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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翻篇

  • 非徹底無感生活
  • 一繁乙鰹
  • 5241字
  • 2020-04-15 11:51:00

“...‘我不知道,旁邊的人都這么說。’森曉低垂著視線,當初以為兩個人之間是一層窗戶紙,時機到了捅破就完美結局了,殊不知,后面還隔著一層厚玻璃。”

- 1 -

瑞兒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等著它隨時再次亮起。

“喂,爸。”瑞兒深吸了一口氣,卻等來對面長長的沉默。

“怎么啦?為什么沒有回來?”瑞兒爸爸的聲音聽上去疲憊不已,感覺是在腦子里心里費盡力氣,挑了這么一句。

“爸...爸...”瑞兒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哭聲隔著電話傳過去。

“怎么啦?好好說,是被欺負了嗎?被騙了嗎?”喊了一聲又一聲,卻哭著不說話,瑞兒爸爸心里也急了。

“我...騙了你。”瑞兒終于任自己哭了出來,釋放的壓力和內疚的心情攪在一起。

“嗯。”瑞兒爸爸淡淡地應了一聲,任誰聽到女兒哭至如此都會于心不忍。

電話里很長時間只有瑞兒起起伏伏的呼吸聲,夾雜著幾聲瑞兒爸爸的嘆氣。

“下次要跟爸爸說實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總會知道的。”瑞兒爸爸最后說到。

“爸,對不起。”

“嗯。別哭了,去睡吧。”

嘟、嘟、嘟...

瑞兒放下手機,這一通電話她說的字兒可以數的出來,可現在她覺得心里舒暢了,像是成噸成噸的石頭被運了出來。不知道衛介要怎么和他媽媽說呢?

此刻,衛介在自己的房間里,看著媽媽來的微信:怎么樣啊今天?

他嘆了口氣,仰面躺下,又看了看那條信息。把手機拿起放下,拿起放下了好幾次,他還是不知道怎么辦。繼續編嗎?告訴媽媽一切都好,瑞兒爸爸看著我跟看著親兒子一樣;說實話嗎?我是去騙瑞兒爸爸的,也騙了你,我不可能和瑞兒在一起。

滴滴。手機又震了一下,還是媽媽的信息:還在瑞兒家呢?

衛介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喂,衛介啊?你回來了嗎?”電話一秒接通,就聽到自己媽媽熱情的聲音。

“媽...”衛介的喉結動了動,卻說不出多一個字。

“兒子啊,是發生什么事兒了嗎?”衛介聽得出媽媽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她猜到了是不是。

“媽,我沒去瑞兒家。”衛介皺著眉,咬咬牙,“而且,瑞兒不是我女朋友。我,跟她提了,被她拒絕了。”這是最好的說法了吧。

衛介聽到媽媽慢慢嘆了口氣,他沒有拿著手機的手不停的摸著臉,也不知道臉上有什么,就莫名的焦躁,好像一遍一遍地抹就可以抹得去一樣。

“是你沒這個福氣,你就是啊,太愛玩了。姑娘都不放心你。”

衛介有種錯覺,這是在安慰他?還是媽媽在安慰自己?他抱著頭,一股復雜的情緒直沖眉心,為什么媽媽總是如此溫柔地原諒?為什么總是這么刻意地為自己找理由?恨不得不如像當時的爸爸那樣,打到他滿口是血。也許只有見血的痛,才能緩解現在心里蔓延的悔恨。

不知道什么時候掛了電話,衛介捂著心臟緩緩睡了過去。

- 2 -

瑞兒再去到凜的店里時候,和往常無異,仿佛見家長計劃被摁了清零鍵的樣子。凜看著瑞兒蹦蹦噠噠地進了店門,穿的似乎刻意年輕了一些,忍不住勾起一邊嘴角笑了出來。

“笑什么呢?凜姐!”瑞兒跑進來先給了凜胳膊上一掌。

“沒啊。你呢?好些了嗎?”凜認真地問道。

瑞兒知道,凜不會問太多,不論她決定要帶衛介回家也好,不論她半路決定不回家也好,凜一直在身邊。凜一直參與自己的生活卻從不干涉,朋友之間最好的距離,即是我走在你的旁邊,你一伸手我就能扶得到的距離。

