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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這一輩子真長,把那些不可能的等待與傷害像加了一個放大鏡,每一處細節都狠狠的撞擊著心臟,未來那么空白,使一個拖著沉重行李的人如履薄冰,有時候我就會想,希望有一個人陪著我,并不希望他能給我什么,只是走累的時候想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僅此而已。

回家到,就剩我自己了,常小萌走了,她說她要去旅游,趁著年輕出去看看,我問她去哪,她說還沒想好,但她會一直路上。她還說裊裊,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會回來。我很感動,慶幸有常小萌一直在。

后來我才知道,徐陽跟她一起走了。

走之前我跟常小萌說“真正愛你的人,不是嘴邊多愛,而是不離開”

這大概就是愛情最好的樣子,愿意為了她不顧一切隨她而去。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葉思靈給我打電話了,她聲音聽起來很脆弱,“裊裊,我遇到點事,你能不能過來幫我一下?”

我聽著她的聲音不對勁“好,你在哪,我現在過去。”

她報了她家的地址,我一刻沒猶豫的趕了過去。

說起來也奇怪,上學的時候兩個水火不容的人,現在竟然可以熟悉到互相幫忙。

當我到地方的時候,是一片私人別墅,我按了好幾次門鈴,里邊才推開門,見到葉思靈我嚇了一跳,她臉上身上隨處可見的傷痕,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我問她“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會變成這樣了?”

她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睛紅腫,“我…先進來吧。”她側身讓我進去。看見屋里的滿地狼籍我就更慌了,急忙問她“到底怎么了?誰打你了?”

葉思靈說“是我老公。”

我不免有些意外,結婚的時候我見過她老公,長的很斯文,不像是這種人。

我小心翼翼的問“她為什么打你?”

葉思靈擦了擦眼淚,平靜的說“他不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一開始結婚,他就說婚后不要孩子,我以為結了婚,等到真正有了孩子他會改變想法的,沒想到,他知道我有了孩子之后逼著我去醫院里打掉,我從醫院里跑了出來,他一氣之下把我打了”

她訴說著,臉上沒什么表情,仿佛再說一件與她不相干的事。

我替她惋惜,問她“他為什么不要孩子,這是他親骨肉”

她忽然激動起來,說“他不愛我,他娶我是他家里的意思,他有一個初戀女友,他一直跟她糾纏不清,甚至把她帶回家,帶到我面前,他還說我不配為他生孩子”

我心疼的抱住她,輕輕的拍打她背,心徒然有點痛,她看起來那么無助,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又是一個陷進愛情的傻姑娘。我眼睛也很不爭氣的模糊起來,偽裝的堅強也轟然倒塌。

我托起她的臉,問她“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我不會把孩子打掉,他都三個月大了,我在醫院的時候都看見他已經成型了,他還那么小,我怎么舍得”她眼睛空洞,“我要離婚,我要跟他離婚”

我意外的看著她問“你想好了?”

如果離婚的話,就是單親母親。

她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好了,我要離婚”

我說“那好,如果你想好了,我支持你。”

她感動的看著我,眼淚掉了下來,說“沒想到最后在我身邊的是大學時候的死對頭”

我被她逗笑了,慶幸她還能開玩笑。

我看著葉思靈的傷口,臉上已經腫了,膝蓋還在流血,問她“我先給你處理處理傷口,你家有沒有紗布和藥水?”

她指著一旁的柜子“有,右邊第二個抽屜”

我把藥拿出來,幫她擦上,又小心翼翼的包上紗布,她看著我真誠的說“裊裊,謝謝你,真心的”

我輕笑“你還是別這么肉麻了,我還是習慣以前趾高氣昂的你”

她笑了,笑的很明媚動人“以后我的孩子叫你干媽吧”她溫柔的撫摸著肚子。

我打趣她“那是不是還要隨份子錢”

她說“你不用,以后他所有的衣服你都包了”

我答道“沒問題”

葉思靈邀請我今天住在她家,我問她“會不會打擾你們”

葉思靈說“他很少回來的,一般都會去那個女人那里”

我又心疼又生氣,她卻無所謂的說“我都習慣了”

晚上我們躺在一張床上聊著天。

葉思靈翻身看著我,突然問“你還喜歡林慕晨嗎?”

