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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表白

“...瑞兒看著牽著的兩個人的手,她從沒想過在大馬路上牽手這件事看上去是如此曖昧。不論擁抱還是親吻,似乎都不如牽著的手來的讓人臉紅,來的讓人覺得像是某種儀式。”

- 1 -

看著對岸,游樂場的主城堡還閃著輝煌的燈光。瑞兒和灝倚在橋的欄桿上,橋下是被燈光渲染的波光粼粼的河流。瑞兒的心情到了這個點,還是如腳下的這河面一般蕩漾不已,想想這一天像是完成了很久的一個夢。

和喜歡的人一起去游樂場。

她低頭看看手中的小熊造型的可樂罐,今天一天灝帶著她,兩個人像小孩兒一樣瘋了一天,大叫大笑。吃吃這個,喝喝那個。就連排隊的時間都興奮的可以。

“這罐子要留著嗎?”灝看著瑞兒又在端詳手里的熊。

“嗯,還沒喝完呢。”

灝轉過身,反手用手肘支在欄桿上,“今天開心嗎?”

“開心!”

“今天漢堡好吃嗎?”

“好吃啊!”

“買的娃娃可愛嗎?”

“可愛啊。”瑞兒好笑地看著灝。

“喜歡我嗎?”

“...”瑞兒一個急剎車。

灝再次轉了身,湊著瑞兒的臉非常近。一臉壞笑的樣子,“怎么?不回答了嗎?”

“哪有人這么套話的?”瑞兒小聲嘀咕著,可是灝可聽見了。

“這怎么是套話呢。”一手輕輕扶著瑞兒的后腦勺。

“可是...”瑞兒一張口,便被灝截住了。她感受到唇上溫柔的溫度和觸感,今天一整天有好幾個瞬間她都期待過被灝擁在懷里,緊緊相貼的樣子。一直沒有等到,在這個快要放棄的點,這個男人突然的深情實在是讓人招架不住。

這怎么是套話呢,這是我想聽的話啊。灝時輕時重地吻著懷里的人,輕的時候那么小心翼翼,重的時候又不容置疑。瑞兒閉著眼,和灝交換著彼此的熱度。

終于灝放開瑞兒,留戀地在額頭上補了一個帶著余溫的吻。“回家吧。”

瑞兒輕輕地點了點頭。

說罷,灝放下手,轉過身,往前走去。瑞兒好像突然一下覺得冷了,像是少了什么。

灝回頭看看站在原地不動的人,往回走了兩步,“怎么啦?”

“沒有,”瑞兒扯了扯嘴角,“回家吧。”

灝伸出手,將瑞兒的手放在掌心,“有點冷嗎?”

瑞兒慌亂地搖搖頭。灝就這樣自然地握緊了瑞兒的手,“那就好,走吧。”

瑞兒看著牽著的兩個人的手,她從沒想過在大馬路上牽手這件事看上去是如此曖昧。不論擁抱還是親吻,似乎都不如牽著的手來的讓人臉紅,來的讓人覺得像是某種儀式。

- 2 -

瑞兒剛剛到家就收到灝的信息。

OAH -到家了嗎?

RuaRua -到啦,剛剛進門

過不了一會兒,灝打來了電話。開始東拉西扯。

“...回到家里,我覺得我腦子里面還有那個嗡嗡嗡的聲音...”十五分鐘過去了,灝把今天玩過的每個項目都回憶了一邊,“...那個幾D電影,真的太晃了,我看警告上寫著12歲小孩兒就能玩,真的假的,能把小孩兒從座位上甩出去吧...不過那個薯條還不錯,我現在打個嗝感覺還有那個可樂的味兒...回來地鐵上,我看有個小女孩買了和你挑的一樣的熊,這熊是新電影里出來的吧...”

瑞兒默默地打開了功放,她實在不知道這個人是太興奮還是怎樣,難道他忘了今天他是和自己一起過的?

“...你聽著嗎?你人呢?”終于灝發現自己說太多,對面的人都沒有回答。

“我聽著呢,我擱了免提,待會兒我去敷個面膜,繼續聽你說。”

“別呀,我說認真的,你不能開小差啊。”

瑞兒挑起一邊眉毛,先生你真的是認真的嗎?認真地和我講薯條的事情嗎?

“好吧,你繼續說吧。”說著偷偷摸摸地撕開了面膜的包裝。

“瑞兒,我們交往吧。做我女朋友吧。”

瑞兒的手停在撕開一半的地方,微微張了張嘴。

“瑞兒?瑞兒?你還在聽嗎?”灝沒有聽到一絲動靜,有點慌。他鋪墊了那么久,這個時候可不能掉鏈子啊。

“在呢。”瑞兒小聲說。

“那你,回答我啊。”

“嗯。”

灝覺得自己有一絲直覺,瑞兒是笑著說的這個字兒。

“那以后,跟哥混了啊?”灝撓了撓額頭,嘴角忍不住往后咧。

“嗯。”瑞兒也笑了起來。

“沒有別人了啊。跟我了。”灝不知道是說給對面的人聽,還是自言自語。

“知道了。”瑞兒想象了一下,灝此刻的表情,突然閃現兩人緊緊牽著手的畫面。不禁雙手扶著臉頰偷偷笑了。

“...挺好挺好,我就是想說這個...我怕太突然,今天問你喜不喜歡我,你也沒回答...牽手的時候我看到你偷偷笑了...”又是十五分鐘過去了,灝似乎不知道如何結束這通電話。

灝抬眼看了看電視里的廣告,十二點啦!

