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書名: 誰念昔風獨自涼作者名: 山支道長本章字數: 2593字更新時間: 2020-09-17 14:23:00
“如果是你,我愿舍棄自己的性命,”楊洛洛聽到這一句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回道:“這句話若是換一個人說我興許會信,但是你,我不信。我雖然見你的時間并不長,但也知你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你費了這么多功夫留住蘇雨柔,恐怕不光是為了一副好看的皮囊,還有蘇家背后的勢力吧?”楊洛洛這幾年的職場可不是白混的,一句話,一個表情她都能猜出個大概,她看著這個男人陰沉的臉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七八分。
薛祝岑眼里有些驚訝,看來面前的這個女子的確不是那個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蘇雨柔了,他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曾經那么愛著蘇雨柔,可她身體的靈魂換了別人,自己卻沒有一點心痛,好像當初確實為了她的容貌和她的背景才愛上她的,或許,更把她當成一件極重要的物件。
楊洛洛看他的神情不屑一顧的繼續說道:“這個孩子我是不會留下的,我本是無牽無掛的來,可不想跟你有什么聯系,讓昨天的那個大夫開一副溫和的打胎藥,你要是沒事就走吧!”說完只給這個人一個后背,薛祝岑還想在說些什么,卻被那兩姐妹攔住了。
薛祝岑走出這道門,卻又回頭看了看窗內燭影,他笑了一下,隨即回了書房歇息。
對于這個決定,楊洛洛想了好長時間,首先,這個孩子不是她自己的,至少從精神上不是,她都沒想過自己會有個丈夫,更沒想過連孩子都有了,高速般的人生歷程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活在夢中。再者,她自認為自己并不夠成熟到能夠隨便接受一個小孩,也不確定自己會愛這個孩子,雖然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生命至上的原則應該留下肚子里的這個,但她認為靈魂高于肉體,不能讓自己再受委屈了。
她本想自己派人抓點藥就把孩子打下去,但出于所謂的人道主義還是告訴了薛祝岑,無論他是否愛過蘇雨柔,但這孩子好歹是他的。本來她以為這個男人會求自己留下他與心愛之人的骨血,如此看來是自己多想了,也許這個人比她想象的更冷血。
“夫人,您的身體太弱,若是強行墮胎,恐怕會危及生命?!睏盥迓逯肋@個身子體弱,所以每日都按時吃飯,也做些簡單的動作想要強身健體,可這底子太差,加上鍛煉的時日短并沒有太大的效果。
楊洛洛嘆了口氣,仰臉看著這位白衣先生,真是個眉清目秀的男子,行為舉止透著儒雅風流,曾經的自己也喜歡過這樣的男孩,只可惜,她不愿再往下想,問道:“那什么時候才可以?”
“夫人若是信我,這一胎必須生下來!”醫者語氣堅定,完全不理會病人的愁容。
“怪不得都說:醫者,醫病,不醫心,這個孩子我是萬萬要不得的,其中的緣由我說了你也不懂,你只管開藥,至于什么后果,我自己擔著,”再怎么著也不可能危及生命吧,但她還是擔心的又問一句:“若是我執意如此,會有什么后果?”
白衣男子用他溫潤的聲音答道:“從此,怕是不會再有孩子了,”
“就這?”楊洛洛笑出了聲,她的現代思想就是做個丁克,如今也好,便笑著說:“那便開了吧,我還以為會是什么嚴重的后遺癥呢!”
蕭暄以為自己聽錯了,女人負責傳宗接代是天經地義的大事,雖然自己并不屑于此論,但是一個女子能如此看開這件事倒著實令他吃驚。
他曾聽聞過蘇家大小姐曾與一書生相互傾慕,但不知為何那書生竟然在家中慘死,想必面前這個女子心如死灰吧,所以才不愿意要這個孩子,真是個癡情的女子,不知情況的他有些可憐眼前的這個女子,只是他想不通為何薛祝岑會同意這件事情。
“sunny,過來,來,”楊洛洛逗引著小狗,只見一個白團子搖著小尾巴,四只小短腿顛兒顛兒的向她跑來,她一把抱起這個小可憐放在懷里,溫柔地撫摸著小小的身體,取這個名字也是希望自己每天能夠觸摸陽光。
撒泥?蕭暄有些奇怪,這個女子怎么給狗起這么一個奇怪的名字?
