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兩個的水平我也大概了解了，千定恩，你去整理一下正當防衛案例中的證據采納規則，關鍵詞是強奸、證據不足，裴素妍去整理近十年以來有關正當防衛的案例判決中的說理部分，自己歸納分類。”

姜有德在聽完千定恩的分析后點了點頭，在二人的法律基礎和對案件的掌握程度上分配了任務。

“是今天之內完成嗎？”千定恩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如果今天完成的話，任務量太大了，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要質量，時間可以拖一點，但不要水。”

“明白了。”千定恩點點頭說道。

“You are my heartshaker~shaker~”

姜有德還在翻閱著案卷，于是接起電話夾在了頭和肩膀之間。

“您好。”

話筒對面卻是一片沉默。

“您好，請問您有什么事情嗎？”姜有德皺起眉再問了一遍。

“你為什么……要接這個案子？”一個稍微帶著點沙啞的女聲響起。

“林允兒小姐？”姜有德看了看號碼。

“嗯。”

“總得有人接不是嗎？”

“那姜蘇赫律師呢？”林允兒沉默一小會又問道。

“姜蘇赫律師和你們講過為什么判決會這么下了嗎？”姜有德沒回答林允兒的問題反問道。

“講過了。”

“那我想以林允兒小姐的聰明才智應該能猜到是由我來接這個案子了吧。”姜有德繼續說道。

“那以姜律師的聰明才智當初就沒猜到我的事情嗎？”林允兒輕笑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賭氣。

“我猜到了，但我不想再和你這樣糾纏下去。”

“所以就開始裝傻？”

“也不叫裝傻吧，林允兒小姐你也沒必要這么講我，這件事情我自始至終也沒有在你口中完整聽到。”

“那現在你怎么又接受了？”

“不必多想，一方面是為了幫蘇赫哥，一方面也是為了幫允珍姐，我和他們還是朋友。”

“我明白了，姜律師，見一面吧。”林允兒聲音恢復了平靜。

“見面？現在嗎？”姜有德眉頭皺了皺。

“看姜律師什么時候有空吧。”

“你今天沒有通告嗎？”

“在事情徹底解決之前可能都不會有了，放心好了，我很閑，看姜律師什么時候有時間。”

“那晚上吧，時間和地址我一會發給你。”姜有德手指開始敲起了桌子。

“好。”

……

傍晚。

姜有德剛一走進約好的餐廳，就注意到了滿臉憔悴的林允兒，坐在靠窗的位置出神地望著玻璃窗外來往的行人。

“等久了嗎？”

“沒多久。”聽到姜有德的問話，林允兒這才回過神來，勉強對他笑道。

“現在出門都不化妝了？”姜有德邊翻看著菜單邊問道。

“化了，又掉了。”林允兒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餐廳開得過大的冷氣讓她不太舒服。

“你吃什么？”姜有德抬頭看向林允兒。

“不吃了，吃不下。”林允兒抿著嘴唇搖搖頭。

“你今天吃飯了嗎？”姜有德望向林允兒白皙得有些病態的臉頰詢問道。

“嗯……有。”

“你就撒謊吧。”姜有德嘆了口氣，偏頭對一旁的服務生說道，“再要一份湯飯。”

服務生猶豫著說道，“先生我們這里是西餐廳。”

“我知道，你去下個巷口最靠外的那家湯飯店幫我打包一份。”

“不要麻煩人家了。”林允兒輕聲說道。

“小費加到30%，湯飯錢另算。”姜有德沒理會林允兒，自顧自地在賬單的最后一行的tip旁邊填上了30%。

“好的，您稍等。”服務生眼睛一亮，迅速答應了姜有德的要求。

“何必這樣呢？”林允兒無力地看向姜有德。

“怕你連飯都沒吃完就去醫院了。”姜有德抱著雙臂靠向椅背回答道。

“謝謝。”林允兒低頭說道。

姜有德仔細打量著林允兒的臉龐，眉眼失去了往日的靈動，疲憊的感覺一覽無遺，嘴唇也很蒼白，能看出一點唇彩的痕跡，可現在也已經基本掉光了。

現在是九月初，首爾的天氣仍舊十分炎熱，餐廳的空調還依然大功率地作用著。

姜有德看到了林允兒裹緊衣服的小動作，悄悄叫來了另一名服務生讓他調高一點空調溫度。

“我歐尼的事情……”

“吃過飯再說吧。”姜有德淡淡拒絕道。

“好……”林允兒一怔，隨即才緩過神來答應。

不久，服務生就小心翼翼地把打包好的湯飯端到了林允兒面前。

“先吃吧。”

林允兒呆呆地看著眼前熱氣升騰的湯飯，緩緩拿起了勺子小口小口地抿著。

偶爾被燙到，還會用手扇扇舌頭。

“慢點。”姜有德嘆了口氣。

“好。”林允兒乖巧地應答著，又抬頭看向姜有德問道，“你不吃東西嗎？”

“你先吃吧，就別管我這么多了。”

“喔……”突然被姜有德訓斥，林允兒下意識撅著紅潤了一些的嘴唇，看上去有點委屈。

“我吃飽了。”

“吃這么少？”姜有德看了一眼林允兒剩下的湯飯，她也就吃了不到一半。

“可我真的吃飽了。”林允兒的臉龐已經恢復了一些血色，沒有之前看上去那么蒼白了。

“真的吃飽了？”

“真的吃飽了。”林允兒堅定地點點頭，“我們說案子吧。”

姜有德剛要答應，就看到林允兒忽地打了一個噴嚏。

“我沒事。”林允兒見姜有德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這，連忙擺擺手示意可以繼續。

“你過來點。”

“啊？”

“我說你湊過來點。”姜有德無奈又重復了一遍。

林允兒懵懵地把腦袋向前湊了過去，“怎么了嗎？”

姜有德伸出手掌覆蓋在了林允兒光潔的額頭上，林允兒卻沒有過多地反抗，任由姜有德的大手接觸。

“你是不是有點發燒？”

“不會吧，應該沒有啊。”林允兒也把手放到了額頭上。

“鼻音都這么重了，估計是發燒了。”姜有德說道，“算了今天先不談案子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我沒事的。”林允兒也感覺自己額頭有些發熱，但還是強撐著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