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美食王妃她軟又甜
- 兔懶豬
- 4068字
- 2020-04-05 00:00:00
“你呀。”宋代柔輕輕的點了點她的眉心:“端莊起來,可是我們這府里最有身段的美人了。偏偏貪玩起來,又是這府里最純真的少女樣。難怪王爺疼你。妹妹你啊,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怎么能叫王爺不傾心呢!”
心莫名的疼了起來,沒有征兆的揪緊。年傾歡好不容易維系住臉上的笑容,忍著痛楚問:“可是快要準(zhǔn)備好了?”
“我辦事,你放心。該準(zhǔn)備的都準(zhǔn)備妥了。昨個兒,我就已經(jīng)派人先去西山那里打點著了。漫說是祈福求平安的東西備好了,就連晌午的齋菜也都備好了。管保叫妹妹吃著舒心。”宋代柔笑的甜膩,目光也是柔和:“好了妹妹,你趕緊去用點早膳吧,等下要趕路,胃里空落落的顛簸了難受。”
“好。”年傾歡總算是安下心來,只要能出府,別的什么都好說了。
“糕點都備下了么?”轉(zhuǎn)過身來,年傾歡就趕緊問樂琴。這些年,宋氏對她一直不錯,即便是自己要逃走,也不能白白連累了她。這么想,年傾歡就讓樂琴在糕點里加了些巴豆,既不會傷害她的身體,也能為她找個很不錯的由頭,不跟著自己的馬車,一并滾落山崖。
“側(cè)福晉放心,奴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樂琴的心,一直經(jīng)不住發(fā)顫。她很想阻止年貴妃離,可事情發(fā)展的趨勢似乎不容樂觀。原本是想著換掉薩滿法師給的詐死藥,讓大家發(fā)現(xiàn)年側(cè)福晉只不過是暈厥而并非已經(jīng)死了,或許還能救。總歸是走不掉的。
后來,她用故意讓齊妃看見自己往側(cè)福晉的湯藥里加?xùn)|西,滿心以為齊妃會把事情鬧大,讓福晉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側(cè)福晉,不給她喘息的機(jī)會。這樣以身犯險的苦肉計,都未能奏效,樂琴真的是有些灰心了。
誰又能想到,最終年貴妃會想到這樣一個出逃的法子呢!
終于還是上路了。
年傾歡的心一下子縮緊了。這一條路,就該是她擺脫年氏一族,擺脫君王恩寵的解脫之路吧。她的心情既緊張,又沉重,生怕哪里出現(xiàn)了紕漏而不能如愿。額頭上的冷汗,禁不住涔涔的冒了出來。
且這個時候,再有十日,先帝也該駕崩了。正是雍親王最為“忙碌”也最為不安的時候。為了江山大計,為了顧全大局,他一定不會漫山遍野的去找一個滾下山崖的女眷。如此,歷史上就再也不會有年貴妃這個人了!只是有點舍不得福惠那孩子,可惜福惠才不過兩歲而已,一直由福晉照顧。她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能將這么小的孩子一起帶上西山。只希望福晉能夠?qū)⑺暼缂撼觥?
也許沒有了自己,福晉能做得到。
“妹妹想什么呢?”宋代柔微微奇怪,方才在府里還有說有笑的,怎么這會兒出了府,年側(cè)福晉反而安靜了。“是不是擔(dān)心一路顛簸,對腹中的胎兒不好啊?”
年傾歡斂去了多余的神色,只是感觸道:“不過是沒想到,我還能和姐姐一并出府。這樣的時候越是快意,越叫我覺得府中的日子難過。”
“是啊。”宋代柔也是心里不暢快。“日子不易過,一天一天也總是這么挨過來了。有什么法子呢?誰叫咱們打從出生,就背負(fù)上了這樣的命數(shù)。”
年傾歡忽然想到了什么,滿面憂容:“姐姐,您是最早侍奉在王爺身邊的人,一晃這些年。妹妹想問一句,這些年來,你可曾讀懂過王爺?shù)男模俊?
