提起他的后衣領(lǐng)子,淮涼不受影響的將最后一口吃掉。他突然跳上江北的后背:“背我走。”
“你!下來!”江北頓住腳,手但是很聽話的接住了他。“快點快點,別廢話,要開始了。”說完,淮涼在后面偷偷笑著,江北一聽要開始了直接跑起來。“你慢點啊!”
“沒摔死你!”
宋初塵描了眉后換上了戲服,第一場便是他的花旦戲。無論哪里演出,程巖要求他第一個上場。臺下人不多,八九十人,看著不過百。程巖問著伙計:“人就這么多了?”
“這人夠多了!”伙計說著不像是違心的話。
“話為何這么說?”
“您有所不知啊,這新世紀即將到來,看戲的人越來越少了。就怕以后啊,這戲……”伙計說著見程巖的臉色不對便閉上了嘴。
見著程巖許久沒說話,伙計又說道:“不過啊,我相信還有愛戲人。”程巖起身:“會的,一定有。”說完,便去了樓上找了個位兒坐下。
幕布拉起,宋初塵從里小步快速走上前。動作一起,便開始了。
“終來一曲上吶~”
他唱腔委婉動聽,扣人心弦,笙歌婉轉(zhuǎn),入戲來。宋初塵的眼眸里滿是歲月柔情,一切韶華,久久都揮之不去。他演繹著的是自己的故事,雖為失去,卻忘懷不了。
“好!”臺下的不斷鼓掌,樓上的程巖也不禁拍起了手。程巖的眼睛里有了淚光,“方老頭啊方老頭,你看中的人跟你可真像。”說完,程巖的淚水直接落下,他也不擦,興許是覺得擦不完吧。宋初塵最后一個轉(zhuǎn)身看見了樓上的程巖,他一瞬間,便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