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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誓言

  • 爐曦
  • 一墨封喉
  • 4425字
  • 2020-06-16 20: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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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靈造成的傷害,對雪國子民而言似乎早已經習慣。他們雖然悲傷,雖然祭奠了死去的人們,但更多的,他們則是在用這種悲傷,用這種祭奠來提醒自己。提醒自己危險從未離去,必需得時時刻刻保持警惕才能安然無恙。盡管他們都知道這只是一種自我安慰罷了,可他們依舊堅信著,因為,他們已別無選擇。

三天后,扶風親手喂自己的馬兒吃了肉,心緒非常復雜。蕭良說這肉是冰熊的,馬兒們最喜歡吃。扶風回以勉強性的微笑,知道馬兒們只是餓了而已,不吃,那就得死。

等太陽升起時,一行八百余人就帶上該帶的,策馬啟程,往北境深處迎雪而去。為抵擋迎面吹來的風雪,一行人還在臉上蒙了一塊獸皮面巾,下體某處與及手指也都蒙了相對應的護具,總之每個人都穿裹得嚴嚴實實。

行出不遠,扶風忽看著胯下瘦肉的馬兒,問旁邊蕭良說:“它們能挨得住凍么?我感覺越往里走,天越冷了。”

蕭良說:“放心吧吾王,馬兒們沒您想的那么不堪。記得前年,我到元國辦差時,那鹿牧老匹夫的小兒子鹿昆,他看我們的馬兒瘦,就存心刁難,說要用他們強壯的馬兒來和我們比比。結果,哈哈哈……他輸得鼻子都氣歪了。”

扶風覺得匪夷所思,因為北境的馬兒實在是太瘦了,故,難以置信的脫口疑道:“是么?”此言才出,扶風立馬意識到這話問的似乎有些不禮貌,于是補充了一句,說:“見諒,我并無冒昧北境馬兒的意思,只是……”

未及扶風說完,蕭良就搶接過來,說:“只是它們看上去都太瘦弱了,對么?”

扶風摸著胯下馬兒,說:“我都快不忍心騎它們了。”一頓,又說:“你知道么,今早我喂它吃肉的時候,我看到它流下了眼淚。”

蕭良沉吟一嘆,說:“能活著就已經不錯了,還敢去奢求什么呢?”一頓,又說:“你就放心的騎著它吧,它是北境目前為止最好的一匹馬兒了。前年與元國的那場較量中若是沒有它的話,我們早就顏面掃地了。”

天,更冷了。

從雪國到達蕭良口中所說的目的地,得需一個多月功夫,非是路途遙遠的緣故,而是這路并不好走。蕭良帶著眾人走陡峭崎嶇的山脊,因為這里的積雪不算深,只覆過膝蓋,馬兒們尚能前行。只是到了晚上的時候難受些,風太大,吹得人睡不著覺。

這段路一共走了整整五天,途中不幸死了三個將卒,都是連人帶馬不慎墜入山崖之下。蕭良說這情況還算好的,至少沒碰見惡靈,不然死的恐怕會更多。

而說及惡靈,倒有件事情讓扶風覺得奇怪,那就是從他吹響紅簫,驅趕走惡靈之后,它們似乎就徹底消失無蹤了。本來一至黑夜降臨時,就能聽到各種惡靈的咆哮與唳叫,但從那日起,什么聲音動響都沒了,整個北境靜得出奇。

翻過山脊之后,積雪沒了,轉之而來的是凜冰之境。打眼望去,天地之間都是堅硬如鐵的凜冰,空中縱有不大的飛雪在飄墜,但當落至地時,都被瞬間凍結。

馬兒們不能再馱人前行了,凜冰太滑。雖說有特制的鐵馬蹄,可此行路程還有三天,馬兒們根本承受不住如此之久。畢竟它們不像虛榮的貴族女人,總能穿著十多寸之高的靴子四處亂躥,而且樂此不疲。馬兒們不能,因為它們比她們實在弱小的太多了,弱小到只能吃肉度日。

于是乎,蕭良將馬兒們交由了幾個將卒照看,讓他們在附近尋個好地方等候著。遂,眾人都在自己靴子上加綁了一個滿是鐵釘的鞋底,這樣踩在凜冰上時就不會打滑了。即使面對什么突如其來的危險,比如說野獸之類的,這鞋底也能幫人很好的施展開身手,百利無一弊。

迎著風雪,艱難的行走了一天后,扶風看到腳下的凜冰大地上出些了裂痕。這些裂痕起初不大明顯,細膩如發,但隨著越往深處走,這裂痕就越來越明顯。扶風心里清楚,這說明自己離那條裂谷不遠了。