“蕭先生,您這方子想好沒有?用藥盡量溫和些,我怕疼?!彼[般的細長手指溫柔的撫摸著白團子小小的腦袋,那個小家伙好像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蕭暄不在多言,稍微想了一下就寫好了兩個方子。
“怎么是兩個?”楊洛洛看著兩張紙上干凈的小楷問道。
“第一張方子是墮胎藥,雖用藥溫和,但胎兒墜落疼痛不能避免,這第二張方子便是調理身子的,切記,三個月內不可同房。”蕭暄雖為一些婦人診治過,但今天的這句話說的極其生硬,臉上似有一團火,偏偏這個女子又看著自己。
楊洛洛心想,這個大夫應該出師不久吧,怎么如此靦腆?不是說大夫眼里不分男女嘛?若是到了現代,他被分到婦科······想到這楊洛洛腦補了一出大夫被病人嚇走的好戲,這一笑更讓蕭暄不知所措。
“蘇夫人,這是老爺送來的珍珠,”蘇雨柔看著那些珍珠忍不住一顆顆摸過,眼睛最終停留在一串金色的又大又圓的珍珠上驚嘆到:“這么大的金珍珠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恐怕價值不菲吧?”
“這些金珍珠是南洋商人帶來的,老爺聽人說將珍珠磨成粉,外敷內用對女子來說都是極好的,便讓奴婢給夫人送過來,”
蘇雨柔拿著那串金珍珠眼睛直放光,看了眼一旁尷尬的蕭大夫說道:“大夫可別嫌我小家子氣,這些個東西若是做成飾品,價格可能會翻上幾倍,我可舍不得將它們磨成粉,”哎呀呀,自己曾經覺得珍珠老氣,可看到這些天然的珍珠色澤飽滿,圓潤細膩,覺得自己還是見識太淺,記得自己曾買了一串淡水珍珠的手串,跟這些,簡直比不得!嗯,準備用這些珍珠做幾個手串,在用罐子里的小金珠做條項鏈,中間放一顆紅玉......
蕭暄找了個由頭退了出來,此時屋里的女子腦子里想的都是那些,珍珠!
不過到了傍晚,他又被請到了這里。
蘇雨柔捏著鼻子硬灌下那碗藥,她想著最疼也不過就是像姨媽疼,更何況身邊還有個丫頭懂醫術,可誰知不到半個時辰她就開始痛到打滾,那個尋云還是覓風的卻不懂婦人之癥,她覺得腹中好似有個大秤砣,墮的她現在只想馬上死掉,如今更是疼的連喊的力氣都沒有,臉上的汗水與淚水混在一起。
“血,好多的血!”云果看到滿臉痛苦的蘇雨柔不知該做些什么,只好用被子蓋住,一面派人去找老爺跟主母,一面派人去找今日開方子的大夫。
“怎么會這樣,我開的都是極其溫和的方子,即使夫人的身子在弱,也不會疼到如此!”蕭暄進屋后急忙把了脈,隨即從身上取下一個小葫蘆,倒出兩粒藥丸塞進蘇雨柔口中,一邊說道;“夫人失血太多,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今晚了,”他拿起未收走的藥碗聞了聞,對薛祝岑說:“有人在我的方子里加重了兩味藥,如此的劑量恐怕是想要夫人的命!我給夫人服的兩顆丹藥只是止血益氣,這次開的藥還是交給可靠的人去煎!”
薛祝岑看著奄奄一息的女子,心中有些心疼,他讓自己的親信去抓藥,并吩咐抓回的藥就在門外煎,鄧氏怕出意外也親自看著。薛祝岑冷笑一聲,命令道:“讓那些姨娘都在門外跪著,若是雨柔死了,她們就一起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