瑞兒點點頭。

“那就好。”凜也點點頭。

看見瑞兒進了店,森曉趕緊放了托盤跑過來問,“瑞姐,你好些了嗎?”瑞兒伸手輕輕揉了揉森曉的頭頂,“好了,都好了。不擔心了哈。”森曉放心地點點頭,拿過托盤去了吧臺后頭。

看著森曉哼著小歌的背影,瑞兒轉過頭和凜說,“現在我覺得心里特別敞亮。還是像曉曉這樣,活得簡單點好。”

凜把手中的紙巾往垃圾簍里一扔,抬起頭來朝瑞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家曉曉,活得可不簡單。”然后湊近了瑞兒,“白澤現在應該是不會來了。”再把白澤表白被拒的事兒一起說了。

說完瑞兒驚訝地用手捂著嘴,“白澤這么直接的嗎?那不得把曉曉嚇一跳呢?”愛要大膽說出來,這句話鼓勵過很多人,但是很多人聽完這句話從來只考慮怎么說,卻忘了對方要怎么聽。

凜微微扭頭看了看吧臺那頭的曉曉,點點頭,“還好我反應快,讓臨一追出去,應該是臨一把曉曉給送回去了。”

“曉曉和臨一...”瑞兒滿懷期待地看著凜,但是凜搖搖頭,“我覺得兩個人什么也沒說。”

角落里的兩個人同時把目光送向了正在點單的森曉,森曉熟練地加上咖啡粉,敲上沖煮頭,看著咖啡順著杯壁滑下。凜抬了抬手腕,今天森曉快下班了,卻沒有看到臨一。

“曉曉,你的學長今天沒來啊?”森曉放下托盤,準備交班。凜一邊接過托盤一邊問。

“學長他可能有事兒吧,好像是沒來。”小女孩兒臉上一副失望的表情。

“喜歡學長嗎?”凜輕聲地問。

森曉抬起頭來,視線越過吧臺看見凜正經而不帶一絲八卦神情的在問,慢慢點了點頭。

“不敢表白啊?”

“啊...這個...”森曉閃避著凜的眼神,兩只手緊緊地拽著手中的紙巾。

“因為學長有很多喜歡人嗎?臨一的樣子,應該是不少女生喜歡的樣子吧。”凜突然想起之前來店里,偷摸著要坐在臨一隔壁桌偷拍的女學生的樣子。

“其實...”森曉的眼睛真的很像小鹿,不知道她想說什么,兩眼汪汪地看著凜。凜揚了揚眉毛,“什么?”

“其實,學長以前的樣子不太一樣...”說著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翻了翻相冊,找出一張照片,放大了幾個人臉的局部,“我認識學長的時候學長是這樣的。”凜轉過手機一看,忍不住再放大一些。

瑞兒大老遠就看到凜一臉震驚的樣子,看看森曉又劃劃手機,不自覺地張著嘴,凜姐是受了什么刺激有這么生動的表情?瑞兒也好奇,就走了過去。“看什么呢?這么嚇人嗎?”凜朝森曉看了一眼,森曉點點頭,凜把手機斜過給瑞兒看。“這是曉曉認識的,臨一。”

瑞兒瞬間也忘記了控制表情,目瞪口呆。照片上一個圓滾滾的少年,幾乎光頭的寸頭,臉頰上的肉把眼睛都給擠彎了,下巴一層兩層直接連著肩膀。要不是眉毛邊的痣有辨別性,瑞兒是打死也聯想不到現在的臨一。

瑞兒默默地把手機還給森曉,看見凜還是把手搭在鼻尖,好像還沒回過神來,不知道要說什么。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凜還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但終于開口了。

“高中出去寫生的時候。我和學長讀同一所高中,后來到了同一個老師的畫室。學長的色彩很厲害,不管畫什么就跟自帶濾鏡一樣,有種說不出的色彩光影。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都震驚了。”森曉突然停下捂嘴笑了笑,“主要是,你看當時學長那樣,我都想不到原來是他畫的。但是我很想學那種調色方法,所以我一直坐在學長旁邊。學長教我也很耐心。”