“生日快樂!”灝一邊看著屏幕上所有的位數都變成0,一邊大聲朝電話里喊到。

“呵呵,謝謝。”原來在這兒等著呢,瑞兒的笑容更燦爛了。

“生日的第一件事兒,好好睡一覺吧。”

“晚安。”

- 3 -

嚴然始終沒有請到蓉姨吃飯,因為凜始終沒有接受這樣的安排。

沒什么特別的,凜永遠是這么回答。嚴然的手指在辦公桌上來回敲著,越敲心里越亂。凜成功地點出了讓他心煩意亂的一件事,在凜那兒,自己沒有什么特別的。這不應該呀。

在這之上,更加煩人的莫過于,他自己也找不到凜應該覺得特別的理由。曾經和凜的距離那么近,在自己懷里,在自己眼前,可是好像自己永遠是在貪戀那一瞬間的熱情。

“凜今天也不在嗎?”嚴然坐在吧臺邊,接過伊逸的咖啡。

“不在。”瑞兒剛給客人送了咖啡,走了過來,把托盤遞給站在吧臺里的伊逸。

“明天呢?”

“也不在。”瑞兒平淡地說。

“她去哪兒了?天天不在?”嚴然覺得這女人是在和自己賭氣嗎?

“凜姐,和蓉姨一起回意大利了。”瑞兒轉過臉,整個句子都用了重音。

“回意大利?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

“怎么就不知道了呢?”嚴然不可理喻地看著瑞兒。

“你為什么不去問凜姐呢?她為什么要走?什么時候回來?你要是想知道你就自己去問啊!永遠坐在這兒,覺得理所當然地凜姐就應該在你面前,沒錯,這是凜姐的店,但是凜姐說過她要一輩子每一天都在這兒嗎?”瑞兒恨不得把嚴然的頭砸在吧臺上,“凜姐要去做什么?要見什么人?在想什么?會不會開心?會不會難過?你去問啊!這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就得你自己去問!”

嚴然躲避著瑞兒的眼神,凜的出現不是理所當然。凜的偏愛也不是。成為對凜特別的人,更加不是。

- 4 -

靠在車邊,嚴然看著聊天列表里凜的頭像。點開了聊天界面,看著過往無關痛癢的聊天話題。

我們曾經交換過成千上萬次的信息,但是心里是否靠近了哪怕一厘米?

嚴然忽然想到瑞兒問的那個問題,“或者,然哥,如果凜姐決定,離開這里。你,可以接受嗎?”

- 5 -

最后嚴然決定撥通了凜的電話。

“喂,”凜的聲音聽上去困意十足,嚴然猛地想起,意大利的時間現在是清早。

“是我,”嚴然覺得不太合適,“你那兒是半夜吧?我晚點給你打吧。”

“沒事兒,你說吧。”感覺得到凜清醒了許多。

“就是,瑞兒說,你回意大利了?”

“嗯,昨天到的。”

“沒聽你提,我今天還去店里找你來著。”

“你也沒問啊。”凜輕輕地笑了笑。

“什么時候回來啊?”

“還沒決定呢...”凜遲疑了一下。

嚴然心里“咯噔”一下,這是瑞兒說的要“離開”了嗎?嚴然這下覺得心里慌了。

“那,我去看看你吧。”嚴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就是覺得要讓凜知道有人惦記著她。

“看我?”

“對,我正好今年也有假,有法國的長期簽證,”嚴然頓了頓,“我有話想和你說,想當面說。”

“要來意大利和我說啊?”

“重要的事兒。”

嚴然在等著凜的回復,凜沉默了幾秒,嚴然覺得這幾秒太長了。

“很急嗎?”凜問道。

“我,我覺得很急。”

“這么急嗎?能等我回去說嗎?”

“你不是說不確定什么時候回來嗎?”

“我爸這個周末有展,我不是下個禮拜回去,就是再下個禮拜,我還沒有買票。”

嚴然眨了眨眼睛,自己是不是想象力和理解力有點錯亂。

“噢,這樣啊?”有一絲尷尬,幸好凜看不到。

“能...等到我回去嗎?”

