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誰念昔風獨自涼
- 山支道長
- 2156字
- 2020-09-23 17:02:41
蘇雨晴與舅母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出現在薛家大門口。
舅母手中握著一把劍,她曾偷偷看過,真是一把寶劍,陵勁淬礪,鋒芒逼人!劍身上還刻有奇怪的符號,像是一段字,劍莖是黑色,圖案是一條蛇與一條龍,像是爭斗一般,尾處是圓形,沒有掛上任何裝飾,只是頗有重量,她只拿了一會手就酸了。
她突然對這種冷兵器產生了興趣,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會佩戴寶劍,像舅母一樣巾幗不讓須眉,從那天起她就纏著舅母,非要進女子軍隊,上陣廝殺。
于文書聽了她的一番話很是高興,她很討厭那些說女子只能種蠶織衣,相夫教子,男人是女人的天,呸!說這種話的人就該割了他的舌頭!憑什么女子不可以建功立業,入朝為官?幸而本國有位女將軍,這人便是自己未曾見過的婆婆,否則自己才不會嫁給那個魯莽傻憨的漢子!好在他并不是個迂腐的人,對兒女的教育也是一視同仁,并不贊成女兒們學那些針織女工,當然,這也是丈夫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緣故。
她開始親自教導蘇雨晴,不過這一切并不容易,雨晴不是個小娃娃,一直養尊處優的呆在深宅大院里,莫說一些基本功,就連身子都是嬌弱的,好在性子倒不軟弱,是個能吃苦的。她索性白天把她丟到軍營,晚上在帶回來給小灶,幾個月過去了,雖說還只會些三腳貓,但身子強壯了些。
蘇雨晴自小就喜歡善良溫柔的姐姐,如今聽說姐姐快死了,急的她又哭又罵的來到舅母前,非要舅母同意讓她帶兵去薛家給姐姐報仇。
于文書只問她一個問題:“你有多少兵馬?”
她看著滿臉淚的蘇雨晴說道:“薛家的勢力若是這么簡單,你外祖父早就把你姐姐接出來了!城里的兵都是他們薛家的,就算我肯把兵借給你,皇上也會治我們一個謀逆的罪名,更何況我們只有五千人,拿什么打?”
“如今我們也只能忍。你我二人換身衣服去看看雨柔,也不知她能否從鬼門關走回來,”于文書只要聽到薛家就覺得惡心,真不知這倆孩子的爹怎么想的,把女兒嫁到這種人家。
開門的是大管家吳盡,他這一開門嚇了一跳,大白天的,突然冒出兩個黑衣女人,還惡狠狠的看著自己,他認得身量略小的是蘇家的二小姐,低頭陪笑后就說通報一下,誰知蘇雨晴一把推開他,徑直向蘇雨柔的住處快步走去。
楊洛洛現在只剩下哼哼的力氣,只要一有精神就先把自己的父母罵一遍,生而不養,養而不教,但凡她們有那么一點盡父母的責任,自己也不至于來到這么個地方,還打了個胎!還有一些刁民想要害我,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
丫頭婆子有些可惜,因為那是個成了形的男胎,真是的,怎么就不可惜我差點就死了呢?可見這些丫頭婆子沒一個好人,當然,除了外祖父送來的兩個人,還有舅母派來的,不過她們也只是盡自己的責任罷了。想想自己還真是可憐,連一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
“姐姐!”楊洛洛正想著自己悲慘的身世,只見一個黑影撲過來緊緊的抱著她,偏不巧她的身體正壓在她肚子上,楊洛洛疼的大叫一聲,幸虧舅母進來后就把她拉了起來。
“你還真是我的好妹妹,差點就把我壓死了,”她此時才想來,這不還有個血濃于水的親妹妹嘛!
薛祝岑一聲不響的進了屋,他看著身著黑衣的二人有些不滿,但也猜到了是為那個死去的胎兒,那個孩子不在了也好,說不定蘇雨柔那個賤人跟那個秀才珠胎暗結,不過眼前的這個女子若她所說的是真的,也得自認倒霉替別人遭了罪。他發現自己更喜歡現在的蘇雨柔,看她面色蒼白,還是有些心疼的。
那個換了藥方的人已經抓到了,一個勾欄院出來的低賤女子竟敢殘害唐老侯爺的外孫女,真是不知死活!他本想好好折磨那個女人后在殺掉,但如今娘家來人了,就把她交給她們處置吧。
“舅母!”薛祝岑不顧于氏的冷臉作了揖后繼續說道:“昨日晚輩查到有人竟想趁亂毒害愛妻,將人捉到后嚴刑拷打,現將此人帶到您跟前,任憑您處置。”
楊洛洛低眼一看,那個柳氏無當日的半點光彩,弱柳扶風的身姿變成隨時被風吹到的骷髏架,蓬頭垢面,滿嘴瘋語,見了自己就不住的磕頭,她見此情景有些心軟,剛要說話,只聽‘咔嚓’一聲,那個柳氏的人頭就落了地,她強忍住惡心沒吐出來,我的媽呀,到底是誰這么厲害。
“舅母真是好劍法!”薛祝岑十分驚嘆,這么快的劍法,即使像自己習武二十載的人也不免心驚,若是自己與她交手,恐怕過不了百招。她的劍,如果沒看錯,像是,哼,這就有意思了,他看著床上的人心里笑道:“看來我這位夫人的背景不簡單啊!總有一日會為我所用,而你,也必須屬于我!”
于文書冷聲道:“這本是你的家事,可我見不到自己親友被害,看在她是你薛府上的人,我就不將她碎尸萬段了,你還是扔出去喂狗吧!”
薛祝岑心中一驚,這個女人還真是心狠手辣,若是不能為自己所用,倒是一個大麻煩。
那些跟在薛祝岑身邊的人倒像是見慣了的,只見他們手腳麻利的就把人抬走了,地上的血跡也清洗干凈,還不忘撣了些有桂花香味的水,楊洛洛對那一幕還心有余悸,但害怕那個舅母和自己的妹妹小看了自己,硬是把換房間的話咽了回去,真是的,就不會把人提到外面去殺?哪怕提到院子里也行啊!
“好孩子,剛才舅母沒嚇到你吧?”于書文想起蘇雨柔怕是沒見過這些,心里埋怨自己的不是,但看她沒有被嚇暈過去,也沒被嚇得精神失常,倒是個膽大的。
楊洛洛在她七歲時親眼目睹一場交通事故,一輛大卡車把一個騎摩托的女人壓掉了半邊腦袋,為此她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夢中的場景會因為自己的恐懼變得更加可怕,沒有人在你半夜醒來時抱著你,安慰你,久而久之,她已經不怕那恐怖的記憶了,而眼前的場景只是多了一些味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