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直搖頭：“我現在沒頂著南遼君主的名號就已經壓力這么大了，你篡改國號好歹還有個前元遼十六皇子的名號，民間大多也知道皇室對你不好，且多怕你災星的名號罷了。”

“所以那波人都死了。”

南風說的云淡風輕，北寰輕輕拱了下鼻子，不置可否。

哪一代君王不殺幾個人呢？

白夙初眼神冷冽，身邊的楚無極感受到她身上氣場的變化，問道：“怎么了？”

話音剛落，如花般密集的鐵箭紛紛射向他們的方向，白夙初剛獲得記憶和法力，不過會一些簡單的輕功，躲閃不及，楚無極左手籠在少女腰間，右手捏決凝氣。

無數鐵箭紛紛停住掉落在地。

白夙初安安靜靜窩在楚無極懷里，卻沒有第二波。

“傳聞南遼皇帝和相爺能見凡人不能見之物，看來所言不虛。”

楚無極松開白夙初，手上不知何時又有了折扇，笑道，轉而轉身小聲說道：“小美人兒，能自己下去吧？”

“嗯。”

白夙初十分淡然。

“你這姑娘。”

不知害臊。

楚無極腦海里忽的傳來剛剛小美人盈盈一握的纖腰，好像有些過瘦，什么時候回妖界要問問那些個小狐貍是怎么把自己養的膘肥體壯的。

而后也不再管白夙初，徑直足尖點地，飛落至水榭亭中，落座于北寰右手邊，白夙初身上紅衣飄揚，落座于北寰左手邊。

“是你啊？”

南風雙眼微瞇：“西遼小郡主？不再東遼太子身邊好好呆著，到南遼來做什么？”

南風對白夙初印象不算深刻，對關于西遼小郡主的傳聞還是了解頗多，此刻見到幾乎變了模樣的白夙初，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莫非，因著東方折死了，小郡主被逐出西遼了？”

嘴下說出的話傷人的很。

“南風。”

北寰聲音有些嚴厲。

這個姑娘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像是經久不見的故人。

白夙初淡然一笑，許是當年夙夙將實體留給她時，還在她靈魂里留下了什么東西。

只是時日漸久，往事如云煙，都留不下太深刻的記憶。

“你們也是來殺我的？”

南風不顧北寰言語里的阻止，話說的漫不經心。

“不是來殺你的。”

一直沉默的白夙初突然開口：“南遼皇帝，我來是想問一句，”

她頓住，而后努力回想上一世自己還是白阿初的時候的聲音，

“你喜不喜歡吃糖葫蘆。”

“小東西，糖葫蘆給你吃，你跟我回家。”

十里長街，春風和煦，彼時他在皇宮的日子并不好過，甚至可以說是折磨，好在體內共生的那個人愿意承擔所有痛覺。

南風怔愣住，就在此時，楚無極秘音入耳：“到手了。”

南遼皇室的心頭血。

南遼皇帝心里的朱砂痣，是白阿初。

是提也不能提的白阿初。

“你對我做了什么？”

南風心里一空，有些茫然，白夙初嫣然一笑：“就是帶了串糖葫蘆來和你分享，沒有別的意思。”

“哦？本殿從不喜歡吃糖葫蘆這種東西。”

南風嫌棄地皺了眉：“既不是來殺我的，西遼也不容你，念在我們曾有一面之緣，今夜你要是無處可去就在這住下吧。”

北寰疑惑，剛剛南風的反應似是想到了什么，而這兩人能夠出神入化地出現在層層守衛的宮闈之內，必定沒那么簡單。

“北寰哥哥，”白夙初聲音又變了。

“這縷魂魄夙夙取走了，你以后就只屬于夙夙了。”

白夙初聲音停在北寰耳朵里絲絲入扣，扣人心弦。

而后，南風和北寰怔愣片刻，再回過神來，水榭亭中就只剩他二人了。

“北寰，你有沒有覺得剛剛似是有人來過。”

“并未看見，陛下。”

“嗯，，，大抵是錯覺吧，夜已經這樣深了，明日不是還要早朝？”

“嗯，陛下許久沒有早朝了。”

“那從明日起便有了，夜深了，回吧。”

“是，陛下。”

“瞧你那正經樣。”

“陛下是陛下啊。”

南風北寰隨意調侃了兩句，各自散去。

白夙初坐在高高的梧桐樹上，楚無極手搖折扇坐在她身邊：“小美人兒，你還真是個有故事的小美人兒啊。”

“別廢話，陪我去群鶴居喝酒。”

“喂，小美人兒，夜深了我們還是尋個去處好生休息啊，小美人兒......”

前面的人越走越快，最后已經不是凡人輕功能夠達到的境界了，楚無極在后面緊緊跟著，嘴角漸漸揚起。

有趣。

幾百年不出妖界，外面的故事可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