“可,可以。可以。”嚴然一顆心放了下來,不知道用失而復得來形容這種感受恰不恰當,但是此刻嚴然感覺自己的冷靜又回來了。

“那好吧。”

“你決定什么時候回來了告訴我。”嚴然補了一句。要不然跟走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

“行。”

“那掛了啊。”

凜二話不說干脆地掛了,嚴然看著突然暗掉的手機屏幕,自嘲地笑了笑。瑞兒一定是故意的。

- 6 -

凜站在展覽的某個大廳里。

整個展覽是好幾個不同領域和表現流派的藝術家的聯合展覽,這個大廳里最主要的展品是一系列的照片。是一個女攝影師為她的祖母拍的一個系列,女攝影師穿上祖母的連衣裙,沿著祖母常走的路線,去祖母常去的咖啡店、菜市場、廣場、公園,用祖母當時的姿態和風情,拍下自己的照片。

“因為每個地方都充滿了我和祖母共同生活的回憶。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小道的磚墻,它不只是水泥或者石頭,對我來說,每一塊都充滿了我對祖母的回憶。因為我和祖母一起走過它們,撫摸過它們,討論過它們,它們有了生命。它們對我來說,和對別人的意義不一樣了。我想記錄下它們。我會永遠想念我的祖母。”

這是整個系列的注腳。

凜感覺到自己眼眶熱了,忽然地,毫無預兆。她不知道這個時候是因為什么眼眶熱了,是因為失去的共鳴,還是羨慕敢于懷念的勇氣?

“失去的,不會只留下一個洞。”凜聽見自己爸爸的聲音,他從背后走了過來。

終于,淚水奪眶而出。都來不及擦。

“如果只是一個洞,你又怎么會難過?會遺憾呢?”爸爸抬起手,輕輕擦掉凜一直滑落到下巴的淚滴,微微笑著。“人生比你想的,要廣闊的多,要大度的多。不會因為失去一點什么,就少一些什么。那個你覺得缺了,是個洞的地方,不還有回憶嗎?那些回憶,你曾經幸福過,激動過,或者難受過。它就不是空著的。不需要害怕它會被抹掉,也不需要著急找個什么填上。新的東西會在你的人生里自己再找個地方安家。好的壞的,都是你的。”

“我還是很想他。”

“他是個很好的人,我和你媽時常也會想起來,聊一會兒。”

“但我害怕生活中都是他的影子。”

凜的爸爸拍了拍凜的頭,笑著搖搖頭,“你的生活只能是你的,有他的影子,有你媽和我的影子,有你朋友的影子,這都是你的生活。我知道你選擇開始一種和原來完全不同的工作狀態,也許是為了逃避什么,但是,孩子,生活這件事兒,沒有人可以逃避。我們都在失去什么,也許正因為如此,我們才知道,應該懷念什么。如果你覺得他無可替代,我同意,因為你要知道,你所擁有的,遇到的,都無可替代。”

凜仰了仰頭,想止住一些急著劃落的眼淚。

“我一直都很想他,但是我也一直很怕承認這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忘了才是。”

凜終于努力平靜下來,輕輕嘆了口氣。

爸爸拍了拍凜的肩膀,用“真是個傻孩子”的眼神笑著瞅了瞅低頭抽鼻子的凜。

“也許這就是Marianna這個系列這么好看的原因吧。”凜和爸爸一起抬頭再次看向展品,爸爸感嘆道,“我真的很喜歡這個系列,我也會想到你的奶奶,對,我的媽媽,甚至我都想穿著她的衣服去樓下菜市場拍個照。”

凜瞬間破涕為笑,什么鬼?!

爸爸看著一邊哭一邊笑的凜,也呵呵地笑了起來,“他的溫柔會變成你的溫柔,你的溫柔終將會變成你生活的溫柔。不要太強迫自己什么,你有可以讓自己發自內心快樂的天賦,不要浪費了。嗯?”

凜點點頭。

- 7 -

其實凜有種預感,嚴然會來機場接她。

盡管這個男人每次催著凜確認航班信息之后,什么也不說。但是凜在出口的地方看見揮著手的嚴然,心里還是忍不住驚喜了一下。

“歡迎回來!”嚴然一手拿過凜手里的行李箱,不知道說什么好,冒出一句官方接機用語。

“你怎么來了?”凜笑了笑,嚴然假裝不尷尬的樣子比真的尷尬的樣子更好笑。

“想來就來了唄。我知道你的航班。”

凜低了低頭,微微一笑。

看著嚴然坐進了車里,凜一手去夠安全帶,一邊問道,“你那時候說特別急的事兒,什么事兒啊?”

嚴然定格了一會兒,手停在發動機開關上。然后收了回來,清了清喉嚨。

扭頭,非常認真地看著凜。凜歪了歪頭,示意他快說話。

“就是,之前你問我的問題,”嚴然一字一頓地說,“我覺得我可以回答了。”

“什么問題?”凜只記得嚴然問過她問題。

“生活總是要向前看。你問我,前面有什么?”

凜似乎猜到了答案。

“有我。”嚴然說完,眨巴著看著凜。像是等著老師批卷要看分數的學生。

兩個字落在凜的耳朵里,突然覺得從鼻尖到眉心涌上一股酸勁兒,眼眶是不是跟著紅了。

嚴然看著點了點頭,卻什么都沒說的凜。“喲,這是感動的要哭了。”說著手覆上凜的臉頰,假裝等著擦眼淚。

凜無語地笑了,把頭往后一仰,從嚴然的手掌里脫開。

“困得。快開車吧,嚴司機。”

嚴司機一把摁過乘客的后腦勺,快快地在臉頰上輕輕啄了一下。心滿意足,非常嘚瑟地按下發動機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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