果不其然,又過一天之后,扶風終于看到了裂谷。一眼望去望不到頭,朝下看去也看不見底,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長,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深,只知道如果從上面摔下去的話,那必得粉身碎骨。

扶風及龍坎龍離正嘆為觀止時,蕭良忽說:“我們還得繼續往里走走,發現那匣子的地方,才是整條裂谷最寬、最深、最恐怖的地方。”

風,更厲了。飄墜而下的雪猶如鵝毛一般,不大多會兒就將眾人侵染成白。

繼續向北寥無話,一個多月里,每日都是按部就班,定時定點的趕路。盡管所有人一路上都很小心翼翼了,可還是有九個將卒不幸身亡,如出一轍,全因掉進深不見底的冰窟里而死。

起初,扶風覺得這雪天冰地的世界是那么美,純潔無瑕仿若人間凈土。可隨著親身深入,扶風漸漸就不這么想了。如蕭良那信中所言,裂谷下方傳來了奇怪的聲音。時似女人孩嬰啼哭,時似惡靈怨魂孽叫,恐怖陰森得緊,令人毛骨聳立,心慌意亂。

龍坎脾氣本就焦躁,自入北境以來便常常抱怨,如今又聽這些怪聲唳耳擾神,登就忍不住了,咒咒咧咧說:“這該死的裂谷下面到底有什么?女人?孩子?還是惡靈?怨魂?太他娘叫得我煩了。”

羅乂笑了笑,并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說:“這還不算甚的,更煩的可還在前頭。忍忍吧,來喝口這個。”話著,解下腰間酒囊遞給龍坎,這是北境特有的酒,專門用來解寒。此行若沒有這玩樣的話,估計扶風三人早就打退堂鼓,折頭而返了。

龍坎無奈的接過酒囊,稍微扯下面巾一角,猛灌了幾口,遂又快速蒙上,并將酒囊遞回給羅乂,說:“那在此之前我想給它們一點懲罰可以么?”羅乂嗯聲疑懵,未語,龍坎又接著說:“我想走到裂谷邊上,然后扒開褲子,痛痛快快往下面撒泡尿總行吧?如果下面真有什么鬼東西的話,那它們可就好受了。”

羅乂哈哈大笑了兩聲,說:“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我們旁邊現在可沒有篝火。”

說到這龍坎就來氣,如羅乂所言,在北境撒尿可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旁邊必需得有篝火,否則還不等撒完,尿就被凍成冰凌了。雪國城內尚好,處處都有壁爐,但如今眼下一片雪天冰地,于是撒尿,就成為了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

龍坎不禁翻了個白眼,道:“說實話,你們北境真是爛透了,等這次離開以后我絕不再來。我當著龍神發誓,如果我再來,那就詛咒我的子子孫孫成為一個巫師。”

羅乂撇了撇嘴,說:“九州之上,巫師可是一個香餑餑的存在。所以你這哪是詛咒,分明是你的渴望和夢想才對。還有,你為什么不詛咒自己,非要詛咒你的子孫,或許,我是說或許,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想成為巫師呢?”

龍坎連連擺手,道:“不不不,說實話,我并不喜歡巫師。他們一天到晚總是神神秘秘的,要是不慎惹到了他們,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許多年前,我有個至交好友就是被巫師害死的,而這個巫師你應該知道,就是我龍國以前的祭司。”

羅乂來了興趣,道:“的確聽過,但我愿聞其詳,反正現在無事可做。”

龍坎笑了笑,接著說:“我那至交好友的兒子,某日與扶亥那廝滾蛋斗蛐蛐,他贏了,結果扶亥那廝不服,于是就伙同祭司殺害了他們全家。所以,我討厭巫師,他們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至少,不應該存在于我們凡人的世界。”

羅乂皺了皺眉頭,問:“可是,可是你們龍帝不也是個巫師么?難道你連他也討厭不成?”

龍坎說:“不,他不是巫師,他是術士。術士與巫師,與魔法師之間是有區別的。術士是集大成者,豈能單單是巫師與魔法師可相提并論的?”