☆、第十八章:鋌而走險,只為逃離
“呵呵。”宋代柔被她問的有些發(fā)愣,思忖片刻,終于干笑一聲。“王爺?shù)男乃迹M是我這樣沒有頭腦之人能夠揣測到的。只要王爺不嫌棄我,便是最好不過的了。都說紅顏彈指老,府里的女子,大抵都逃不過這樣的命數(shù)。可這也不能怪王爺不是,哪一位王爺、貝勒府中,不是這樣的光景了?尊貴如宮中的娘娘,亦如是。”
“是啊。”年傾歡透過忽扇的車簾看外頭,走了這一會兒,已經(jīng)遠(yuǎn)離京城街道的喧囂了。“快到西山了。”
“是啊。”宋代柔撩起了車簾,微笑道:“這幾年,宮里頭往西山祈福次數(shù)多了,路也修的這樣好了。從前啊,上山祈福只能騎馬,倒是不怎么方便。”
年傾歡笑著點頭,心越發(fā)的揪緊了。林翰邈是不是已經(jīng)等在山上了,再不多時,她是不是就自由了。“我記得姐姐愛吃桂花糕,金秋新桂,香甜宜人,我叫樂瑤做了一些,不如你嘗嘗看滋味如何。”
“好哇。”宋代柔最喜歡桂花的香醇與濃郁,平日里閨房中也總是供著桂花樹。實在不到開花的時間,她也會讓侍婢將存儲好的干花封進(jìn)香囊之中,日日懸掛于寢室各處,倒是不顯得寂寞。“妹妹就是細(xì)心,凡事均妥當(dāng)周到。”
宋代柔原本就是爽朗的性子,加上對年側(cè)福晉也沒有提防之心。拿起了桂花糕,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樂瑤果然心靈手巧,不愧是妹妹調(diào)教出來的人。”
“姐姐謬贊了,只要是好吃就不算辜負(fù)了那些濃香馥郁的桂花。”年傾歡自己是不吃的:“我孕中不愛濃烈的氣味兒,只有羨慕姐姐好胃口的份兒了。”
三五塊桂花糕下去,宋格格并未能瞧出有什么不妥。樂琴的心卻依舊不平靜,生怕那個林副使忽然跳出來,攪亂了整件事情。“側(cè)福晉,就快要到福寺了。只是沿路還有個陡峭的山崖要經(jīng)過。崖邊風(fēng)大,奴婢給您披上斗篷可好,看別著了涼。”
“好。”年傾歡點了下頭,心里也在詫異為何桂花糕里的巴豆粉,還沒有發(fā)揮作用。
“要上山了,那你們等等我……”宋代柔這會兒覺得肚子有些發(fā)涼,隱隱透著不舒服,咕嚕咕嚕的直響。“崖邊上沒有草叢,不太方便,我還是在這里解決解決吧。”臉上透著不好意思,宋代柔光潔的額頭上滿是冷汗。“勞妹妹等我一會兒……”
“停車。”年傾歡趕緊喚住了駕車的小廝。
“回稟側(cè)福晉,這里是山坡,只怕車停不住,總要往上走一段,才能平穩(wěn)。”小廝謹(jǐn)慎著回話。
“那這樣吧,停車讓我先下去,你們繼續(xù)往上走。等下我走著趕上你們也就是了。”宋代柔很會為年氏著想。
“姐姐,你沒事兒吧,我看你的臉色并不好。”年傾歡一壁叫人停了車,一壁關(guān)心道:“憐蕾一個人陪著姐姐行么?要不,我也陪姐姐一起吧?”
宋代柔當(dāng)然會不好意思:“不用了妹妹,你先走,前面等著我也就是了。”
如此,年傾歡當(dāng)然也就不再堅持。著人扶了宋氏下車,便吩咐著繼續(xù)往前走。“樂琴,林副使說的懸崖,是不是就是這里?外頭怎么沒有動靜啊?”
