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英講到這，姜有德依然沒有出聲，他明白張元英僅僅是需要傾瀉自己的情緒而已。

“oppa你誠實一點跟我說，我的第一名……”張元英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瞄著姜有德，“是真的嗎？”

姜有德只是看了張元英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發覺手里的香煙燃盡，又抽出了一根點燃。

張元英沒有得到回復，可似乎自己揣測出了什么，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望著天窗，眼神茫然不復以往的神采，任由淚水在臉上流淌。

“oppa……我現在好害怕，我不敢看人們對我的評價，我真的好怕他們說我……”

“我沒想得第一名的，我也不想c位出道，我只要能當idol就好了啊，我真的沒有那么多追求。”

“還有佳恩歐尼，如果我不是第一名的話會不會她的結果也有所改變……我不想出道了。”

“元英，你真的不想拿第一嗎？”姜有德側身看向張元英突然打斷道。

“真的不喜歡當c位嗎？也不喜歡吸引大家更多的注意力在你身上？”

張元英茫然轉過頭，梨花帶雨地看向姜有德。

“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你不管學習還是練習總想有一個好名次或者好結果吧？”

“元英你這些情緒我完全能理解，你其實不是不喜歡第一名和c位，你只是因為害怕和擔心所以下意識地逃避不想面對而已。”

“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么跟教授說的嗎？當初要出道的態度不是很堅定嗎？那現在都到終點線了還想往回跑，跑了第一了說不想跑了。”

“先不說對不對得起家人和粉絲，你對得起自己嗎？”

“我知道我這是一種情感綁架，我向來不喜歡用這種方法勸人，因為我覺得在這種介入因素的驅使下作出的任何抉擇都不是自主的理性的。”

“可你現在情緒太強烈了，在這種蒙蔽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內心真正的在想些什么。”

“你為什么不想當第一名？是因為第一名是在所有人面對質疑時首當其沖的，以后無論你們組合的任何活動任何行為你都是受到最多關注的那個。”

“你說的惡評我有看，每期節目我都有看。”

“有些人說你做作說你愛演，說你太早熟說你失去了這個年齡本該有的天真，這些我都知道。”

“你不想做c位就是因為怕每次和組合一同出現的時候就再被這些人集火吧。”

“可元英，沒必要。”姜有德輕輕捧起張元英的臉，拇指拭掉淚水，“真的沒必要。”

“我們始終沒辦法讓每個人都喜歡注定有缺陷的自己，但我不會跟你灌一些毒雞湯，說什么不要看那些負面評論那些都是嫉妒你羨慕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這個做不到的。”

“你只要是個藝人，就注定會被大眾評價，評價里自然有褒有貶，那些雞湯說的做好自己不看評價，根本不現實，你當然會在意那些評價。”

“所以那些評價想看就看，看到惡評難受一陣，看到好評開心一陣，然后就過去了，這沒什么的。回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手段，不看評論當然也可以，但你信我你克制不住的。”

“大家都知道事情不去做就不會有風險也不會失敗，那為什么還要去做呢？”

“評論里有好有壞，有無腦跟風也有客觀評價，想要進步還是需要過濾掉那些糟粕信息尋找到真正對你有益的信息。”

看著張元英懵懵的表情，姜有德不禁失笑，“你可能目前還不能完全理解，這些話你就先聽一遍有個印象就行，在你真正遇到類似事情的時候你會明白的。”

“你現在的狀態其實很像高考之后的學生。努力三年只為一朝金榜題名，可考完之后呢，該干什么呢？許多人都會失去目標，這就讓他們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空虛，這是人在沒有精神追求下的失序。”

“這很好解決，再找個目標就好了。”

“就比如你現在出道了，那你就再定的小目標，一年之內超過少女時代。”

“這還是小目標？”張元英哽咽著吐槽道。

“舉個例子而已。”姜有德捏了捏張元英因為委屈變得鼓鼓的小圓臉。

“最后一點，李佳恩的結果和你沒有關系，和你們十二個人也沒有關系，那是資本竟逐的結果，你不用知道。”

“oppa……”張元英擦干了臉上的淚水，認真地看向姜有德，“你覺得我怎么樣？”

？

姜有德懵了，“什么怎么樣？”

“我是說你覺得我適合做idol嗎？”

“你自己覺得呢？”姜有德咳嗽了兩聲掩飾住了自己的尷尬，“你認為你的核心競爭力體現在哪？”

“好看？”張元英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你倒是不客氣，還有呢？”

“腿長？”

“繼續。”

“唱歌跳舞……還行？”張元英有些不太自信。

“還有呢？”

“我不知道了……”張元英編不出來了。

“表情。”姜有德說道。

“表情？”

“或者說是氣質、表演風格、氣場之類的，不過那些都太抽象，只有表情具體一點。”姜有德補充解釋道。

“你知道大家夸你夸得最多的一點是什么嗎？”

張元英搖了搖頭。

“是你在舞臺上的表現，無論站在哪里永遠都能吸引大家的視線，就是天生idol，很少有愛豆身上具備這種特質。你在舞臺上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是idol應該呈現出的表現。”姜有德意在鼓勵張元英，所以在事實的基礎上又稍稍夸大了點。

“我有這么厲害嗎？”張元英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現在可能還沒完全發現，以后你就知道了。”

姜有德說完這句話后，車里再次陷入了沉默，這會倒不是因為沒話說，而是張元英開始了思考。

23：59。

姜有德瞄了一眼時間，連忙喚醒了張元英。

“今天雖然有些忙，但我沒忘。”

“生日快樂，元英。”

“既然不能在今天第一時間祝賀你，那就趕在最后一分鐘好了。”

張元英神情復雜地看向面前的姜有德，她以為這個人早就忙忘了自己。

可他沒有……

他一直在關注著自己，自己的一切小動作小情緒他都能完美地照顧到，包括今天過生日沒得到他的祝福的失落。

張元英拍了拍正在為她取出放在內置箱里禮物的姜有德。

“oppa你過來一點，你的臉有點臟了。”

姜有德一邊尋找著禮物一邊靠近了點張元英。

張元英伸出雙手擺正了姜有德的腦袋，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凝視著他。

“謝謝你oppa……”

不等姜有德回復她，張元英就突然向前，紅潤的櫻桃小嘴印在了姜有德的雙唇上。

悄悄閉上了眼睛。