森曉頓了頓,浮現出那時候在畫室的回憶,會有人開學長的玩笑,也會有人開她和學長的玩笑。無非是嘲笑當時的臨一的身材,和他們兩個之間大家都不說破的那種情誼。學長不僅僅教她色彩、構圖、切面處理,甚至是關心她的早餐,她晚上回家等等細節,森曉覺得她確切地感覺得到學長的溫暖,還有沒說出來的朋友以上的情感。她并不是和人容易熱絡的性格,但是她會努力去和學長創造話題,她相信學長也能感受到這份特別。

她當時一直這么相信的,就是一層窗戶紙,不捅破有不捅破的曖昧。

“所以是從那個時候就喜歡學長了嗎?”瑞兒看森曉眼神又愣住了,小聲問。

“我...我以為那時候學長也喜歡我。”森曉咬了咬下嘴唇,這句聽來沒有什么害羞的意思,直白地叫人非常無奈。“所以當時學長要報志愿,他說他要來中紡大的美術學院。我就下定決心,我要到同一個學校。”

凜和瑞兒同時點點頭。

“后來我考上了,回畫室去答謝老師,那時候學長也去了。那次見,學長就變了樣,瘦了,打扮也和原來不一樣了。再后來開學,在學校,我總是看見學長和我們畫室老師的女兒在一起...”森曉越說聲音越小了。

凜不得不往前傾了傾身子,“他們兩個在一起啦?”

“我不知道,旁邊的人都這么說。”森曉低垂著視線,當初以為兩個人之間是一層窗戶紙,時機到了捅破就完美結局了,殊不知,后面還隔著一層厚玻璃。

“學長其實不是很愛出風頭的人,我覺得學長還是挺內向的。他就是那種只想做好一件事兒的人。”

“所以...你最后決定轉系啦?”凜想起來那時候森曉連夜畫圖,不死不休的樣子。

“嗯...有一部分這個原因。”年少時原本以為可以有共同的理想,沒想到到頭來只是一個人的夢想。“但是不全是,我并不想逃避學長。只是覺得,原來可能是因為有學長才覺得色彩有意思,現在...就只要考慮自己喜歡的事兒了。”森曉終于抬起眼,和凜對視著。

“我家的曉曉喲,這也是長大的過程啊!”瑞兒伸手揉了揉森曉頭頂的發,以示鼓勵。

旁邊的凜笑著點點頭,是因為放下了才終于成長?還是因為成長了就能接受放下了?

“凜姐,我覺得臨一是喜歡曉曉的。之前是,現在還是。”森曉離開店以后,瑞兒說道。

“誰說的清呢?如果臨一自己不說的話...”凜輕輕嘆了口氣。

“明明是互相喜歡的,為什么誰都不說呢?”瑞兒又像是問凜,又像是自言自語的樣子。

“你也看到了,曉曉聽到白澤的表白之后的樣子。你一旦說出口,就表示你可以接受拒絕。如果受不了,就不說咯。”

“可是...”這時候,瑞兒手機震動起來,“我去接個電話啊,凜姐。”

過不了一會兒,瑞兒掛了電話,幾乎是沖到凜面前,“凜姐,這個周六上午你有事兒嗎?”

- 3 -

早上九點五十分,寫字樓一樓的咖啡廳。瑞兒翹著腿,手指有意無意地敲打著桌邊,不停地自我安撫著不安分的情緒。又是相親的日子。

瑞兒就知道老爸沒有那么好打發,見家長計劃流產之后,瑞兒爸爸確實也很心疼哭的一塌糊涂的女兒,但這并不耽誤,甚至鼓舞了老人家一定要給女兒配上好對象的決心。

這回是瑞兒爸爸的老戰友的親戚,連地點時間都直接訂好。所以這回,推是絕對不能推的,還要注意態度禮貌,即使不成也要給別人留給好印象,至少晚些時候傳回自己爸爸耳朵里,也是女兒啥都好,就是沒緣分。這樣一來老人家也不能責怪了。

九點五十九分,瑞兒看了看手機。這是要遲到的節奏嗎?