樂琴的心緊緊的揪著,惶恐不已:“側(cè)福晉,莫不是林副使那一日答允,僅僅是為了搪塞您?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著力此事。奴婢怕,再往前走,就是福寺了。”
“不會的。”年傾歡怎能看著自己的希望落空。“他不會騙我的。”
話音才落,山石沿著山坡滾下來的聲音便清晰可見,咕咕嚕嚕的伴隨著巨響,嘭的一聲砸在離馬車不遠(yuǎn)的路上,瞬間又是滾動徑直掉進(jìn)了萬丈深淵。
“側(cè)福晉,不好了,前面有巨石從山坡上滾下來。”駕車的小廝惶恐萬分:“可能是連日以來暴雨所致,只怕是不好往前走了。”
因為是祈福出行,隨行的奴才僅有駕車的小廝以及樂琴和憐蕾兩位侍婢。年傾歡刻意低調(diào),也是不想連累太多無辜的性命。“既然是來為皇上祈福的,就不能因為這點險阻而退卻,你仔細(xì)駕車就是。”
“這……”小廝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依言照辦了。
林翰邈一個人站在高高的斜坡之上,看著由遠(yuǎn)及近的馬車,心里微微發(fā)冷。“傾歡,我這樣幫你,到底是真的幫了你,還是害了你呢?”他舉起了手里的石塊,不偏不倚的朝著那小廝擲過去。
猛烈的力道使石塊飛快的朝著小廝的后頸砸去,只嘭的一聲。馬車前的人就掉了下來,歪倒在地。
“糟了,側(cè)福晉,小廝摔下去了。”樂琴之所以驚慌,是怕年側(cè)福晉真的要成功的逃離這里了。“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年傾歡反而踏實了:“不怕的,林翰邈一定在。”有他在,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果然當(dāng)她掀起車簾,就只看見一個俊逸的身影,一身黑衣,三兩下從山坡下彈跳著,輕快地降下來。那種感覺,像是翻飛著起舞的落葉,禁不住看的有些癡迷。
“快走。”林翰邈蒙著臉,一雙深邃的眸子,流露出淡然的情意。
“好。”年傾歡趕緊起身,向他伸出手。
林翰邈緊緊握著她的手,托著她從馬車上走下來。隨即,扶了樂琴跳下車來。“樂琴,扶著你家側(cè)福晉慢慢的往前走,前面的轉(zhuǎn)彎處有一匹馬。你們騎了馬趕緊繼續(xù)往上走。從福寺前面的另一條小路下山。半山腰的地方自然有人接應(yīng)。我善后。”
“知道了大人。”樂琴失望至極,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天意注定,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報仇了。
“你自己當(dāng)心。”年傾歡邊說著話,邊將自己的斗篷解了下來。“要做就要做的像一些,連這個一起丟下去。”
林翰邈點了點頭,卻在接過斗篷的一瞬間,認(rèn)真的問:“傾歡,你真的不會后悔么?”
這一句話,勾起了年傾歡的許多不舍。
她當(dāng)然記得,那一年的隆冬,才入王府的她因為貪玩,硬是纏著他去策馬狩獵,誰知道寒風(fēng)撲了身子。一病數(shù)日,他一直陪伴在她的榻邊,每每親自喂粥喂藥,無微不至。
她當(dāng)然記得,正月十五,他在宮里猜燈謎得了好彩頭,皇上賞賜了兩只不遠(yuǎn)千里送進(jìn)京城的香芒。他捧了回來,盡數(shù)放在她的床頭,果香誘人。
她當(dāng)然還記得,第一次有了他的骨肉,他歡欣雀躍的樣子,如同如獲至寶的孩子那般純真。還將她打橫抱起,親昵在耳畔說著最溫柔動情的那些話。“你要給朕生許多健壯的阿哥,朕會帶著他們馳騁沙場,讓他們成為咱們大清最了不起的棟梁之才。”
往事點點滴滴在心頭,也許塵封的太久,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可這一幕一幕的往事,卻來來回回的盤旋在她的腦海與心頭。生生的了斷這前生今世的情分,年傾歡怎么會不覺得心疼。那種滋味,像是硬要從她的心上剝下一層皮,疼的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若是后悔,我走便是。”見她半晌沒有吭氣,林翰邈猜到她的心思。當(dāng)年,她執(zhí)意要走到四阿哥的身邊,誰又會不知道這里面的情分了。“傾歡,其實王府里的日子不好過,王府外頭的日子也一樣不好過。倘若被人知曉你是故意逃出去的,你有沒有想過年家的親族,他們要怎么活下去?”
閉上眼睛的時候,清淚順著臉頰淌下來。“所以翰邈,我們更要做的天衣無縫。沒有時間了,只怕再耽擱,宋格格就要走上來了。你自己當(dāng)心些。”言出無悔也好,開弓沒有回頭箭也罷,總之年傾歡心意已定,轉(zhuǎn)身就著樂琴的手上了馬。“謝謝你,翰邈,有緣再見了。”
林翰邈看了一眼遠(yuǎn)處,見沒有人追來,便急急撒開了馬車前的馬匹,以匕首狠刺一下馬臀。如此兩匹馬兒,便發(fā)了瘋似的往前跑。林翰邈想,這些馬蹄印,大約能蓋住年傾歡留下的那些。又狠狠的一腳,將那小廝踢下山崖。隨即,將手里的斗篷扔了出去,正好掛在崖邊下不算遠(yuǎn)的一顆小樹上。
一刻也不敢耽擱,林翰邈重新沿著略微陡峭的小路,攀上方才藏身的坡上,再以內(nèi)力推動事先預(yù)備好的山石,三兩塊往下砸,終于將馬車也一并打落崖底。之所以不直接將馬車推下山崖,是因為沒有巨石滾落的痕跡,容易招惹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