羅乂對這回答毫無反駁之力,只好很無奈的說:“好吧,愿你此行之后,不再來這受罪。”一頓,又補充一句,說:“不過,如果你那天要是回心轉意想來的話,那我們北境歡迎你。”

龍坎又連連擺手,說:“不不不,我可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方才我已經發過誓,此行之后我是不會再來北境了,否則我的子子孫孫就將成為巫師,所以你們北境用不著歡迎我。”

羅乂更加無力反駁,更加無奈,聳聳肩,說:“希望龍神如你所愿。”

龍坎說:“龍神一向圣明。”頓,忽話鋒一轉,說:“只是我現在實在憋得慌,再不痛快的話,恐怕得尿褲子里了。”

羅乂笑說:“那我勸你還是選擇后者吧,尿褲子里總比你那小東西被凍住的強。記得我很小的時候也像你這么不信邪,就偷偷跑到城外面痛快去了。結果,我下面那小東西被凍住了,疼了我七天七夜才有所好轉。”

龍坎半信半疑,說:“我的可不是小東西,它大極了,也壯極了,我每次去窯樓她們都不要我錢。”

羅乂一驚:“嚯!是么?”話著,雙眼盡是質疑的看向龍坎身上那小東西。

龍坎將腰身朝前一挺,得意洋洋加滿面自豪的說:“當然!不是我吹,在龍國,我可人送外號窯樓小公主,厲害吧?嘿嘿!”

羅乂將信將疑,問:“那你說說,是你們龍國的女人得勁?還是我們雪國的女人得勁?”

龍坎說:“這我可不知道,因為我還沒玩過你們雪國的女人。”一頓,嘿嘿笑著湊至羅乂近前,說:“不過不瞞你說,我們龍國的女人那是要身段有身段,要才藝有才藝,活兒棒極了。等有機會你到我們龍國,我一定帶你去最好的窯樓見識見識。”

羅乂色心忽生,如狼似虎且迫不及待的賤笑著,說:“那成,就這么定了。為表敬意,這樣吧,等此行回去之后,我也帶你去我們雪國最好的窯樓里玩個痛快,如何?”

龍坎也如狼似虎且迫不及待的賤笑著,說:“嘿嘿嘿,這樣再好不過了!”

兩人的賤笑在風雪里格外醒耳,旁邊的龍離聽著聽著就聽不下去了,無奈搖搖頭,加快步伐走至前頭帶路的扶風與蕭良近前,說:“吾主,天色將黑,要不我們今夜就在此地歇息吧?您看,這有座小冰山,我們正好可以在這好好歇上一晚,明兒個再走。”

扶風扭頭看了看龍離指的那座小冰山,發現確實是個不錯的歇息場所,能擋下不少風。但扶風卻并沒有就此拿定主意,因為關于北境的事他一竅不通,于是看向蕭良,問:“雪帝,你覺得呢?”

蕭良沒有著急回答,徑自走到那座小冰山前,用手中戰刀往地上鑿了好幾個洞,并爬下附耳聽了聽,遂才說:“這的確是個好地方,我們便在此歇息一夜吧。照我們現在步行速度來算的話,大約明天黃昏之前,我們就能到裂谷腹地了。”

商議落定,一行人便開始搭設營地,除去在山脊那看管馬兒的將卒外,此間還有七百余數。而這七百余數首當其要做的事情就是搭篝火,撒尿,大家都已經憋一整天了。

說來這搭篝火還有些名堂,不是用什么柴火干草,而是用冰。北境有一種秘方藥液,叫凜火,只要涂抹在凜冰之上,那么就可以做柴火燎然,且無色無味無煙,火勢還挺大。

龍坎從剛才就一直惦記著要往裂谷下頭撒尿,故這會兒才歇息下來,他就湊到羅乂身邊,說:“走,老羅!我們去裂谷那方撒尿去,順便……嘿嘿!順便讓你看看我的大東西,保證讓你吃驚不已!”

羅乂嘿嘿嘿笑了笑,心照不宣拿起一個裝有凜火的骨頭罐子,說:“走!”

很快,兩人興高采烈的就來到了裂谷邊上。羅乂將凜火倒于地上,用手將其攤開,然后掏出火折子甩了甩,吹了吹,湊了過去。登,地面之上立馬就冒起了一堆綠色的篝火,勢頭很大,讓二人覺得非常暖和。

二人沒有敢著急著扒褲子撒尿,而是先圍到近前烤了烤,確定身子上下都回暖,四周不再那么冷后,二人才站起身,開始比試起來。果不其然,龍坎的確實大,羅乂看后是連連自嘆不如。

仰天大笑一番后,二人便氣勢沖沖,沖著裂谷下面痛痛快快撒起了尿。隨著一個哆嗦,二人相繼提上褲子,用冰雪蓋滅凜火,然后就轉過身準備回營。

卻哪成想,走出不到四步時,突然地,身后裂谷下面竟傳來一陣陣‘呲呲呲’的聲音,十分之大,十分之刺耳。二人相視一對眼,滿臉疑惑夾雜著好奇,就往前走了走,想看個究竟。但不料,二人才剛剛把頭伸出去,不等看清,就見得一群東西咻聲一震,從裂谷下面烏央烏央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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