我心里一沉,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我問過自己好多次,可我從來沒敢正視過答案。

這世界上有太多未知和不能解釋的問題,存在著,變化著。

葉思靈說“我以前真的好羨慕你,林慕晨多么愛你,才能不看別的女孩子一眼,那個時候我都能看出來他心里眼里全是你。”

我當時也是這樣啊啊,我腦子里全是他,我在十幾歲的年紀遇見他,陪他走過了最不成熟的歲月,其實我寧愿晚幾年遇見他,那樣說不定我能多陪他一段時光。

如果愛情里如果時機不對,即使是對的人也可能只落個遺憾收場。

當天晚上我們聊到很晚才睡的,都帶著各自的心事入睡,那一晚我睡得也不安寧,一晚上醒了好幾次。

第二天我就有了黑眼圈,我跟葉思靈告了別,打算回家睡個回籠覺。

我到樓下的時候看見了林慕晨,他看起來很糟糕,地上散落著一堆煙頭,像是站了一晚上,早晨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鍍著一層淡淡的光圈。

我走過去,他看見我,安靜的凝望著我。

空氣中彌漫著朦朧的霧氣,微微的風刺骨而寒冷,空氣有些潮濕。

我問他“你怎么來了?”

他看著我說“想來看看你”

我躲避著他的目光,我怕看著他幽深的眼睛,會情不自禁陷進去“陸依依一直在找你,她很擔心你。”

他問我“你呢?會擔心我嗎?”

我被他問的愣住了,他憂傷的看著我,我忽然有點想哭,慌忙低下頭。

“裊裊”他話還沒說完,身子一歪,便栽在了地上,我驚呼一聲,扶著他叫“林慕晨,林慕晨醒醒”我喊了幾聲沒回應,拿起手機想打120,轉頭我看見司辰的車在我旁邊停了下來,問我怎么了,我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說快送他去醫院。

我坐上司辰的車,朝著醫院開去,我給陸依依發了短信。

路上我不知所措抱著林慕晨哭,司辰一直在旁邊安慰我,我現在什么都聽不進去,腦子全是林慕晨暈倒的樣子,只能催促著司辰開快點,再快點。

趕到醫院時,已經有醫生在門口等著,把林慕晨抬下來就往搶救室里送,我站在搶救室門口焦急的等待著,司辰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沒多大一會陸依依也趕到了,陸依依看見我就問“情況怎么樣了,他怎么會突然暈倒呢?”

我搖頭“我不知道,他在我家樓下跟我說著說著話就暈了”

正說著醫生走了出來,陸依依就跑上前去問“醫生,他怎么樣了?”

醫生說“病人已經醒了,沒什么大問題,就是長期營養不良引發的胃病”

我心落在原地,舒了一口氣。

林慕晨被推進病房,他臉色蒼白,安靜的躺在病床上。

陸依依像個女主人一樣對我說“我來照顧他吧,今天麻煩你了”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身子一晃,司辰眼疾手快的扶住我,他擔心的說“沒事吧?”

我搖搖頭,疲憊的說“我想回家。”

司辰說“好,我送你”

我點頭。

一路無言,司辰時不時的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淡淡的開口“你是不是很傻?我總感覺自己很多余”

他摸了摸我的頭說“傻瓜,怎么會這么想”

我沒說話,車停在樓下,我對他說“謝謝你”

他看著我說“裊裊,永遠不要跟我說謝謝,為你做的都是我心甘情愿”

我沖他感謝的一笑。

司辰,我感謝你對我這么好,可我該拿什么回報你。

我很累,我偽裝著保護自己,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別人問起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想假裝沉默,只是無力訴說,每個人都有一個死角,自己又不出來,別人也闖不進去。

我躺在床上,疲憊的閉上眼,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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