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第二日敲響了程巖房間的門。
門被打開,“禾兒,有事嗎?”
“程叔,我是來告別的。”方禾說完低下了頭。程巖瞬間清醒,“告別?你要去哪兒?”
方禾搖搖頭:“我還不知道。”
“不知道就別去了吧,別讓我這老頭子擔心。”程巖望著她,這些日子方禾承受了太多。程巖想,如果她真的要走,那么他遵循她的意見。出去放松也是挺好的。但是,這丫頭都不知道去哪兒,這是令她最擔心的。
“程叔,我想好了。我決定出去生活,我在這里還是覺得太壓抑了。”方禾說完眼圈紅了。
程巖嘆了口氣,“你去廳里等我。”說完,便轉身進了房間。
宋初塵從夢里驚醒,他心里有些沉悶。宋初塵起身打開窗,一陣風吹來有些熱。他望了望窗外的風景,兩顆槐樹卻擋的嚴嚴實實。
程巖到了廳堂,他將一把鑰匙放到木桌上。方禾有些不解,而后程巖坐下開口:“這是我在BJ住的房,你要是想出去就去BJ吧。”
方禾盯著那把鑰匙看了好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知道你想的什么,出去也好,多給自己時間。”
方禾抬起頭望著程巖:“程叔,謝謝您。”
程巖笑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過的好才最重要。”
說完,程巖便起身走到方禾身邊:“什么時候走?”
“傍晚吧。”方禾答道。
“好,地址等會兒我寫給你。”說完,想了想又道:“需要同淮塵說說嗎?”
方禾聽到他的名字頓了頓:“不用了。”
程巖點點頭,“禾兒,能跟程叔說說你和淮塵之間發生了什么嗎?”因為這件事,他讓宋初塵去找方禾,好像他很為難。
“不愿說沒事。”說著,程巖拿起鑰匙塞到方禾手中。
“我不想……不想連累他。”方禾說著低下頭,久久沒抬起來。“怎么能說連累呢?”程巖心疼的看著她。
方禾猛地搖頭:“我這樣根本沒法去學戲,沒辦法在臺上同他配合。”只有她自己知道,臺上的配合對她來說太艱難了。情緒根本不許她多笑一秒,要是這樣只會給他們拖后腿。
每次去園臺子唱戲,她都要在鏡子面前練習如何去笑,這對她現在來說太難了。而且,她不想活得這么不實際,明明是她自己,卻還要假裝去笑。
“你是怕影響淮塵嗎?”
方禾點點頭:“沒錯。”
程巖摸摸她的頭:“和他說啊,淮塵能理解。”
“和他說了有什么用?我活的并不是我自己。”程巖心疼她,所以也不想再問下去。他想,只要方禾能夠快樂,那便是給了方有貫一個交代。
“好,傍晚我送你去碼頭。”
方禾起身抱住程巖:“謝謝您能懂我。”
程巖笑著,心里五味雜陳。
宋初塵吃過飯,便在房間里學戲。邱愿來過一次,見他在練習便沒有打擾他。邱愿也想和宋初塵好好出去玩一番,只是他太忙了。
傍晚,程巖替方禾提著箱子鎖上了梨園院兒的門。傍晚的碼頭不是很熱鬧,但是出去的人也不少。
“禾兒!”程巖叫住要上船的方禾。
方禾回過頭:“程叔您回去吧。”說完,她擺擺手。
程巖揮手:“照顧好自己,想回來一定要回來。”
方禾笑了,她揮手:“知道了。”說完,她便進了船艙。程巖站在碼頭吹著風,他覺得夏天的風也有些涼了。看著離去的船只,程巖才不舍的回了梨園院兒。
宋初塵練完戲后和邱愿在海灘上散步。宋初塵突然看見要啟航的船,“現在還有船出去?”
邱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之前都有啊,定是你出來少的原因。”
宋初塵點點頭:“是吧”。說完又繼續走著。他被風吹的有些哆嗦。“今晚怎么有些冷?”
邱愿望著自己的兒子:“有嗎?”邱愿仔細的感受了一下,并沒有覺得冷。宋初塵抬起頭,傍晚的太陽已經下去了大半。他想,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