“你好,請問是瑞兒嗎?”突然一個男聲在頭頂響起。瑞兒一抬頭,對上男生的眼神,男生留著兩邊稍短的寸頭,不到黝黑的小麥膚色看著非常男人,但是五官卻非常細致,搭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格。

瑞兒點點頭,站起身。

“你好,我是南叔的外甥。灝。”男生伸出手,和瑞兒握了握。瑞兒心里一覺好笑,居然握了握手,感覺下一步是要簽合同了嗎?

“你好,我就是瑞兒。我爸一直會提到南叔...”

灝點完咖啡之后,一邊聽瑞兒說,一邊打量起眼前的人。中長發,染了巧克力色,但是他喜歡的應該是“黑長直”,她這個發型顯得不夠溫柔,目測太過于追求自我,難以把控;眼睛五官,正常,但是太瘦,端咖啡的手看得清突起血管和青筋;穿的也太過拘謹,跟來面試似的,連表情都這么職場,感覺非常老氣,絲毫沒有個年輕女生的造型。要不是大姨給了號碼,還都給安排上了,我是想推了的。也太無聊了。

“你也在這邊工作嗎?”瑞兒偏了偏頭,問道。

“嗯,對啊。我們公司在這兒附近不遠。”灝回過神來,坐直了些。

瑞兒讓對話一直進行著,灝覺得對面的女生多半是相中自己了,感覺還挺熱情的。看著瑞兒生動地講著公司或者朋友的事兒,也屬于典型的沒話找話聊的招數,灝暗自想到,其實瑞兒沒什么不好的,只是在這個情況下見面,目的性太強,自己控制不住地只能用適不適合結婚這樣的標準去衡量眼前的姑娘。好像無論怎么看都沒有什么沖動,也不知道是自己沒有結婚的沖動?還是沒有和她結婚的沖動?

如果不是這樣的目的,能有更自然的機會,也許不會這么尷尬。

灝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自己的工作內容,瑞兒的手機震了起來,“不好意思啊,我接個電話。”

“喂,您好。”瑞兒簡直就是客服級別的問好。

“是我。十點一刻。”凜夾著電話無奈地說。自從瑞兒知道自己躲不過這場相親之后,給凜的手機設定了今天十點一刻的鬧鐘,千叮嚀萬囑咐,到了點就給她打電話。

“哦?很著急嗎?”瑞兒看了一眼灝,沖電話里問道。

“我怎么知道急不急。”凜覺得瑞兒的演技真的是越來越好了。

“等一下哦,這兒信號不太好,你等一下哦。”然后跟灝說了聲不好意思,拿著電話出了店。

“凜姐!終于等著電話了,我嘴都要說干了。”瑞兒扶著額,松了口氣。

“接完電話你就撤了啊?”凜算了算,十點的約會,十點一刻的電話,十五分鐘都不到,自我介紹結束了嗎?

“那可不,人家跟我沒話說,我也沒有。”再說了兩句,瑞兒掛了電話,走回桌邊。

“是有什么事兒嗎?”灝試探地問了問。瑞兒忍不住笑了,這語氣里的一種期待是怎么回事兒?果然對面的人也覺得可以結束了。

“對,我得跟你說聲不好意思,朋友那邊急著讓我過去,我也推不掉...”瑞兒一邊起身拿起包,一邊“為難”地說道。“但是我這邊都結過了,你要是想再坐一會兒也行。”

“你去結了啊?!這怎么好意思啊,我下次...”灝還沒說完,被瑞兒用手勢打住了。

“這個肯定是我爸跟南叔提的,我看你坐在這兒也不自然的樣子,也是難為你了。”瑞兒莞爾一笑,“就當為了謝謝你特地過來吧,就讓我請吧。下次就下次再說。”說完噔噔噔地離開了。

灝看著急著走遠的瑞兒的身影,突然想聊聊了,這是什么相親的新套路嗎?但自己又沒被騙財,又沒被騙色,套路是什么呢?他木然地坐回沙發。翻開手機,看著大姨給的信息,只有“瑞叔的女兒”和一個電話號碼,灝鬼使神差地長按號碼,在添加好友的頁面,點擊“發送消息”。

坐在人還不多的咖啡廳,周六的上午,十五分鐘的“相親”一閃而過,灝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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